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身经历着夏日的热浪,于是想起了世间的人情冷暖。去年这个时节,自己曾经报道过的一位“人物”,来到我的办公室。冲茶稍作休息之时,他一览无余地介绍起自己的“丰功伟绩”:这些时日,自己总是骑着车子,在柏油马路上,在田间地头,在人员集聚的地儿,目光炯炯,凝神聚力,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做好事的“线索”。一段时间以来,好事总是与他擦肩,体现大德、积累阳德的事情总是在他的身边流逝,他有点恼悔不止。可是,那既得的“好人”的荣誉,在催促他再接再厉呀。
世人皆知的雷锋,思想端正,品行优先,“出差一千里,好事做了一火车”,人们了解他的事迹,来自大量的雷锋日记。一位为了灾后重建呕心沥血的乡镇干部,积劳成疾离开人世后,妻子整理其遗物,才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找出了四本厚厚的工作日志,其工作任劳任怨的做法才被世人了解……这些丰功伟绩,大都是在英模人物离世后,人们才知晓的,这样看来,应该没有人们常说的盖棺论定的因素,也绝没有漂浮如墙草的嫌疑。而我的这位仁兄,已经将做好事看得如此重,既与雷锋、乡镇干部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又失去了其本质含义,更不像古人提倡的“善行无辙迹”了。
善行,是真正的大德,有时比善言还重要。就像一位民权领袖说的,人不能不行善,而乞丐使人们有了行善的地方。这便是比“说”还重要的“行”,想要做好事,现实会给你提供机会的。善行大德来自自然的运行,是随遇而做,不是寻机而做。人的道行,是自然流露的人情冷暖的基本看法和感情表达,是个人涵养、学识、素质的集中反映,自然的东西最得体,让人看着最顺眼,也最能名垂青史。善行大德,实际上是自不扬名的扬名。善行,发自心底,动力持久。就像润物无声,就像潜移默化,就像水到渠成。善行大德,埋藏于心,珍贵的是自知之明,自我把握。这个大德,很像老子讲的,大道非常道,像有时候我们表现的大智如愚,大恩记心,在无意宣传的阵势下,这些先进的事迹早已好事出门行万里了。而说做不一,嘴巴上喊、广告上贴、报告上讲“保护环境,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而暗地里却大肆排污,不顾附近居民的生存环境,应该是另类的“善行”,实际上就是伪善,更无大德可言了。
善行大德更珍重藏而不露。老子的着作里,有一组叫做“袭明”的词儿,其大意就是深藏的、深刻的、不外露的明智。善行大德,更像这袭明,善行是尽可能做的,善言是以达到善行的目的而发出的承诺,既然说了,就要践诺。现在的大德,现在的大德无名,应该是讲究以做为主,也不是做了以后要留下什么痕迹辙印或者是做事之前就想着留存于世,做完了又要忽悠、张扬甚至是添油加醋地宣传,那就大错特错了。
越是不计较个人的得失,越是能实现自己的理想目标,这大概就是由大德无名而垂史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