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的阳光本来就厉害,更何况是夏季最热的时节,大大的太阳火辣辣的烤在人身上,差不多到了做碳烤的温度了,李奴奴更惨,黑色马车吸热,内里兼职就是个大的蒸笼,身上细密的汗渍渗透了衣服,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酸酸的汗味。
狐狸对着老天翻个白眼,骂一句“娘西皮”,在路边找个树荫把马车暂时停了下来,拎出水壶自己咕嘟咕嘟灌了几口,嘟囔道:“这个天气真让人受不了!我爹给我的这个差事太他妈糟糕了!”
又掀开帘,看一眼内里躺着的李奴奴,本来白白嫩嫩的一个人,硬生生病了三四天,又不好好吃饭,如今到明显的瘦了许多了,可脸色苍白,越瘦反而越显憔悴。
狐狸叹口气,嘀咕道:“我可真是不怜香惜玉!也是,这注定不是我的女人,我瞎怜惜个什么鸟劲!”钻进马车,扶起李奴奴的头,把水壶往她嘴边一塞,“先喝点水吧,一会改个路线,得带你去看看大夫了!”
李奴奴睁开眼睛,戏谑的白了他一眼。虽然浑身无力,可脑袋却特别的清醒,随他努力不去听他说什么,可止不住那些话往耳朵里钻。
努力的喝了几大口水,李奴奴抿嘴笑了笑,“你可以继续赶路,我想我死不了!”
“我爹说你是个很牛叉的人,果然!!”
“牛叉……?”
“怪不得我爹说,如果不是和阿呆有师徒关系,早就挖墙脚了!如果我爹娶了你回家,我估计我那几个姨娘加起来也不是你的对手!”
李奴奴无声的笑了,“过奖了!你真是……有趣!嗯,你认识一个叫愈裴飞的人吗?”
“愈裴飞?不认识!名字真怪!”
“哦……”李奴奴笑了笑,“是我想多了,你们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怪人!哦,对了,狐狸,你似乎两天没有给我吃解药了!”
狐狸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毛,李奴奴却又笑了,“哇哦,你会动一条眉毛!三……”李奴奴顿了顿,三叔李隆基总是这样挑眉,叹一口气,“我怎么都学不会!”
狐狸又挑了挑眉毛,一条平稳如卧蚕,一条斜上云霄,狐狸长的也不错。
“哇哦~你这个表情……我会觉得你在勾引我!”狐狸笑的有些邪恶。
李奴奴哑然失笑,脸皮有点热,却又有点好笑,尽管这句话让人很尴尬,可眼前的这个狐狸俨然就是个孩子。
“哇哦……你是第一个女孩子听到勾引这个词没有怒发冲冠的了!吃点东西,我们赶路了,得先去找个人烟多的地儿!”
“大中午赶路……你可真是着急,到底你要带我去见谁?”
“你总会知道!”
墨菲定律说,任何事情只要能往坏的方向发展,就一定往那个方向发展。当你不想寻个繁华的小镇的时候,你总会经过一个有一个的小镇,但是当你着急找一个繁华的小镇找一个有大夫的小镇时,你却发现,这周围竟然荒芜的连一个像样的地方也没有,甚至连炊烟也无。
道路变得宽阔和幽静,并且悠长,两个时辰以后的阳光依旧灿烂,狐狸有些沉不住气,不住的抱怨,李奴奴也变得有些昏沉,就连拉车的马儿也有些四肢酸软,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尤其是看到眼前一望无际的陡坡路。
阳光炙烤下的黄色的大道氤氲着层层细细的尘土,空气里似乎也有了尘埃的阻塞,变得更加不流通,更加闷热。这条大路一路往上一路往西,似乎看不到尽头,拉车的马儿抬头一看,也似乎打了个冷战,站在路边的树荫下长吁短叹不愿再迈一步。狐狸无奈的跳下车,扔了一壶水给李奴奴,便不再理她,径自蹲在路边长吁短叹,自言自语道:“希望过了这个陡坡能看到个村庄!”
李奴奴微微欠欠身子,喝了些水,听着小狐狸的心浮气躁的抱怨微微笑了笑,感觉体力好像恢复了一些,没准这次是个逃脱的好机会。不管怎样,尺带珠丹死了,逻些那个冷白白的皇宫自己肯定不会回去了,但是翠儿和喜弟还有杨尚武却一定要想办法弄出来……
烈日下的管道宁谧的可以听到尘土飞起的声音。
狐狸忽然仰头吐了一口水,细碎的水珠如雨般落在被太阳炙烤的脸上,一丝清凉直透心底。好看的眉毛又挑了挑,慢慢的说:“哥们儿来了就现身吧!你待在车里不要动,否则可不保你安全!”后一句是对李奴奴说的。
几个黑衣人闪电般的攻了出来。
“有没有搞错,大白天的穿夜行衣,生怕不被人注意呀!质素太低,这是谁请来的?”狐狸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自负,李奴奴忍不住撩起帘子往外看了两眼,看着那几个黑衣人突兀的显现在日头底下,忍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