事实上,楚逍甚至根本连龚绝在哪里都没注意,对方的一心较劲,其实不过是棉花打在拳头上罢了。
当下,一听对面的落笔声再升节奏,楚逍顿时皱眉一皱:什么毛病?
这还争上了?
哪个人这么无聊?
楚逍有点无语,想了想,他懒得再纠缠,直接开始“发飙”!
具体来说,就是直接跳过难题,开始对简单题目进行狂风暴雨般地虐杀,于是,速度陡然之间,便到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
“什么!”
龚绝见状,惊呆了,一直舞动着的,如银龙般的毛笔也由此停了下来,他足足呆了两息后,才回过神来。
“没想到,竟是个劲敌……”龚绝眉头蹙得很深,但接着又转念一想,“哼!
这样也好,我设下的后手应该很快就能派上用场……
唔,不对,我这是怎么了?
竟然为了一个蝼蚁失态到这个地步?
不该!”
想着,龚绝又反省起自己,于是不再去和楚逍争速度——不过,换一个角度说,显然这也意味着,他在这一方面,向楚逍认输了。
“哦?
拿得起放得下,这就想通了?
看来,还不算蠢到家!”
楚逍见状,心里随便想了一下,也没多心,然后继续保持着这个速度,狂砍题目……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个时辰……
楚逍暗暗忖度,依照这样的速度,解决完所有考题也是轻而易举!
且,除去一些高速带来的错误,这叠卷子的分数应该可以拿到很高!
就在这个时候!
咔嚓!
一道重响,突然传遍全场!
全场为之一顿,很多人的落笔声戛然而止,一些人更是不满地转过身,瞪向楚逍,心说你小子搞什么鬼?
笔试之时,闹什么动静?
楚逍没有在意那些目光,他只是目光敛起,看着桌上陡然断了半截的笔,高高举起了手:“先生!”
然而,只是这样一抬头,他就发现,监考的先生……
消失了。
没有犹豫,楚逍立即按下了桌上紧急备用的一样传音宝器,一道灵气嗖地一声飞出,但是……
依旧没有先生来。
楚逍眉头一挑,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按道理来说,洲试这种级别的考试,监考先生根本不应该离场。
而按照规定,如果传音宝器启动之后,监考先生在一刻钟之内没有赶到的话……
那么,先生也难逃其咎!
在那种情况下,大多数的结局就是同归于尽!
先生要付出一笔巨款,考生也不会被允许再重考一次……
“是谁启动了传音宝器?
不要和我说又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一个胖嘟嘟的女人慢腾腾地赶了过来,时间却刚好过去了一刻钟!
“这是怎么回事?”
胖女人走到楚逍这一桌,问了一句。
楚逍皱眉,指着笔说道:“我的笔断了。”
洲府的洲试,入场后能使用的东西,都是洲府事先准备好了的,所以楚逍手中的笔一断,他就只有求助。
“断了?
不会吧!”
胖女人很是吃惊地说道,“我们洲府的笔,质量可是很好的,尤其是这种时候……
你到底先前做了什么,才把它搞断的?”
楚逍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是一般情况,他会直接告诉这个胖女人——我的笔为什么断,这个应该问一问制作笔的人是不是偷工减料。
可是这次,楚逍却没有这么说。
因为……
他知道事情不对了——笔都已经断了,洲试还在继续,可是这个胖女人,现在却在做什么?
明明她该做的,是马上拿来一支崭新的笔,可是她呢?
她却在顾左右而言他,拖延时间!
楚逍很敏锐地感觉到里头有猫腻,他摇了摇头,直接启动了另外一个传音宝器。
按照洲府的规定,任何一个洲试考生都可以呼唤两位先生,以免交叉的时候因为某位先生繁忙,而闹出一些麻烦,所以楚逍在知道这个女人不值得信任之后,果断地启动了第二个传音宝器。
他先前没有这么做,是顾虑那样会惹得监考先生不高兴,而对方一不高兴,这场洲试就“有意思”了……
但是,现在?
这女人摆明有问题,楚逍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
喂,你这考生怎么这样,你以为我们洲府先生很闲吗?”
那胖女人见状,一声喝下,却不料背后传来一个声音,“这位先生,我好像没有见过你?
你是在这个考场监考的吗?”
“啊?
啊……
哦,哦,我好像……
好像走错了,我是那个考场的。”
那胖女人做梦也没想到另外一个监考先生竟然如此尽忠职守,一收到传音宝器的示警,就立即赶了过来,这下被逮了个正着,她竟然吓得连汗都出来了,慌忙就走了。
“这位考生,你有什么问题?”
那监考先生也没多想,转头看向楚逍说道。
楚逍指了指断笔,说道:“我需要一支新笔。”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帮你拿。”
来的是个男先生,很是和蔼可亲,但在他走出考场,拐弯之后不久,他却突然看见了一个男人,身子陡然一颤,然后赶忙对着这个男人抱拳说道:“龚兄,你好。”
“啊,是小白啊,老同窗不要这么见外。
好久不见,你我一同赴一场文会如何?
好多老同窗都来了,就差你了!”
“啊?
可是我现在……”“哎?
什么事比得上咱们老同窗的情谊?
重逢见面礼,你先收着……”那男人笑呵呵地握住了男先生的手,不知在他手里塞了点什么……
“龚……
龚兄,这……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啊!”
“哎!
咱们老同窗怎么说这么见外的话?
不就是几枚灵石嘛?
正好,贵公子明年也要参加洲试了吧,有了这东西,胜算增加不少啊……”“龚,龚兄,心意我领,可我是洲府的先生,我,我的职责……”“职责是要守的,可是咱们老同窗……”他说话之间,又是塞了一个须弥戒过去,笑眯眯地说道,“你看?”
“我……
我……”男先生的心开始乱了。
“一句话!
走不走,还当不当我是你老同窗了?”
那位“龚兄”一脸笑意,可是话里却已带了寒冰般的威胁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