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稍微往回倒一点,回到伊瑞拉刚刚落地的时候。
面对战意飙升的蚌,她反倒不是很急,本体现世,却仅仅是如此而已,那散发着强大魅惑力与压迫力的魅妖抱臂环胸,玩味的问道:
“真是有趣,明明之前也付出了不少代价不想和我打,怎的,现在又想打了?”
“若有必要。”
蚌此时的声音与之前完全不同,乃是真正意义上的“天籁之音”,无论谁听到都会沉迷其中,情不自禁的希望她多说两句。
也正是这个声音才让伊瑞拉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她歪着头笑道:“我很早之前就奇怪了,你那艘船的名字……为什么叫黑珍珠。”
“如果是说壳里有一颗珍珠,那也应该叫黑蚌,你才叫珍珠才对。”
蚌挑了挑眉头,双手相扣,两组诡秘的符文出现在她身侧,端的蓄势待发。
“而你又对龙族入侵渊狱这种冷门的事情这么了解,并且还能随手拿出黑龙的血液这种东西,真的很难让我不往这个方面联想啊?”
她紧紧盯着对方,却并没有因对方的进攻架势而有一丝一毫的紧张之感。
“你的竖瞳呢?”
“……你不会想看的。”
蚌的双手猛然分开,两个法阵移动到她身前,一前一后,前大后小,标准的增幅法阵。
在确认对方的真实身份之后,伊瑞拉自然了解她这一手之后是要续上什么,便随意的耸了耸肩。
“收收力气吧,我才不会……不对,我才不想和你打。”
“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可没什么兴趣。”
随意摆摆手,伊瑞拉扭头看向了周围:“而且……这地方灵力稀薄的不像话,浪费可耻,懂吗?”
“…………这话是哪学来的?”
蚌皱了皱眉头,感觉这话从一个魅妖嘴里说出来相当有违和感。
新的战术吗?渊狱的家伙这么与时俱进?
“我朋友……就是陆峰,他告诉我的,他还说过,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我觉得相当有道理。”
伊瑞拉笑了笑,不再逗弄这个有些过度紧张的船长,蝠翼展开,拖着身体向空中掠去。
“我要去找自家姑娘们玩了,有缘再见咯?”
言罢,魅妖的身影已经冲出天际,再不得见。
“……若是有缘,还是别再见了。”
…………
“天色好阴暗啊。”
飞掠在天空的伊瑞拉如同一颗粉红色的流星,掠过天空之时,她自然而然的看向了自己头上的红雾。
那就是把她穿送过来的……分解阵法,若是想,现在穿梭回去也无妨。
换句话说,就是给她这个等级的武者自由进出的权利吗?
这也算是一种暗示,表示他们这些强者不仅有资格选择帮助哪一方来获取好处,甚至有资格选择“不选择”,直接离开也无妨。
那若是有的低阶武者同样拥有少见的飞行天赋,也能借机逃脱怎么办?
……这个嘛,随他呗?
先前就说了,这红雾滞留的机制就不是为了怎么管理弱小的武者,而是对强大的武者保有尊重,至于那些投机取巧的小家伙们……爱滚滚呗,本来就是少数,缺你一个?
在空气中探查着各种生物的荷尔蒙,伊瑞拉甚至有心情将自己的身体倒置过来,做仰躺状。
有趣的气味真多,多到自己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了。
最上说着去找海姒,伊瑞拉心里清楚——那么急做什么,先去找找乐子。
用种族来评定一个个体总是不恰当不礼貌的,但这毕竟是经验所得,没人会对首次见到的魅妖给予好脸色——也同样不会对高高在上的天人抱太大好感。
特别是,这两个种族的特性几乎完全相反时。
天人们的高傲是绝对的,不论你是人族还是瑞种,他们都看不起你,但如果你是魅妖,恭喜你,你的被动可以额外填上一条:天生招致天人仇恨。
完全不认识的天人和魅妖相见,那绝对是会当场拔刀相向的程度,通常来说对魅妖也完全一样,不过嘛……这可是伊瑞拉啊。
除了的的确确是个魅妖,她身上几乎没有一点魅妖该有的特性,因而,在高空俯视着下面白花花的天人军队时,她也只是啧啧两声。
“天人啊……我记得天顶不是封闭了吗?这是什么远古遗迹之类的地方吗?”
四处看了看,不算通晓地占之术的伊瑞拉烦躁的挠了挠头。
“早知道带上阿锅好了…………诶?”
随意扫过下方的军队,她突然眉头一皱。
一股不太寻常的气息从军队后方的空地传来,看他们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好像不是天人的陷阱。
这种地方,竟然有埋藏的灵宝吗?
闲着也是闲着,不想浪费体力的伊瑞拉端坐在高天之上,等这些天人走远了,才翩翩落下。
手指随意一挑,地面便自己开裂,将内里蕴藏的东西托至伊瑞拉面前。
那是一片……羽毛。
在这个处处都是天人的地界,一片羽毛实在是太常见了,但伊瑞拉却难得的露出了认真的表情,轻轻扫掉羽毛之上的灰尘,伸手将其拿起。
嗤!
就在她的皮肤与那洁白羽毛接触的瞬间,如同热油融雪一般的声音猛然响起,手指间也同时冒出大量烟雾,正是那片羽毛在灼烧她!
圣洁之物拒绝了渊狱魅妖的触碰!
当然,你拒绝归拒绝,对伊瑞拉的影响基本是没有的,她随手一抿,自己的手中便出现了一层薄薄的邪能保护,让她能在没那么多烟的情况下看清手中的羽毛。
不看不要紧——自己手中的羽毛并非单纯的白色,而是在通体雪白之中,隐隐展露出一点金光,别说是她,就连陆峰拿着也能意识到这玩意绝非凡品。
“哦…………天人都这个样子了,竟然还能造一个新的猎杀者?”
她左看右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随意将羽毛一抛,一把邪能烧了个干干净净。
拍了拍手,看着逐渐湮灭的羽毛,不屑的腾空而起。
猎杀者……管我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