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奴奴正打的开心呢,忽然听到背后有声音,转头一看,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子睡眼惺忪的从床底下爬了出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在地上扭打的两个人,确切的说是赞普被金城公主骑在身下被打。这小子穿了一身红色的藏袍,黝黑的脸上鼻梁挺拔,乌溜溜的大眼睛似乎看不大眼白,小嘴嘟嘟撅着,可爱极了。
李奴奴从尺带珠丹身下下来,整理了整理衣服,走到小孩旁边,弯腰看着他“你是谁家小孩?怎么会在我房里?”
那小孩慢慢似乎睡醒了,抿嘴笑了,也不回答,竟伸手摸了摸李奴奴的脸,惊叹道:“哇哦!好白哦!”
李奴奴习惯性的一撇头欲躲闪小孩子的魔爪,想想他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小孩子,遂就让他摸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这时候跑到我房里干嘛?”
尺带珠丹试着动了动被打的僵掉的四肢,用胳膊撑着慢慢起身,可怜巴巴转头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姜擦拉温,你怎么在这里?”
“赞普哥哥,金城嫂嫂好美哦!雅拉香波雪山的雪也没有她的皮肤白!”姜擦拉温的手一直停留在李奴奴的脸上摸来摸去,“好滑哦,就是最好的羊羔奶也没有这么滑!”
尺带珠丹眉头不动声色的紧了紧,心里暗骂“小流氓”,憋了憋嘴,“白有什么用,滑有什么用?在我们吐蕃人眼里黑才是健康,黑才是能干,才是美!你小子……”话还没说完,李奴奴扔了一只鞋过来,正打在他的嘴上,他幽怨的看了一眼李奴奴没敢再说话。
“不要叫我嫂嫂,叫姐姐!我才不是你嫂嫂!”李奴奴从小到大好像很少听人夸自己美,偶尔别翠儿夸一下也不觉得怎么样,现在这小毛头说几句自己美的话,怎么让人听起来这么舒服呢!“姐姐美吗?姐姐很美吧?”
姜擦拉温不住的点头,甜甜的笑着说:“姐姐好美!赞普哥哥在这黑夜里跟姐姐站在一起,如果不是他一笑一口白牙,根本看不到哥哥在哪里呢!这世上姐姐最美了!”
李奴奴忍不住在姜擦拉温脸上亲了一下,“嘻嘻”笑道:“你可比你那蠢哥哥讨人喜欢多了!我怎么不是嫁给你呢!你们吐蕃人说吐蕃好男儿要有武艺有口才有心计,我看你的口才当是吐蕃第一了吧!”李奴奴心里被小姜擦拉温哄的开心,遂也忍不住给他带起高帽子。
尺带珠丹瞪了姜擦拉温一眼,冷哼一声爬起来扭头要走。
“站住!”李奴奴抢在门口伸手一挡,“你现在要去你那些侍妾那里睡觉吗?”
尺带珠丹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难不成留在这里让你打呀?”
“你走出这个门试试,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这次我没打你脸给你在众人面前留面子,你走走试试看,我打的你七孔留血!”作势右手一扬,又要打过去。见尺带珠丹缩头一躲,娇笑一声收回了手来。“我不管以后如何,今晚,你就睡地下,新婚之夜新郎跑了那怎么成!我可不想明日又被贾尚宫念叨!过了今晚,你爱在哪里睡就在哪里睡!”
姜擦拉温笑眯眯的看着赞普哥哥一脸无奈的铺一条被子在地上,仰面躺着。三步并两步跑到正在卸妆的李奴奴跟前,看着她一头黑发披在肩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甚至抓起一把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
李奴奴一把把头发从他手里抢过,娇嗔的白了他一眼,“小色鬼!这么小就不学好,一定是有人带坏了你!”说完瞥一眼在地上躺着不做声的尺带珠丹,撇撇嘴又忍不住想揍他一顿。
打人上瘾啊!
姜擦拉温却笑嘻嘻的摇着李奴奴的手,求着:“好香呀!漂亮姐姐,我今天能和你睡吗?”
李奴奴白了他一眼,“上去睡吧!”
夜深了,劳累了一日的李奴奴很快便进入了梦想。房内两位男士却各有心思不能入眠。
尺带珠丹被踢下床,只能睡在地上,想想堂堂赞普竟然在新婚之夜睡在地上,真是窝囊!真让人生气!这结果虽然是自己造成的,可还是忍不住气闷。祖母尺码雷不止一次告诉自己要好好对待大唐公主,她背后的大唐即使不出兵支持自己,依然对论尚悉和南诏、西域各国充满了震慑力。可自己不知道怎么了,见到这个公主就反常,就忍不住想和她吵架,见她气的死去活来心里就无比高兴。
这真是个刁蛮的公主呀!如果有一天她发现打不过自己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想想就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