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某座客栈。
众考生欢聚一堂,其乐融融。
“来!
许兄!”
一名少年起身敬酒,满脸微笑,“听说,明天许兄便能赚足钱财离城,小弟我可得抓紧时间敬上一杯!”
“哈哈,明兄过奖啦!
我也是侥幸。”
许江哈哈大笑,却还是摆手道,“论这方面的才能,我本是比不过‘田小家主’的,只是他发挥失常,才让我有望胜出,哈哈!”
“哎!
许兄真是谦虚了,我看那田小家主只是浪得虚名之辈,君不见他和一个无名之辈赌斗,都赌成了烂局?”
“就是,那个叫‘楚逍’的家伙我还见过一面!
那厮不想着怎么好好赚钱,居然跑去和一些老赖接触……
低端,庸俗,不思进取!
这种人我都能压着打,真不知道田斐为什么连他也收拾不了!”
这话尚未说完,突然!
门外传来一声焦急无比的呼喊声!
“各位!
最新情报!”
“什么?”
众人闻言,纷纷一愣,许江则心头一凛:不会是有人抢在他前面出城了吧?
是的,别看这许江一副谦虚姿态,其实他心底很想争一争本届的‘新生表率’!
因此当下,他瞬间就紧张起来,连仪态也顾不上了,发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来报之人气喘吁吁,神情惊恐,仿佛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事:“是,是楚逍!
是那个楚逍出手了!”
“啊?
嗨!”
许江闻言先是一愣,旋即一颗心迅速放了下来,还忍不住,讥笑出声,“是他出手了呀?
哈哈,有趣,这次这家伙又去逛了哪个贫民窟啊?”
言语轻慢至极,但众人却全都习以为常,不但不怪,还嬉笑出声!
是啊,那个楚逍,这些天不就只会逛贫民窟呢?
他出手,有什么好说的?
“各位!
你们别笑了,听我说完啊!”
来报之人见众人这副表情,怒火蹭蹭上窜,许江仍然不以为意,摊开手随意道:“行,行,君兄你说,我们听着呢!”
话是这么说,但谁都看出他一脸散漫,根本不上心!
场间人,也全部一样,依旧嬉笑不止!
但,紧接着,他们就全部笑不出来了!
因为……
“黄安仁认楚逍为干爹?”
“全城富人齐聚,争做孝顺儿?”
来报之人句句落下!
场间,瞬间一静,人人张大嘴巴,酒杯落地的咣当声响,响个不停!
……
……此时,承天书院,某处。
叮当。
棋子敲响,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但奇怪的是,棋盘两边却看不到人影,只有清风裹挟棋子,从天空噼啪坠落!
仔细观察,才能发现,棋盘两边都是悬崖峭壁,两名老者端坐两方,正互相摆袖招来清风,携子坠落!
这举重若轻,别开生面的对弈,足以证明两名老人都非弱者!
“老友,下个棋而已,你步步紧逼,忒也心急了!”
就在这时,右首的老人幽幽说道,话音中若有深意。
“又一批入院新生要来,我岂能不急?”
左首老者漠然出声,“只盼,多来几个天骄才好!”
“这批学子的名单我看过,倒也有几个声名显赫的少年天骄,不过,正如‘玄师’所说,天赋再好,也需后天努力,未来造化,还要再看呐!”
右首老人不急不缓地说道,左首老者听到‘玄师’二字,也连连点头:“善。”
话语中,隐含恭敬,却并非针对右首老者,而是出于对“玄师”的敬重!
要知道,悠悠岁月,大陆九洲,出过不少青史留名的强大修炼者,其中又有寥寥数人,惊才绝艳,一人既出,镇压时代!
而承天书院的奠基人,号称“天下师”的“玄师”,便是这样的人物!
据说,他乃是万法皆通的天生圣人,偏偏所处时代霸主横行,众生凋零,大陆兵戈不休!
于是,他挺身而出,以一人之力战败当时最强势力,并慢慢收兵戈,止乱世,教化天下!
十年攻伐,十年生聚。
玄师成功开启了一个辉煌璀璨的“道师时代”!
承天书院,便是那个时代的产物。
虽然随着玄师后来神秘失踪,道师内战,长江后浪推前浪,无数新人各领**……
道师时代实际只持续了一段不长的时间就告落幕,承天书院也随即日益衰弱下去,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确实曾经呼风唤雨,为天下师!
即便到了现在,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九洲之中,除非“天洲”和“中洲”两个神秘大洲里的势力出面,否则遍数七洲势力,承天书院也只有红尘宫一个劲敌!
其余势力,就是想和承天书院为敌,也难以排得上号!
而对众多散修,乃至凡人而言,承天书院就更加是高不可攀的庞然大物了!
但……
高峰之上,有无数风光,却也有险恶之境,高处深寒!
左首老者说完一句后,似是想到某事,忍不住惆怅一叹,道:“老友,你说得没错,我近些日子,是太急了,但我能如何?
眼看书院一天天没落下去,我这心里,就和刀割一样!”
话落,右首老人也不禁唏嘘一叹:多年老友,他当然知道左首老者是在感慨承天书院的衰弱和学风的败坏!
曾经,承天书院为九洲之师,多么风光?
可是如今,却连一个红尘宫都收拾不了!
比起全盛时期,他们衰弱得何止是一星半点?
势力的衰弱,倒也罢了,更让人痛心的是人心的质变!
时至今日,院中有多少人已经失去了进取之心?
又有多少人沉溺于勾心斗角,权力斗争?
还有多少人,名为师者,实为流氓,师德不存,小人得志?
这一桩桩一件件,右首老者也同样痛心,可是,这不是他们能够改变的!
玄师,已经离开了!
道师时代,已经落幕了!
“何日再出玄师,重现师者辉煌?”
两老感慨叹息,就在这时,突然,外头传来一声呼喊:“禀告琴老,冯老,本届新生第一,已经抵达院门!”
“嗯?”
两老闻言大惊:第一到了?
这,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对视一眼,都读出对方眼中的慎重,两老同时起身,奔向外处,肃然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速速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