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挡不住的似水流年1(1 / 1)

眷恋 李永海 1499 字 11天前

往事历历在目,记忆的相册上,有着生活的痕迹。

几多欢乐几多愁。古今依然。

因为写作,我甚至断送了自己的锦绣前程。曾记得,多年前的一天,我在下乡征税的途中,听到一村里发生了一件奇事。事情发生在头天晚上,该村村民王某到邻居郑某家里串门,这两人媳妇都外出打工去了,小孩上学住校。他俩简单抄了几个菜,喝起酒来。那天,这两个老爷们都有些酒量,喝得兴起,旗鼓相当,不知不觉间两瓶酒就下肚。因为天黑,加上郑家离村部小卖部较远,郑某就没有去买酒,他翻箱倒柜,见房屋角落里放着一个打开的酒瓶,里面的酒还剩下大半瓶,就随手拧出来放在桌子上,一袋烟的工夫,酒瓶就见底。喜极生悲。随后不久,两人突然口吐白沫,双双横倒在地。人命关天,两人被村民们紧急送往医院抢救,经过检查和化验,原来他们最后喝的大半瓶酒不是酒,是农药1059。幸运地是农药过期失效,他们没有生命危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教训呀!不能说农民的愚昧,而是科学知识普及的短缺。

我知道后感到很稀奇,走进该村,通过深入了解,然后就以《酒不够 农药凑》为题,写了一篇文章,很快就在一家市级日报上发表。文章见报,本该是高兴的,却弄得我哭笑不得。因为当地的某位镇领导看到报纸后,大发雷霆,上窜下跳,扬言要追究我的责任,给我处分,说我破坏了该镇的形象,给他们那里抹黑添乱。

君子坦****,小人常戚戚。那几天,我的日子没有一天好过。当然,那位镇领导说我的种种不是,是背着我的,他是不敢当着我的面说的。因为他说的理由难以服众,更害怕我据理力争。再说,我也有个性,兄弟姐妹又多,可不是软柿子,谁想捏就能捏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没有想到的是,那位镇领导知道我们税务部门是垂直管理,工作调整不了我,见我又不服软,就背着我做了小人之事。他亲自到我的主管局告我状。后来据听说,当时的局领导把刊登有我文章的那张报纸在手里翻来翻去,几乎把报纸翻烂了也挑不出我的丝毫毛病。也许是给那位镇领导一点面子,或许还夹杂其他什么因素,答应把我调离。时间久了,此事不了了之。

令人奇怪的是,从此以后,无论工作再敬业,收税收得再多,竞赛考得再好,文章写得再优美,我几乎与先进、优秀什么的彻底无缘了,更谈不上提拔重用了。总之,那几年,我像后娘养的孩子,没人管没人问。我快崩溃了。

那时我还没有女朋友,偶尔回到家,父母见我阴沉着脸就劝我多忍让。我也暗自细思量。

现在中,在伤害和被伤害、侮辱和被侮辱中,你是否挣扎着,想回到人性的岸上,回到精神的岸上。因为我们没有放纵的理由。

我不去计较,不代表我怕他。那两位村民王某和郑某知道事情起因后义愤填膺,也要为我打抱不平,他们跑到我身边给我打气,小兄弟,没有假,不用怕,有我们呢。说实话,我才不怕那位镇领导呢,如果有可能,我愿奉陪到底。也许是军人刚正的性格让我不屈权势,参加税务工作后,我无意是是非非,心里坦然。

在一天午后,我和朋友从镇上一家酒店经过,看见那位镇领导醉醺醺正好从里面出来,走路东倒西歪,走不成一条线,他显然是喝多了。在酒店东边的车棚前,他连连打着酒嗝,一只手扶着自行车车把,一只手向前来送别的长得身姿妖娆的老板娘胸前摸去,年轻的老板娘媚笑着躲闪着……见此情景,真是太令人气愤了。大概是酒精的作用,他越来越放肆了,竟然把老板娘低胸衫扯开了,露出她胸脯的一片白,她把无助的眼神投向远处的我们。我身上的血直往头上涌,我实在忍不住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毫不犹豫地冲上前挥手在那位镇领导脸上留下几个“五指山”,向他怒斥道,大白天,耍流氓,还不快滚。站在我身后的朋友赶紧拉着我劝道:冲动是魔鬼。

