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始终要有一付“镇定剂”(1 / 1)

“镇定剂”的作用是:让烦躁不安的人冷静下来,以便休养身心,充沛精力。把这个道理运用到经商中,同样也是起作用的。我们知道面对竞争压力,商人心理素质尤为重要。为了不因盲目冲动,而做出匆忙决策,致使全输,商人必须要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善于镇定自己。也就是说,心理素质过硬的人总能够坚持己见,不被别人意见所左右。李嘉诚认为,在任何危急关头,商人都必须坚持镇定自己的心态,在最清醒的时刻做出重要决策,不可因急性病而痛失一切。因此李嘉诚恪守经商的“镇定术”。

香港是弹丸之地,不仅狭小,而且多山。有限的土地,无限的需求,加之香港当局采取高地价政策,寸土寸金,房贵楼昂。

身为一业之主,李嘉诚多次为厂房伤透脑筋。寻找交通便利、租金适宜的厂房有多难?数次扩大生产规模,都是在现有的厂房重新布局。车间里,设备、人员、制品,挤得水泄不通。

香港工业化进程出人意料地急速发展,物业商喜笑颜开,趁势提租。许多物业商只肯签短期租约,用户续租时,业主又大幅加租。用户苦不堪言,李嘉诚亦然。

李嘉诚曾多次构想:我要有自己的厂房该多好,就用不着受物业商任意摆布。

他的构想,经过长时间酝酿胎动,进一步明朗:我为什么不可做地产商?

1958年,李嘉诚在繁盛的工业区——北角购地兴建一座12层的工业大厦。

1960年,他又在新兴工业区——港岛东北角的柴湾兴建工业大厦,两座大厦的面积,共计12万平方英尺。

李嘉诚虽吃准了房地产的乐观前景,仍采取谨慎入市、稳健发展的方针,他没有走捷径——预售楼花,而是将之作为出租物业。

不可否认,卖楼花能加速楼宇销售,加快资金回收,弥补地产商资金不足。卖楼花是霍英东于1954年首创。他一反地产商整幢售房或据以出租的做法,在楼宇尚未兴建之前,就将其分层分单位(单元)预售,得到预付款,即可动工兴建。卖家用买家的钱建楼,地产商还可将地皮和未成的物业拿到银行按揭(抵押贷款),真可谓一石二鸟。

继霍英东后,许多地产商纷纷效尤,大售楼花。银行的按揭制度进一步完善,蔚然成风。用户只要付得起楼价的10%或20%的首期,就可把所买的楼宇向银行按揭。银行接受该楼宇作抵押,将楼价余下的未付部分付给地产商,然后,收取买楼宇者在未来若干年内按月向该银行付还贷款的本息。无疑,银行承担了主要风险。

李嘉诚认真研究了楼花和按揭。地产商的利益与银行休戚相关;地产业的盛衰又直接波及银行。唇亡齿寒,一损俱损,过多地依赖银行未必就是好事。

李嘉诚最欣赏香港最大的地产商——英资置地公司的保守做法,重点放在收租物业。置地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发展,一直雄踞中区“地王”宝座,拥有大量大厦物业。只要物业在,就是永久受益的聚宝盆。

资金再紧,李嘉诚宁可少建或不建,也不卖楼花加速建房进度;他尽量不向银行抵押贷款,或会同银行向用户提供按揭。

他兴建收租物业,资金回笼缓慢。但他看好地价楼价及租金飚升的总趋势。收租物业,虽不能像发展物业(建楼卖楼)那样牟取暴利,却有稳定的租金收入,物业增值,时间愈往后移,愈能显现出来。

李嘉诚预测无误。据香港当局公布的统计数据,1959年香港当局拍卖市区土地平均价:工业用地每平方米104.85元;商厦、写字楼、娱乐场等非工业用地1668.44元;住宅用地164.75元。而到1980年,这三类拍卖地价分别狂升为29549.03元、124379.06元、13728.30元。升幅分别为280.8倍、73.5倍、82.2倍。

地升楼贵,李嘉诚“坐享其利”。他拥有大批物业,储备了大量土地,渐成为香港最大的地主。

诚然,当时地产界的许多人士,认为李嘉诚的作风过于保守。

1962年,香港当局修改建筑条例并公布1966年实施。地皮拥有者,为了避免新条例实施后吃亏,都赶在1966年之前建房。这股建房热潮是在银行的积极资助下掀起的,银行不仅提供按揭,自己也直接投资房地产。

