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自检中……程序设定恢复，完成。”
“目标收束……恢复出厂设置，完成。”
“第三目标，选择巫人作为薪火传承继承人，已修改，选择合适生命体作为薪火传承继承人。”
“第二目标，保持永恒花园活性，执行巫人再生产工作，等待中，报错，错误原因：巫人再生产程序损坏，再修复中，预计修复时间，10000年+”
“第一目标，保持巫人的存续，进行中。”
一阵滴滴嘟嘟之后，母树终于出声。
“任务栏，空。”
“嗯？”
漫无目的行走的陆峰愣了一下。
“怎么了嘛？”
“任务栏，空。”
母树又重复了一次，身为机械，它需要可执行的程序。
从前那个程序是薪火相传程序，但现在最重要的孵化仓还在修复中，所以母树如今是一个待机的状态。
它需要一个工作。
“呃……我想快点突破凝虚，你有什么办法吗？”
“资源检索中……生命形式分析完毕，提出以下方案。”
“方案一：进行十到二十年不等修行。”
“好朴实。”
很明显，陆峰要的不是这个。
“有没有更快一点的方案啊？”
“方案三十六：有一千两百万分之一的机会，从高处跳下可以过得到古代传承，直达高级境界。”
“……比跳崖靠谱一点的方法呢？”
“方案十五：搜寻强力灵宝，提升战力等级，已标注目标。”
隐隐有种指引感，陆峰扭过头去，正见远处有个漂浮在空中的箭头，看来这就是母树的指引了。
“去那里找到一件灵宝，我就能提升的凝虚吗？”
“晋升概率为八成。”
这就够了，有了明确的目标，陆峰便向前走去。
说起来……这也未免太方便了，功能多样，操作简单，它甚至能自己修改行为逻辑来匹配陆峰的行动方式，这可能是陆峰迄今为止遇见的最好的一件“灵宝”了。
比生闷气的某根剑强上不少就是了。
“母树，你……创造一个巫人，要多久？”
“搜集数据……主机数据分析完毕，创造巫人生命体，所需时间，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就能造出一只缝合怪巫人啊。
对于“新巫人”的生命形态，陆峰始终无法简单的评判，一来，他不是会想那么多的人，二来，他自认为自己没有资格评判这件事。
他既不是巫人，也不是母树，只是恰好趟了浑水闯进这件事的漩涡之中，而且非常可笑的，他比任何一只新巫人都要先了解这个秘密。
对了，这样说起来……
“母树，有多少古巫人知道你的存在？”
“情报档案，母树新生计划，最高机密，现今知晓此计划的巫人成员为，零。”
没人嘛……想来也是，尊敬如神明的伟大存在消亡，绝对会对巫人内部造成极其严重的打击，既然如此，索性彻底封锁这个消息，自己偷偷摸摸的努力制造出新母树，说不定真的是更好的选择。
不过这个更好的选择倒是把陆峰憋进了窘境，现在他就属于横竖不是人的阶段，出于他和乌雅薇的朋友关系，他理当是将这件事的原委都清晰告诉对方的，但也同样是出于二人的朋友关系，陆峰十分清楚这会对她，乃至整个巫人族群造成巨大的打击。
该怎么做？
一团乱麻，陆峰没什么思路，而一向无法理解这种事的他，这次也不出意外的选择了逃避。
“母树……仅以你个人观念而言，你希望这件事被其他巫人知道吗？”
“最高机密，只有经过授权的人才能知晓。”
“那就是不能咯？”
“授权在主机——也就是您身上。”
这程序好像比自己想象中聪明许多，绕了个弯，它又把问题原封不动的抛回来了。
“好吧，好吧……”
叹了口气，陆峰做出了自己的决断。
…………
自从接收到自己祈祷的回应之后，乌雅薇已经连续一整天心神不宁了。
状态不好甚至让她无法精准搭起弓弦——极为罕见的，她竟然缺席了众人的战斗，此刻的基地内，就只有她在而已。
哦，还有乌雅苏，虽然知道自己该照顾老姐，不过对她而言，一边玩去应该就是自己能做到最好的照顾了。
正在浇花的乌雅薇突然手一抖，皱起了眉头。
“陆峰？”
“我还没说话呢，听得到啊？”
陆峰干咳了一声，似乎有些尴尬。
“现在方便吗？”
“……船长和忆宁不在，你来的不是时候。”
“不是找她们，就是你，你现在方便吗？”
“嗯？”
乌雅薇笑了声，将水壶放好，坐在**。
“这倒是少见，你有什么事情要专门找我。”
“大事，对你来说，对整个巫人来说。”
他决定如实相告。
陆峰是个守不住秘密的人，现在不说，以后他绝对也会不小心顺嘴说出去，与其之后麻烦，不如痛痛快快的解释清楚。
“原来如此。”
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提，乌雅薇的表情甚至没有一点波动。
“我有时间，想问什么尽管问，想说什么……也都尽管说吧。”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说归说，真出口的时候，陆峰还是有些怂的，但第一句吐出来之后，之后的语句便越来越通顺，也越来越危险了。
花了半个时辰，陆峰终于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最后还不忘补上一句。
“我确认过了，最后一个孵化仓在脱离主体之后，在二十三年前打开了……也就是你。”
“…………”
那边没有传来什么声音，陆峰开始后悔了。
“小薇？”
“我在……呼，我在。”
乌雅薇已经抱着自己的腿，团成一团，一时无言。
“你还好吗？”
陆峰不免有些担心，而他的担心是合理的。
“说实话，很不好，非常不好。”
“或许从未这么不好过。”
她脸上并没有痛苦的表情，但眼底却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