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六章 当年的旧事(1 / 1)

“大侄子,要说贾家对你们父子两个可是不薄啊!”忠顺王似笑非笑的说道,“虽然第二代的贾代善、贾代化比不上当年的宁荣二公,可也是了不起的人物,甚至,贾代善随着老爷子靖北,再度立下大功而不降等袭了国公的位份。”

“贾家两府本就为八公十二侯之首,就算是比起四座王府也并不逊色多少,但是,这贾家对于大哥却是一向忠心耿耿。”

“只可惜,大哥死后,贾代善几年之后也就死了,东府的贾代化之子贾敬,何等才学,以武转文科举入仕,其自比诸葛武侯有匡扶天下之志,然而,却是借了大哥的光,一腔志向付诸东流,最后也只能仓惶的传了爵位,直接去道观中修道。”

说到这里,忠顺王冷笑着说道,“想来,贾敬应该是知晓你的存在的吧,本王依旧记得,贾敬虽然是修道,可是却颇好银钱,想必这些银钱最后都到了你的手中?毕竟,当初那黑虎帮的背后可是有着白莲教的痕迹,哪怕丢官弃爵,可是他从未怪责过大哥一句,得到了你的消息之后,甚至不惜代价再次助你。”

“说来可笑,他效忠了一辈子的人反倒是害死了他,大侄子,你心中可有一点儿愧疚么?那贾家一脉,当年可是对大哥忠心不二啊。”

“包括那贾赦,身为贾代善长子,其有冲天之志,虽然比不得宁荣二公,但是却也弓马娴熟,他也想着有一日能够继承其父之愿,立下汗马功劳,再度承袭国公之位,并以此来延续贾家的辉煌,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贾赦的字‘恩候’便是他给你父亲当侍读的时候,你父亲亲自给他取下的?”

“只可惜,你父亲死后,他也同样受到牵连,荣国府主客异位,他身为袭爵之人,乃是荣国府主脉,却是也只能龟缩在自己院儿中以采买小老婆为乐,也许开始他也并不认命,只是,装孙子装久了,就真的成了孙子了。贾家第三代的人杰,尽皆为了你们父子二人断绝。”

“那贾家也是个蠢货,窃居荣国府的二房一脉,生了嫡子之后,竟是弄出了一个含玉而生的噱头,这是真当贾家死的不干净?好在,贾家的那老婆子倒也是个知晓事理的,硬生生将那含玉而生的养成了废物。”

“当年的贾家何等兴盛,可就因为你们父子二人,现在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好容易养了一个有出息的后代,却还不是自家的子嗣。李褐,你说这事可不可怜、可不可笑。”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甚至,就算是忠顺王、李褐等人的那些手下,都有些后悔了,自己有什么毛病,非得参加一下这等大事儿?好家伙,这回刺激了,这皇家的事儿竟然乱到这种地步,而且还让自己知道了,将来能得了好死?

“人家贾家为了你们父子两个都快死绝了,人家贾琮还以自己的命换了你一条命,你还好意思在这里指责他人,难道,你心中无愧?不该为了贾家人而忏悔么?”

在忠顺王的注视下,李褐神色变幻,好半晌方才恢复正常。

“三叔,你也不必想着扰乱本公子的心智。”李褐冷冷的说道,“成王败寇,我父亲都可以死,他们贾家死几个人算什么?而现在,本公子能够站在这里,能够将我父王失去的皇位夺回来,一切牺牲都值得。一将功成万骨枯,待到本公子继承皇位,自然会善待贾家。”

“至于贾琮,呵呵...不过是一个孽种而已,没资格活下去。”

“好好好,大侄子好心性,若是咱们大乾有你这样一个皇帝,许是会更兴盛也说不定。”

李褐冷笑一声,不再理会忠顺王,而是转头朝着隆兴帝看过去,“四叔,是你自己滚过来,还是侄儿让人将你请过来?”

“放肆!”屠怀、商炎等人齐声暴喝,此刻商炎总算是反应了过来,李祬、忠顺、李褐,这些王八蛋这不是要抢自己外甥的皇位么?这能忍得了?一会儿若是抓住机会,哪怕舍了这条命也得锤死这几个王八蛋,只要将这几个家伙搞死,其他的兵马自然也不会继续战下去,以后,这皇位还不是自己外甥的?

一边想着,一边攥了攥手中大锤,一双眸子也瞄着李褐的脑袋...

足足被数万兵马围拢的隆兴帝,此刻反而是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他放眼望去,眼前的大殿内外、四处通道、广场,甚至是大殿顶上,尽皆是对方的人马,不过,他没有半点慌乱,只是目光深处,终究藏着几分无奈。

皇家无亲,这本身就是一件可怜而又可笑的事情。

他的目光再度扫过三人,随后轻叹一声,“你们可知晓,许久之前朕便允诺过父皇,不会主动对你们出手,甚至,哪怕你们暗中谋划有叛逆之事,也会网开一面、留下你们一条性命。至于当年之事,李褐,你可知晓,当年兄长在府中藏了两万精锐,而且买通了宫中守卫宫门的统领,到底是救驾还是刺驾,又如何说得清?”

“好歹当时父皇已有准备,否则的话,今天你听到的恐怕便是另外一个故事。”

“你为兄长复仇也好,想要争夺这个皇位也罢,朕不怪你,皇家子孙,终究逃不过这一劫,不过,只要你束手就擒,朕可以向父皇发誓,绝不会害你性命,哪怕不能让你自由,却足以保证你荣华富贵、子嗣延绵。不仅是你,三哥,你也是如此。”

“可若是你们冥顽不灵,那想来父皇也怪不得我了,一切生死有命!”

“哈哈哈...”李褐讥讽的大笑,“四叔,都到了此刻,你还在做梦吗?或者说,你以为本公子会信了你的这些鬼话?束手就擒?该束手就擒的是你才对。若是你执意顽抗,那也就不必怪我不孝,只能打扰那老匹夫的在天之灵了。”

看着李褐的疯狂,隆兴帝叹声摇了摇头,目光中有可怜、有讥讽也有无奈。

“来人!”

“属下在!”屠怀上前一步。

“该出来的也都出来了,这场戏,就到此为止吧。”隆兴帝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