炒风空前炽热,职业炒家应运而生。他们看准地价楼价日涨夜升的畸形旺市,以小博大,只要付得起首期地价楼价,就可大炒特炒,趁高脱手。大客炒地,小客炒楼(花)。大客大都是地产商,甚至还有银行家;小客多是炒金炒股的黄牛党。

在这股风起云涌的炒风中,李嘉诚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买空卖空是做生意的大忌,投机地产犹如投机股市,“一夜暴富”的后面,往往就是“一朝破产”。

李嘉诚坚定地以长期投资者的面目出现在地产界,同时,他又是长期投资者中的保守派。他一如既往地在港岛新界的新老工业区,寻购地皮,营建厂房。他尽可能少依赖银行贷款,有的工业大厦,完全是靠自筹自有资金建造。公司下属的塑胶部经营状况良好,盈利可观;地产部已由开初的纯投资转为投资效益期,随着新厂的不断竣工出租,租金源源不断成几何级数涌来。

1965年1月,本埠小银行——明德银号发生挤提宣告破产,究其原因,是“参与房地产投机,使其没有流动资金,丧失偿债能力”。明德银号的破产,加剧了存户的恐慌心理,挤提风潮由此爆发,迅速蔓延到一系列银行,广东信托商业银行轰然倒闭,连实力雄厚的恒生银行也陷于危机之中,不得不出卖股权予汇丰银行才免遭破产。

香港当局采取紧急措施,才遏制住挤提潮,但银行危机却持续了一年有余,不少银行虽未倒闭,却只能“苟延残喘”。在银行危机的剧烈振**下,兴旺炽盛的房地产业一落千丈,一派肃杀。地价楼价暴跌,脱身迟缓的炒家,全部断臂折翼,血本无归。靠银行输血支撑的地产商、建筑商纷纷破产。

在这次危机中,长江的损失,与同业相比微乎其微。它只是部分厂房碰到租期届满,续租时降低租金,而未动摇其整个根基。

那些激进冒险的地产商,或“执笠”(破产),或观望。“保守”的李嘉诚却仍在地产低潮中稳步拓展。

1966年底,低迷的香港房地产开始出现一线曙光,地价楼价开始回升。银行经过一年多“休养生息”,元气渐渐恢复,有能力重新资助地产业。地产商跃跃欲试,准备大干一场。

就在此时,中国内地波澜壮阔的“**”开始波及香港,并触发了香港的“五月风暴”。

“中共即将武力收复香港”的谣言四起,香港人心惶惶,触发了自二战后第一次大移民潮。移民以有钱人居多,他们纷纷贱价抛售物业,司徒拔道的一幢独立花园洋房竟贱卖60万港元。新落成的楼宇无人问津,整个房地产市场卖多买少,有价无市。地产、建筑商们焦头烂额,一筹莫展。

拥有数个地盘、物业的李嘉诚忧心忡忡。他不时听广播,看报纸,密切关注事态发展。

香港传媒透露的全是“不祥”消息。李嘉诚知道,香港的“五月风暴”与内地的“文革”有直接关系。那时,不少内地群众组织的小报通过各种渠道流入香港,李嘉诚从中获悉,内地春夏两季的武斗**,自8月起,渐渐得到控制,趋于平息。那么,香港的“五月风暴”也不会持续太久。

作为资产者,最关注的,莫过于“中共会不会以武力收复香港”。

“不可能,中共若想武力收复香港,早在1949年就可趁解放广州之机一举收复,何必等到现在?香港是当局对外贸易的唯一通道,中共并不希望香港局势动乱。”

经过深思熟虑的李嘉诚,毅然采取惊人之举:人弃我取,趁低吸纳。李嘉诚又一次判断正确。

李嘉诚逆同业之行而行,坚信乱极则治,否极泰来。大规模移民潮虽渐息,而移居海外的业主,仍急于把未脱手的住宅、商店、酒店、厂房贱价卖出去。李嘉诚认为这是拓展的最好时机,他把塑胶盈利和物业收入积攒下来,通过各种途径捕捉售房卖地信息。他将买下的旧房翻新出租;又利用地产低潮、建筑费低廉的良机,在地盘上兴建物业。

不少朋友为李嘉诚的“冒险行动”捏一把汗;同业的有些地产商,正等着看李嘉诚的笑话。

1970年,香港百业复兴,地产市道转旺。有人说李嘉诚是赌场豪客,孤注一掷,侥幸取胜。只有李嘉诚自己清楚他的惊人之举,是否含有赌博成分。他是这场地产大灾难中的大赢家,但绝非投机家。

70年代初,李嘉诚已拥有的收租物业,从最初的12万平方英尺,发展到35万平方英尺,每年租金收入为390万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