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水球看去，周围的水泡泡里尽是一些从来没有看见过的生物。半人半马？羊角，人身，马腿？这都是些什么？

Z看着江无忧的脸，跟着她的视线。“怎么？很好奇？”她今天心情似乎很好，总是带着笑。刷刷在随身的透明板上记下，917051实验体具有大约3岁左右人类儿童的智商，目前生命特征良好，听懂基本对话，此外，今天，天气不错，夜晚甚至还有流星划过天际。

自己，这是被抓了？成为了研究对象？江无忧啊江无忧，你果然是命里带衰，到处都跟你有仇。

可是，Z的态度到底代表了什么？就像，看一个新生儿一样的眼神，那笑容，不似作伪。

“晚安，宝贝。”Z亲吻了水球，轻轻的招招手，光亮缓缓的消失。她走了出去，电子门轻手轻脚的关上。

在水球里的江无忧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女人，是昨天被洗脑了？

一连串的水泡，咕嘟，咕嘟。

江无忧想说话，可就是发不出声音来，就像有一把锁勒住了喉咙，只有一串的水泡，SHIT！谁TM切了老娘声带？不对，没有任何疼痛，不应该是这样。天，安徒生童话附体？怎么搞得？空间平白无故消失，小天鹅，小骨头都了无踪迹，连尼玛说话都不行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怎么办？等着被研究死然后抛尸？

“hi？你是，新醒过来的？”一道微弱的声音传进江无忧的脑海。

江无忧看看周围，立刻在脑海里回话：“你谁？”

“我在你的左手边，我叫MAX。嘿，欢迎新成员。”

“嘿，小丫头，你好呀。Louise.”是个女人的声音

“Andy。”中性的声音。

“你的名字是，Angelica,不错哦，聪明的小女孩。充满希望。”最初出现的声音，很老成，似乎在这里呆了很久。

“首先，作为这里的老成员，我们不得不告诉你一些事情，不要试图与他们对抗，嗯哼，我们亲眼看见很多弟兄们死掉。此外，变得优秀才有可能活下去……”

“hi，Angelica,，这是我们的公共意识频道，要记住哦，仅限四人组使用。”louise的声音，很活泼，一定是个可爱的孩子。

“只有在这个实验室里的，才有资格使用，我们可等你很久了Angelica.”

“现在是什么时候？”

“恩？什么时候？这是个问题，好吧，在这里不会有人问这样的问题，这里是最伟大的实验室。”

“好吧。”江无忧挠挠输液的地方，有些痒，Angelica?事情真是让人摸不清头脑。

“晚安。”江无忧退出所谓的什么公共意识频道。连意识都能被控制？江无忧习惯性的设了一个防护结界。魔导公式似乎很艰难的从空间间隙里挤了出来，不一会就烟消云散，遭到规则限制？江无忧的第一反应，曈曈曾经说过，在有些地方不能使用魔法，因为创造者制定的规则里不存在魔导方程式，所以想要用魔法只能通过异次元空间运输至该空间，但由于空间的属性很特殊，并不是所有的方程式都能穿过，所以，这样的地方被称为禁魔区。

但是之前，这里明明是可以使用魔法的。江无忧又试了几次，每次可怜巴巴的魔导方程式都没办法存在很久。

就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江无忧脱力的沉在水球底。人鱼？那么水魔法呢？就像黑夜里看见一点亮光，江无忧小心翼翼的操纵着水流，把自己抬到中央，果然，是可以的。真可笑，一个人鱼居然会为了能搬弄一点水魔法高兴成这样。就像那种从武林至尊被一下子打残就剩了点基本生活技能的普通人感觉。

周围没有声音，连窸窸窣窣的小型爬行动物都不存在。就像世界上只剩了一个人一样，周围是三个不认识的奇怪生物，明天究竟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又是奇怪的梦境，停留在昨天结束的地方。

“无忧？我们赢了！那些魔界兵就像没有吃饱饭一样，我们直接推到罗德欧加。”

