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婚了 昏了(2)(1 / 1)

“死小子!”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骂道。

台上台下、席上席下忽然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呆望着这两人。

李奴奴扫一眼观众,背后有凉风吹过,蓦然对上左卫大将军和贾尚宫恨铁不成钢、给大唐丢人的鄙视、责备眼神,背后猛然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登时敛身站直了,双手扣在腰前,脸上堆起一个温婉大方的笑容。

新郎尺带珠丹就是那与李奴奴打过两次架的神秘少年,确切的说是被李奴奴和翠儿分别揍了一顿的少年。他见李奴奴摆出大家闺秀的样子,一抹嘲笑从眼睛里漫出,两步走到李奴奴跟前,双手奉上哈达,温柔的挂在她的脖子上。

李奴奴接过喜弟送上来的哈达,笑靥如花的走上前挂在尺带珠丹的脖子上。

台下又恢复热闹的场面。

尺带珠丹压进两步,温柔的牵起她的右手,一起走向国师。

李奴奴试图想摆脱他的手,又怕又引起大家围观,只好让他牵着。

“风水轮流转,你也落到我的手里了……”尺带珠丹保持一脸温和的笑容,不动声色、不动嘴唇的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副流里流气的暧昧。

李奴奴转头对着尺带珠丹,保持温婉可人的笑容,眼睛里却带了些威胁的意味,也保持嘴唇不动悄声说:“还指不定谁落谁手里呢,你的耳刮子还没挨够呀……”说完忽然扬起左手,尺带珠丹条件反射似的侧头一躲。李奴奴娇笑出声,左手在尺带珠丹脸上摸了一把,“嘻嘻,相公,你看你怎么累的满头大汗呀,为妻给你擦擦!”

尺带珠丹猛的打了个冷战,脸色稍稍沉了沉,转瞬就恢复和蔼的笑容,握着李奴奴的手不自觉用上了力道。李奴奴吃痛,眉头微微一皱,心里暗骂,死小子,力气还挺大!用力抽了一下,怎么也抽不动,微微一笑,左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在他的大胳膊内侧面用力一扭。尺带珠丹忍不住“啊”的叫出声,怒目而视。

李奴奴笑的一脸无辜。

“请赞普和皇后开始祭天!”国师的声音缓缓响起,这二人方才同时放开彼此。

这二人的表现看在几个人的眼里,就喜忧参半了。

翠儿知道内里原因,知道这婚姻的开始就坏了,两个互有芥蒂的人如何相敬如宾?对吐蕃这年轻的赞普有些许的失望,想想也是,自他四岁登基以来,自己恐怕没有独立处理过政事,和长安那些纨绔子弟一样,每日吃喝玩乐,把持大权的是他的祖母没卢氏尺码雷和两个大相论尚悉和禄论钦陵。

没卢氏尺码雷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用今天的眼光来看,是个非常有远见的女政治家,她认为,只有和大唐王朝结为秦晋之好,缓解吐蕃和大唐的紧张关系,才能安邦定国,巩固松赞干布统一的吐蕃王朝。她从尺带珠丹一出生起就张罗着拍使臣去大唐求亲,曾被拒绝过一次,好在这次成功了。她看着广场中央一见面就闹的不开心的小夫妻,满是皱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深邃的眼睛里也看不到一丝波澜。

大相论尚悉一脸平淡的看着这出闹剧,尺带珠丹和李奴奴的面和心不合让他内心涌现了一个念头,也许可以不用谋反就可能得到赞普的位子。

婚礼继续进行着,尺带珠丹和李奴奴之间的怒火却越烧越盛。

祭天时候李奴奴趁机假摔打翻了案上供着的鸡鸭牛羊血,泼了尺带珠丹一脸。好在国师圆场说是天神赐福,百姓才都匍匐在地上大喊“赞普万岁、扎西德勒”。尺带珠丹黑着脸感受着还有余温的血从头顶沿着脸颊慢慢流下去,五脏六腑都要气炸了,恨不得用爬上去咬她几口!李奴奴一脸抱歉,不住的说“对不起”,眼睛里却笑开了花。

复杂的祭天过后,开始敬马奶酒。

第一个要敬的便是吐蕃真正的当家人,尺带珠丹的老祖母没卢氏尺码雷。

尺带珠丹和李奴奴缓步走上前,丫头端着马奶酒跟在后面。尺带珠丹先敬了一杯,又陪了三杯,众人都大声叫好。李奴奴虔诚的端过马奶酒慢步上前,刚迈一步,忽然后脚被谁一绊,“啊”一声娇呼,整个人一个趔趄,一杯马奶酒对着老祖母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