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西，你能隐身就尽量隐身吧，不要和他们正面遇到。”加百列撩开裙摆，从大腿上抽出百合花法杖。

站在右侧门外的是惩罚天使团。站在左侧的是毁灭天使团的一个小队。

黄道十二宫是神创造的第一批天使军团，小而精悍，诸神的黄昏时有七天使战死，四名随路西法而去，只留下炽天使巴那内，为现在重组后的黄道十二宫领袖。战力依旧为天界之首。

而毁灭天使团是第二强的军团，全由炽天使组成，且多数为战争天使，破坏力极其惊人。

惩罚天使团由智天使组成，代表着仲裁，同时也管辖着人间，基本属于战争的后方，数量不多。他们的领导者是，加百列。

毁灭天使团的原领导者，米迦勒。后来转交给了哈尼雅，后来哈尼雅又转交给了小路西。神沉默，允。

七大天使，死的死伤的伤，堕天的堕天，完好无缺的大概就只有加百列了吧。曾经最受神宠爱的炽天使。

加百列静悄悄的走出右门，屏住呼吸不让在十几米外的惩罚天使团发现。自从哈尼雅杀父取位，推翻老大当老大似乎在天使之间就变得很流行。

“大人，神让这位女士过去。”领头的似乎是毁灭团的小队长。一身银色铠甲，银发束在脑后。棱角尖锐的头盔遮挡住了天使精致的面容，只看见就像坚冰一样的眼眸。除了最初的七大天使，后来的炽天使都就像没有感情的傀儡。

江无忧被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就像丧尸围城，大军已临城下，四面楚歌。前无希望，后无退路。

训练有素的毁灭天使军团，立刻形成铁三角，以队长为领头，各级天使依次向后。同样是十二人，攻击力与黄道十二宫是无法相比较的。身为四大君主的萨里尔以血肉之躯为代价，只能阻碍黄道十二宫的脚步。而此时，同为四大君主的加百列，加上江无忧，几乎可以于这些杂牌军一战，不顾一切冲出去，这就是加百列的想法。

可是小路西不可以违反神的意志。神是爱着路西法的，所以给他六分之五的神力，而他出生时却对神露出了轻蔑的笑。所以，耶稣让米迦勒逼迫路西法叛变。爱子心切的雷诺，为了防止米迦勒也走上这样的路，便将忠诚之血注入，这就导致了小路西的悲剧。

江无忧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小路西也因为诅咒反噬而只剩一副苍白骨架。

人是生而自由的，却无时不在枷锁之中。——卢梭

雷诺，你是疯了才这么做。为了你的儿子，让你的家族生生世世遭到奴役，永世不得解脱。

“妈，我们真要这样？也许他没有发现我呢？也可能，只是因为他想知道学院被毁的事情呢？”江无忧在心里默默和加百列说话，要是在这里发生冲突，可以想象，加百列的天使生涯也就到了尽头。

“我，不能再容忍你有一点点的损失。”失而复得固然让人欣喜若狂，要是得而复失，便是生不如死的开端。

“可是，现在我是天使，他绝对不会知道的。”

“耶稣那个死老头子不会说么？！”加百列很不相信的看着红得发黑的紫檀大门。

耶稣一激灵，从梦中惊醒，看着门口摇摇头。“加百列，这都几亿年了，你怎么还是不懂我……”

他能看见未来，却不能告诉神。因为神，无所不能。

“他不会的。”小路西摇摇头。“我相信他。”

“我也觉得。”江无忧加入到支持耶稣的行列里来。

“为什么？你们凭什么？”加百列简直不敢相信，这样刻板的家伙怎么会有人这样支持他？

“因为，因为他面瘫，”校长办公室传来咔嚓咔嚓木头碎裂的声音，“他一定有很丰富的感情。”咔嚓声戛然而止。

加百列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那时候他坚信，人类应当被救赎，所以到人界去布道。是她亲手把他交到玛利亚那里。自己只是一直在跟神争执是否要惩罚人类的问题，而耶稣，是想让更多的人类成为天使，以期逃过惩罚么？

左派与右派总有一条跨不过去的鸿沟。

“神似乎要对贾闲进行嘉奖呢。”副队长从队长身后跨出，雪白六翼，炽天使一阶。对待自家领导人的奶妈，怎么能不讨好呢？

这就是耶稣说的恶犬？好狗不挡道，拦住江无忧的必然就是恶犬了，那么“走路当心脚下”？

是跟着他们走，还是冲出去，每一步都是艰难的抉择。

永远不要认为我们可以逃避，我们的每一步都决定着最后的结局，我们的脚正在走向我们自己选定的终点。

“tobeornottobe?”

“跟着他们走?还是回去，问耶稣。”

“他不会说的，凡是能预见未来的生物，必折寿。”

“谁丫的的定的规矩？！烦不烦那？！”

“据说是命运女神诺恩斯，北欧神话，很久很久之前，久到连第一批出生的天使都不知道她。”小路西拍拍翅膀，透明的悬浮在空中。

“……”江无忧无语了，这个变态女人，虽然定的规则的确有必要…

小路西很严肃的想了想，“还是跟他们走吧。”“这里是希玛，想一口气突破七道关卡，几乎是不能的。”主要倒不是关卡查的有多严，主要是交通拥挤，根本挤不出去……

“而且，若是神是因为害怕才下令灭掉……那至少说明他绝对，绝对，不是万能的！”江无忧很肯定的判断。身处高位的人是不会关心底层疾苦的，因为蝼蚁对大象来说，毫无意义。一个人能让你感到受到威胁，那一定是因为他具有威胁你的资格。

加百列慢慢地放下手中的权杖，缓缓的回头看了办公室一眼，这次就相信你一回，看在，都是童年玩伴的份上。看在，你和沙利叶……的份上。

“哼——”加百列端起四大君主的架势，径直拐进右侧的走廊。身上的白纱无风自动，露出绑在大腿上的匕首。黄金的刀柄上刻着精细的花纹。刀面上泛着银色的光芒，美的就像一把毫无伤害的装饰品。足上缠绕着一层近乎透明的纱带。随意的沾着些许花瓣。

江无忧跟上加百列，换上不同款式的短裙，这样的时候，穿亲子装是傻B的选择。江无忧一身红色皮裙。肩上扛着一把近两米长的大刀。就像《生化危机》里的艾莉丝。

小路西当即决定离这位天界里的魔女远一点。坐到了加百列的肩头上，加百列一直都没有嫁人，自然没有亲生的孩子。除了在人界捡到的伪人类江无忧，就是在天界捡到的小路西了。

虽然江无忧的人类年龄都已经二十几岁了，可是在天使看来，一千岁才成年，所以江无忧此刻在加百列的潜意识里，还只是个孩子。

小路西不肯长大只是因为路西法的幼年期接近两千年，他想离路西法，近一点，再近一点。

让两个孩子独自去圣殿，加百列是绝对不会允许的。所以她必须端出架子，怕天使团有不长眼的问：“加百列大人这是去哪里呀？”

这一路，不管是什么，无忧，别怕，天塌下来有妈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