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祬这个皇子虽然看似没什么势力,但是,朝堂上也不可能真的没他的人,哪怕不多,但是也的确是有的,只不过,现在李祬的这些人显然也有些呆滞。
不是说好的,今儿个是倒‘贾’运动么,枪里都装上子弹了,结果这时候老大说不打了,改换目标?
好在这件事情对于李祬这些人来说也不算突兀,毕竟,最近可是没少联络、商议此事,所以,倒也不至于毫无准备。
反正老大都说换目标了,那就换呗。
于是,李祬麾下的人手一个个出班启奏,“陛下,为大乾万年之计、为稳固国本,臣请立太子。”
最后李祬麾下的头号大将,刑部右侍郎赵琦也同样出班...
整整齐齐、大大小小约莫二十来号人,尽皆排在隆兴帝的面前,而周围的文武百官,也果然如同看‘瓜娃子’一样,看着这些人。
孟宗脸皮 了 ,嘴里嘀嘀咕咕的说道,“这群二傻子脑子坏了?”
他不着痕迹的朝着贾琮方向看了看,低下头、闭上眼,毕竟年纪大了,精神不好这不是很正常么?至于这群二傻子到底是自导自演还是中计,跟自己有半毛钱的关系?
龙椅上的隆兴帝,也是有些迷糊的,本来他是做好了应对朝臣攻讦昨日贾琮所做之事的,谁能想到出来这么一群棒槌?
好半晌,隆兴帝方才缓缓开口,“请立太子?”
“还有哪位爱卿赞同此事么?”
隆兴帝平静的语气,却是让不少文武打了个寒颤,于是,朝堂上装鹌鹑的人更多了一些。
霸气的扫视一圈,见到朝堂上一众大佬尽皆低头垂首,隆兴帝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李祬的身上。
还未想明白的李祬陡然间觉得身上一片冰寒,迷茫的抬起头,当即便是对上了隆兴帝玩味的视线。
“颍川王,你觉得他们所言,是对是错?”
虽然脑海中畅享这个情景已经很多次,可面对隆兴帝的问话,李祬依旧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他想要动一动僵硬的身子,可是却又觉得浑身被禁锢着一般。
好半晌时间,李祬方才咬着牙说道,“父皇,儿臣以为,国本为重。”
‘我现在是唯一的皇子,就算是请立太子又能如何?’李祬心中给自己打气,并 的瞪着眼前的贾琮转移矛盾。
“国本为重?”隆兴帝轻轻笑了笑。
“太子为一国储君,想要坐太子之位,自当满朝文武、天下万民顺从,所以太子当有文治武功,朕敢问颍川王,该立谁为太子合适?或者说,就必须立你这位颍川王为太子才最为合适?”
要说这大殿中绝对不冷,但是因为空旷的缘故,所以也绝对不热,而此刻的李祬却是如同被人从水中捞出来一样,浑身冷汗淋漓,豆大的汗珠不要钱似的从额头上掉下来——父皇不讲武德啊,有这样直接问的吗?而且还是问自己这个当事人?
这话该怎么回答?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李祬这些人,只觉得今日的朝会过的尤为漫长,终于,再度有人开口了。
却见吏部侍郎方遥出班奏到,“陛下,太子之位关乎大乾承袭、关乎国本,而且,享擎神器、列九闰之余、百王之上,因此,当谨慎待之,不得轻忽择选,更兼如今太上皇居上,陛 体康健,自不必急于一时,故臣以为此事当另行斟酌...”
随着方遥出口,霎时间便是有不少人出班,“臣附议!”
而后,林如海、王子腾等人,包括如同孟宗一般刚才昏昏欲睡的人,尽皆活了过来。
此时李祬的那些人,就像是被数倍的敌人包围了一样,连呼吸都有些沉重...
隆兴帝的目光在李祬和忠顺王二人的身上扫视,随后冷声喝到,“哼,不知所谓。”
一个不知所谓,直接让李祬的身子晃了晃,周朝那些人也只能尽皆朝着隆兴帝拜到,“臣等请罪...”
“朝会继续...”
随着夏守忠的声音传来,朝堂上再度恢复了平静。
“陛下,臣有本启奏。”
众人循声望去,看到是林如海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如海是个好同志...
“陛下,蜀地征战两载,民不聊生,各地官吏多有初任者,蜀地虽安定,然百姓困苦。故,臣请陛下为百姓念,减免赋税。”
隆兴帝认真的思索片刻,而后方才说道,“户部统算各州府受战乱影响状况,并拟奏呈报。”
“臣领命。”
这件事情也的确没什么好讨论的,蜀地乱了两年时间,现在想要收税,根本收不上来,那些地方官强行执行,说不定还会逼死很多人命,如果再弄出什么官逼民反的事情,反而更为不利。
所以,干脆该减免的减免,还能安抚一波民心。
林如海之后,各部司众人又参奏了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随后,终于有人开口说道,“臣御史中丞马红硕,弹劾齐王贾琮,罔顾人命,未经三司审问,擅杀大兴知县一家数十口,大兴县百余大小官吏尽皆被齐王贾琮私下枉杀,此乃不赦之罪,请陛下严查、严惩。”
贾琮当然知道这件事逃不过,不过,有句话说得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果是一开始的时候便禀奏这件事情,所有人炮弹充足、气势汹汹,自然不好过关。
可现在你再看看,首先是李祬的人根本不敢在开口了,第一仗打了个稀里糊涂,在没有明确的命令之前,谁还敢继续打第二仗?
并且,托周朝的福,连整个礼部众人的声调都低了很多。要知道,礼部老夫子最多,头铁的也不少,现在大半个礼部哑火,再加上管介还在盯着李祬,这攻击的火力当即便是差了很多。
“哦?”隆兴帝脸上适时出现了‘震怒’之色,“贾琮,你身为朕亲封的齐王,竟是如此胆大妄为,你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你有没有将朝廷规制放在眼里,你有没有将天下百姓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