“罗德欧加？没有人出面阻止？七十二柱呢？”江无忧依旧是昨天的装扮，蕾丝睡衣裙，什么恶趣味。

“路西法早就成灰了，谁还会出来管？乌列说，谁能平了那里，谁就是天国副君。”洛亚说的跟真的一样，江无忧不免有些恐慌，这只是梦境，怎么会出现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还是这就是自己内心的想法？

“副君怎么了？”江无忧的声音有些颤抖，如果让一个意识投影说出自己不承认，却又潜意识承认的事情，真尴尬。

“副君就像疯了一样，不肯我们向前，死守潘地曼尼南。指挥官说怪不得是米迦勒那贱货的儿子，骨子里都流着保护魔界的血。”洛亚摊摊手，“其实我只是好奇副君为什么突然这样，耶稣老师总是说他是最虔诚的副君，必定永不背叛。事实证明他错了。”

“他——怎么样了？”江无忧突然扯过洛亚的肩膀，心就像被重重的击中。

“还能怎样，他流着忠诚之血。拉斐尔殿下亲自将他手刃。”洛亚慢下语速，似乎也有些难过。

“梅丹佐没有？没有阻止？！那是他儿子！”江无忧要爆发了，果然还是一点就着的坏脾气。

“神嘉奖梅丹佐殿下，说荣耀永远属于天国书记。”洛亚叹了口气。

天界就是这样，墙倒众人推，当年哈尼雅登上副君之位，没有敢站出来反对，因为这是地位，实实在在的地位。

退下副君荣耀的哈尼雅，身受重伤的哈尼雅，不再是他们的同类，只是地上的一滩泥，谁都可以踩，谁都可以踹。这里，缺少最基本的人性关怀。

一条命，什么都不值，除非成为垫脚石。

江无忧可以想象，一群宣扬着正义，普世价值，人权主义的天使，轰轰烈烈的推翻了一个王朝。他们忙着冲到潘地曼尼南，不管他们脚下踩着的尸体究竟是魔界人的，还是同类的。不管倒下的是军人，还是妇孺。

“他得到了？”

“只是一具棺材……”

“他……”江无忧呼出一口闷气，有些接不上气，“的？”

“不知道，也许吧，很抱歉，我没有想到神会自己去拿，我都没有碰到它的机会。”洛亚低下头，沉默，“我很抱歉……”

江无忧一下子坐在地上，有些晕眩，怎么搞得，连个意识体都虚弱成这样。

摸摸手上的突起的细小疤痕，胎记还在，在梦里，依旧存在。

场景转换，洛亚的摸样在眼前一点点模糊，这是月球天，钱掌柜。

钱掌柜看见江无忧穿着睡衣走过，连忙把江无忧招呼进来。

“你这丫头，怎么不穿好衣服就在外面晃悠？多危险！”钱老板拉着江无忧在后堂坐下，就进了内屋，找了件斗篷来。

“前日，他见了她最后一眼，就走了。”钱掌柜叹了口气，“多谢你托人把她找回来，她听到他的声音，睁了个眼，也就断了气。眼泪流的，满屋子珍珠乱滚。唉——”

“她是天使？”

“听说爹是个天使，娘是个人鱼族的小姐。生的倒是貌美端庄，可惜年纪轻轻就死了。她爹就带她在天界过活。”

“不，钱掌柜，你说是我托人把她送回来的？”江无忧突然抓住这一点。

“是啊，尚达奉大人送过来的。没有任何交代就匆匆忙忙走了，想必是战事紧急了罢。”钱掌柜敲了敲桌子，“他带了她的尸身回了海族，从此之后，怕是都见不到了。”

“是嘛……”他要是半路上发现自己怀里的人不见了，该又是如何焦急，人鱼死后，身体都会变成泡沫，消失在天地间。也有可能，混血儿会不一样呢？

“老板。我先走了。”江无忧脱下斗篷，一下子消失在钱掌柜面前。只留钱掌柜在后面叹气：“这孩子，要是着凉可是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