邪不压正。他慌忙丢下自行车躲起来了。老板娘连声对我说“谢”!我看了看有些发红的手掌觉得真是太解解气了。

人生不可以重来,但是却有许多东西值得感动与回味。

父母年迈、孩子幼小,我想调往离家近些的单位工作,这样平时可以方便照顾老人孩子。在此之前,许多与我同时上班的同事大都成了“飞鸽”牌,调往自己想去的单位,有的还得到了提拔,走上了科所长岗位。而我还继续在原地踏步,做个“永久”牌。

不错,每个人都有当官做事的权利。很长一段时间,我看不见自己命运的走向。无人赞赏,无人理解,无人喝彩,我的人生似乎一片黑暗。

那天下午,妻子给未满一岁的胖小子喂完奶后,她催促我去找领导谈一谈工作调动的事情。看着妻子几乎哀求的目光,我只好点了点头,但心里可没底。

天上乌云滚滚,还有雷声响起,眼看要下雨了。我以极快的速度来到地处繁华地段的局办公大楼。几年的军旅生涯,造就了我标准的身姿,无论何时,我的腰杆总是挺得直直的。上楼后,经过熟人的指点,我轻轻敲开一位局领导办公室的门。那天,我就像小媳妇一样低眉顺眼向领导简单说明来意。这位领导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后面不停地打着哈欠,显得很不耐烦的样子翻着桌上的报纸,说,知道了,以后再考虑。

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此时我却没有感觉到。那时还没有接地气之说。

然后,我看见了他冷若冰霜的脸。事情如预料一样,我这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要求被这位领导推三阻四拒绝了,并冠冕堂皇地对我说,年轻人在基层多锻炼是有好处的。更令我气愤的,在我出门时,他突然说,谁让你会写呢,城里不适合你,太吵闹了,农村清静,广阔天地里有你寻找的写作灵……没等他把“感”说出来,我重重地关上他的门,扬长而去,头都没回一下。

在我看来,每个人都有尊严,尊重人的领导才能让人尊重。那时,我才二十多岁啊,本来对人生充满了美好憧憬。

把脾气发出来,那叫本能;把脾气压下去,那叫本事。对待小人最好的办法,用寒山和拾得两个古人的对话最恰当不过,寒山对拾得是这样说的:“世间有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如何处之乎?”拾得笑着说:“只要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说实话,那时候的某些领导,他们工作武断专行,不讲领导艺术,不像现在的领导,你去求他办事,不管办成办不成,他都会很客气地请你回去等消息。

所以,我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切,不管有多么残酷。现实就是这样,你越往伤心处想,越想越伤心,不如不去想。

早些年曾当过一段时间农村代课老师的母亲对我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那天,我清晰地记得,夕阳西下的时候,晚霞带着凄惨的艳红映上了天空。

在那段时光里,我无所建树,只有用文字来充盈每个日出和日落。

现实的残酷与内心的美好,像一个硬币的两面,我们谁也不能非此即彼,完全倒向其中任何一方。问题是,在现实生活趋利避害的取舍当中,受伤害、被遮蔽的却往往是我们心灵的那一面。因此无所谓悲,无所谓喜。

芭蕉在窗外颤抖,消磨了多少暗夜。这些年来,无论历经多么大的磨难,无论遭受多么大的屈辱,我都坚守着自己做人的道德准则,那就是——不欺不诈,不虚不伪,与人为善,光明磊落。生活中我不知朋友你是否做到了“以责人之心责己,以谅己之心谅人”?

或许每个人心中都会有那样或多或少的苦楚,就要看如何去面对,如何去解脱,只要心里想着幸福,倘佯着美丽,微笑向暖,忘记痛苦,不要把每件事看得过于复杂,学会放下一切,心中自然释然,释然了,一切的不快也随之化为乌有,山青了,水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