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尘本想着是让他“先去试探一下那位的想法”,然后以此为引,教育教育他“人的美德便是压抑自己的欲望”之类的说辞,对自家弟妹百试百灵。
结果引子刚开头你就懂了?你懂啥了啊?
“呃……懂了就好吧。”
无奈,她只能晃动着手中的花茶,似乎动作都僵硬了些。
…………
无聊了。
孤身一人走在街上,海姒嘴里叼着从街边买来的零嘴,心思却不知道飞到了哪去。
没意思啊,体验过了那种之后……什么饮酒作乐的欲望,淡了好多。
若是那小子在身边就好了,虽然不能直接下手,但逗逗他也算是个乐子。
“老大!”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海姒一愣,回头看向他。
“你不是去找忆宁……你怎么搞得?”
陆峰可是急匆匆跑回来的,身上还是刚刚和封岳战后的状态,乃是字面意义上的灰头土脸。
“我?哦,来的着急。”
陆峰拍了拍自己,灵力鼓动,很快便将自己清理的干净了许多。
“已经去找过忆宁了,她那边似乎一切顺利,我就放心了。”
言罢,陆峰嘿嘿一笑:“主要是她撵我回来的,说是怕没个人盯着,你又要去哪里胡吃海喝。”
“切,我就憋着几个月未曾饮酒了,差这么几天?”
海姒不屑一笑,心中却是自在了许多。
果然,还是他在身边更有意思。
“对了,老大。”
似是无意,陆峰有些不好意思的提起。
“都相处这么久了,总是叫你老大,感觉有些生疏,若不介意,我能像叫拉姐一样……叫你海姒姐吗?”
咔吧。
这是口中叼着的木签被海姒咬断的声音。
她下意识的发力了,在陆峰叫她全名的瞬间。
“少……少跟老子得寸进尺!”
呸的一声,她随口吐掉木签,一巴掌拍向陆峰后脑。
“在船上就给我对船长放尊重点,还要老子再教你一次?”
“疼疼疼……不行就不行,你动什么手呢?”
陆峰捂着后脑,夸张的龇牙咧嘴。
“我……也没说是不行。”
海姒撇了他一眼,将头扭向一边,脸颊之上飞红一闪而过。
“在人前别给老子丢人,但若是私密之时……随你怎么叫,老子管不着。”
“那就是说,可以咯?”
陆峰试探着唤了一声:“海姒姐?”
海姒一言不发,于是陆峰又小声唤了一句。
“海……”
“你特么的……”
海姒一把擒住他,眼神中有些羞恼。
“你不会真期待着老子回应你吧?给这叫魂呢?”
“错了错了饶命饶命。”
陆峰笑的十分开心,海姒的动作虽然用力,却丝毫没有幻境之中那种无法挣扎的绝望感。
“她本人又怎么说呢?”
封尘是这样问他的,于是他懂了。
幻境是幻境,现实是现实,内心阴暗?人性本恶,成长的过程就是压制自己恶性的过程。
封尘还没完成的教育,被他的“悟性”补完了。
幻境再可怖也是幻境,难道说情色之幻境又与恐怖之幻境有何不同?明明身处深渊幻境时,对周围可怖之物一笑了之,怎么途径一次其他的**,便自觉丢了神魂一般?
说了半天……其实陆峰是发挥了他一贯的直脑子,将所有问题都归咎于自己——还是精神不够坚定。
真正的海姒就在自己身边,一如既往,绝不是幻境之中那个可怖的幻影!
“怎么了?”
这家伙一直盯着自己,搞得海姒有点发毛。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
陆峰笑着摇了摇头,平心静气。
“我还不够强啊……能变强的上限还有很高。”
“对哦,那死魅妖不是说要给你特训吗?”
好像是有这么一茬来着,海姒啧啧两声。
“结果一过来就跑没影了,三天能见上个一面?”
是哦,好像自从来到这里,就没怎么见过伊瑞拉。
“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那到不必担心,那家伙鬼精灵一个,你出事了她也不会出事的。”
海姒切了一声,兴趣很快被一旁的建筑吸引。
“哦,好像有按摩?走走去看看。”
“喂,等等我啊!”
陆峰快步追了上去。
…………
“今天的客人格外的多啊。”
封尘重新跑了一壶花茶,为自己泡上一杯,想了想,又给对面的人续上一杯。
“魅妖也喝茶吗?”
“我是不忌口的。”
伊瑞拉无聊的甩动着尾巴,接过她的茶水饮了一口,砸吧砸吧嘴,有些不满的样子。
“没味啊?”
“茶水自然是不如酒味浓烈的,是你口太重了。”
封尘有些无奈的样子,这花茶是她亲手摘花亲手晾晒的,按理来说是属于只有座上宾才能喝到的稀罕玩意,这家伙居然还嫌弃……
“我们刚才聊到哪了?”
定了定神,即便已经和她聊了一会,但封尘还是有些惊讶。
自己手底下的确有几只非人,不过她们也都是比较常见的非人生物,像魅妖这般的渊狱原住民,放在整个九界都是少有。
至于友善的魅妖,那更是少有中的少有,正如这桃源乡一样,世间罕见的存在。
“那个祭典,一路上走过来,似乎是个人就在为那个祭典做准备,貌似是这里的大日子嘛。”
伊瑞拉看向窗外,原本就热闹非凡的街道上此时已经换了一副盛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期待着他们一年一度,最为期待的大日子。
“相当重要的日子,你来的很是时候。”
提到这个,她始终淡然的面色上也多了些笑容。
“原来如此。”
伊瑞拉嗯了一声,语气中有些说不清的意味。
“我顺嘴问一句,如果这个祭典搞不成了,会怎么样?”
…………
杯中的花茶**漾,封尘的动作慢了一些。
“那我也劳烦问一句……您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没啥意思。”
伊瑞拉大大咧咧。
“我都问了,你还不懂啥意思吗?”
“……无法接受。”
她轻轻摇了摇头,地面之上,似乎有些未曾清理的灰尘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