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悠悠岁月,经历的事情多了,慢慢体味,总有一种亲情笼罩着我,让我笑对人生的风风雨雨。有人说,亲情是一首歌,越唱越逃不出歌声的**;也有人说,亲情是一只放飞的风筝,即使高高地飞翔,也逃不出父母的视线。
轻风拂面,思绪不自觉地就飘散开去……
在我还没有真正懂得亲情含义的时候便离开了父母。
日子如水一样缓缓流淌。我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了三年,脱下军装退伍回乡参加税务工作。光阴如梭让人倍感弹指一挥间。
日子过的波澜不惊。我在基层税务所工作近十年后被调入县地税局,每周都有双休日,因杂事缠身,我回家的机会反倒少了许多。生活似乎永远被定格在一条由简单几个点连接成的线段上了。哪里有空闲去享受“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的闲情雅趣呢?
那年立秋之后,天气渐渐凉了起来。一场秋雨一场凉。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去看望父母二老了。这天,我正在忙着赶写一篇稿子,从国税局退休多年的父亲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来了。父亲给我带来母亲亲手编织的毛衣毛裤。我双手从父亲手里接过毛衣毛裤,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针线,泪水早已浸满了我的双眼。
父亲临走时,塞给我一沓钱,整整五千元,是让我买辆摩托车骑,出行好方便。那些钱是他和母亲多年的积蓄里啊。每次我们回去给父母的孝心钱,走时,二老分文未动都又给了孙子、外孙们。
望着年迈的父亲渐渐走远的苍老背影,我的心里有不尽的依舍。一路走来,从部队到地方,从军人到税官,从农村到县城,从青年到壮年。蓦然回首才发现其实我一直是在父母的目光里。我们生活在这个千姿百态的世界里,是谁给予我们点点滴滴的教诲,是谁让我们在扬帆前进的道路上少受挫折,是谁在我们哭泣、苦恼时带来轻轻的安慰?是我们的父母,他们的眼睛总是无微不至的关注着我们的一切!
送走父亲,返身回到房间,我并没有急于穿上毛衣毛裤,而是坐在书桌前,铺开洁白的稿纸,在上面端端正正地写下了一行字:
亲情是一杯太浓太浓的酒,端起酒杯就会使人一醉方休……岁月的长河,冲走了许多记忆,唯有那些记忆深处或让人欢欣或使人流泪的影像深深地定格在那里。
怎么也想不到,2012年10月17日,这是我们家最黑暗的日子。
那天,按照局里领导安排,我下午将带着五名同事去信阳,参加全市地税系统一年一度的知识竞赛。中午下班刚回到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父亲打来的。我按下接听键,像过去每次接电话那样轻松地问:“爸,有啥事?”“海子,你妈吃早饭的时候,突然吐了很多血,倒地昏迷过去,现在已抬往医院!”顿时,我惊在那儿,也愣在那儿。昨天晚上,我和妻子去父母家送今年新上市的大米时,母亲还在自家小院里的葡萄架下忙着给我们采摘葡萄呢。一夜之间怎么会吐血突然昏倒?是不是弄错了?顾不上这么多的疑问了,我急忙打的向医院赶去。
在医院里我见到了母亲。一向身体健壮的母亲竟如风吹杨柳,面色苍白,毫无气力地躺在病**,虚弱的竟然站不起身来。
年迈的母亲是胃部大出血。县医院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答复,好心的医生只是告诉我们说要抓紧把母亲转到省级以上大医院进一步确诊,千万不能耽误。
从医生慌乱的话语中,我们似乎感觉到母亲得的病并不容乐观。我感觉我的心在往下沉,身子也在往下沉,小腿哆嗦起来,我有点站不住的感觉,手不由自主地向后扶住了急诊室的墙壁。事不容迟。连夜,我和弟弟找车把母亲从固始转到千里之外的省城郑州。为什么选择去郑州呢?那里不仅有几家在全省甚至在全国技术、设施一流的大医院,关键是姐姐在郑州工作,便于照顾母亲。
人吃五谷杂粮,难免不会生灾害病的。
母亲在医院进行了抽血、心电、电子胃镜、宝石CT等一系列详细的检查。等待的结果虽然两天后就能出来,可是我却觉得时间是那么的漫长。我在心里暗暗乞求,母亲只是不小心吃到了硬物才让胃出血的,是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其实,一般的病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患上绝症。福不双至,祸不单行。两天后,等来的结果是,让我和家人悲痛欲绝。母亲偏偏患上令人闻之色变的癌症,而且是胃癌晚期。人被癌魔反复折磨的那个阶段才是最痛苦的。我拿着检查报告单,有时多么希望是误诊!
那时节的中原大地,已是初冬时节了。那天的天又阴着,还刮着风,有点冷。夕阳西斜,暮气逼人。
在母亲遭遇突如其来的生命威胁时,我们没有选择放弃。经过一位战友的引荐,我们找到了医院最权威的一位专家给母亲顺利地做了胃部全切手术。手术成功,母亲被推回病房。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次日,母亲病情不幸出现了意外。因为术后出现了瘘口的情况,呼吸衰竭情况非常严重,母亲被紧急送往重症监护室(英文名ICU)。在那里,母亲嘴里插上了呼吸机的管子,身上也有很多管子,不停地输液,双手双脚都不能动,只能静静地躺在病**。为避免交叉感染,家属是不允许陪护的。这个医院规定,患者家属一天中只能在下午四点给十几分钟的探望时间,其他时间只有在外面耐心地等候着。好不容易盼到了第二天下午探视时间,我第一个进去,戴上医用帽子和口罩,穿上已经消过毒的衣服,套上鞋套,在医护人员的引导下,我看到了母亲。母亲嘴里和身上都插满了输液管子以及心电、血压和血氧监视装置,我突然头皮有点发麻,心口发紧,血压上升,差点晕了过去。作为长子,我为自己不能让母亲减轻痛苦,早日脱离病魔,心里难受至极。出了重症监护室,我注意到了弟弟双眼中的忧郁,也留意到了姐姐的眼圈是红的,知道她是刚刚哭过。
病痛使母亲整日昏昏沉沉,奄奄一息。关键的是母亲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如果稍有不慎,母亲就会和我们阴阳永隔。生死一瞬间啊。疾病带来的痛苦不仅要个人承受,还要所有家庭成员跟着承受。母亲整日卧病在床,全部依靠鼻饲来补充营养,不能用嘴吃饭喝水,在生死线上徘徊,我们兄弟姐妹几人心急如焚。在家乡的父亲多次打来电话询问母亲的病情。为不让年过七十的父亲牵挂和担心,我强装笑颜故作轻松地在电话里给父亲报平安,母亲的胃病不是很严重,手术很成功,正在恢复之中,您老不用牵挂,天寒了,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挂了电话,望着整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输液、命若悬丝的母亲,我的心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