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招惹了皇帝的贾琮,尴尬的笑了笑。
随后,隆兴帝坐定,皇后赶忙让人取了膳食过来,让人伺候着这爷俩吃用。至于爷俩斗嘴,皇后只是在一旁看热闹,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
吃用完了之后,隆兴帝和贾琮便是闲聊起来。
“那漕帮的事儿办的如何了?”
“臣已经开始办了。”
“嗯,将漕帮想办法掌控在你手中,现在这漕帮势大,甚至敢掣肘朝廷,可是一杀了之却解决不了问题,只有掌控在自己手中才能放心。”
贾琮点了点头,“陛下放心。”
“牛继宗那边儿传了军报过来。”隆兴帝再度说道,他的脸上露出几分凝重,“按照牛继宗所说,在达拉特山口一带,发现了党项人的探马,很有可能,党项人会犯边。”
“朝堂上商议过,朕准备给牛继宗下旨,增兵云内州,你有什么想法?”
贾琮皱了皱眉头,脑海中想着丰州一带地勘图,好半晌方才说道,“陛下,云内州有多少兵马?”
“约莫两万,朕打算增兵到四万。”
“陛下,若是党项人并不在云内州入境呢?”贾琮突兀问道。
隆兴帝一愣,他还真的没考虑这个问题,只是,以前党项人大多都是在这一带入境劫掠,而且现在也的确是在云内州之外发现了敌方探马,他们不在这里进兵还能在哪儿?
“陛下,我们与党项人边境线从兰州一带到丰州一带,数千里。之前,他们之所以大多从丰州入境,其一便是在庆阳府和太原府我们有重兵驻扎,而且,从葭州向北直到东胜州都有长城防护。”
“而丰州这一代虽然有关卡防御,但是地广人稀,达拉特荒漠近千里,向北与蒙古交界,他们的兵马很难被发现。其二,在兀刺海域有最强大的黑山威福军司,可以就近调兵。”
“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们仅能够从这里进兵,比如隩州、保德州一带的许父塞,臣记得那一处长城破损,同样可以进兵,而且,只要越过许父塞,过了岢岚山,便可以直接兵临太原府。占据太原府之后,便可以以此为跳板,直扑河北真定、河间等重镇,以此便可截断神京与山东、江南的联系...”
贾琮的话让隆兴帝神色凝重了许多,他思索半晌,总算是察觉到一个问题,对于用兵方面,自己好像的确是不如儿子...
“咳咳,那你觉得,该如何更为稳妥?”
贾琮思索半晌,“丰州一带虽然是他们经常进兵的位置,不过,实际上这里谈不上多重要。有云内州现在的兵马已经足够防守达拉特山口,如果他们绕行进兵,哪怕再抽调兵马前往,也没有意义。不过,哪怕达拉特山口有失也无妨,向内还有丰州关山一线,还有大同府、野狐岭一线尽皆可以依托防御。”
“看似从丰州进兵,距离神京是近在咫尺,可是这些年党项人可曾打过长城?”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退至长城一线,届时如果对方真的大军压过来,神京大营兵马自然前往开战。所以,这看似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反而是许父塞、庆阳府的定边寨,因为多年未曾有战事,反而更为危险。”
“定边寨是庆阳府门户,而若是占据庆阳府,距离长安不过六百里。若是顺泾水顺流而下,数日便可以抵达长安,若如此,那可是天大的麻烦。”
隆兴帝总算是坐不住了,现在大乾虽然已经迁都神京,可是这长安是战略要地,一旦丢了长安,那就和丢了整个蜀地也没什么差别,甚至,情况更为恶劣。
“庆阳府毗邻保安州,陛下当传旨保安军严密查探定边寨内外党项兵马动静,尤其是西平府一带,那是翔庆军所在。并且,如果有必要,调遣延安府兵马向西进入庆阳府怀安镇一带、以防不测。”
“至于许父塞这里,可命宁化军西进跨过岢岚山,在岢岚山西麓扎营。”
“那...”隆兴帝本想问一问牛继宗所部该如何,毕竟,这边儿可是主力兵马,不过,一直这样发问,显得自己这个当爹的实在丢了体面...
“你回去尽快将可能对党项用兵之法,拟奏疏上报给朕,不管是你刚才所言还是牛继宗所在丰州、大同一带兵马调遣,尽皆写详细。”隆兴帝有些得意,反正自己是皇帝,怎么办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贾琮闻言,自然是尽皆应了下来。
“行了,膳食你也吃了,没事儿就赶紧滚回你府上吧,不要在这儿扰了朕和皇后清闲,见着你,朕便一肚子的火气。”见到儿子依旧赖着不走,隆兴帝不由得直接开口赶人。
被皇后瞪了好几眼,隆兴帝讪讪笑着,转头去瞪贾琮...
贾琮哪儿知晓皇帝到底哪根筋不对,只能赶忙跟皇后告别,而后仓惶离去。
“皇后,今儿个朕陪你逛园子可好。”儿子离开,隆兴帝赶忙赔笑开口,皇后傲娇一笑,“今儿个咱们家皇帝不忙国家大事儿?”
隆兴帝郑重说道,“有什么国家大事儿能比得上陪皇后重要?”
皇后莞尔一笑,“那摆驾御园?”
“尊皇后娘娘之命。”
...
垂头丧气的回到家中,便是见到鸳鸯等人正在花厅之中闲聊。
见贾琮如此神态,鸳鸯不由上前开口问道,“老爷怎么面色如此难看?可是有什么难为之事?”
贾琮长叹一声,坐定 吃了一口茶,这才叹声说道,“今儿个老爷我入宫,娘娘说请期和亲迎的日子倒是已经定下了,只是...”
“啊,已经订好了日子?”暮凝和岫烟也欢喜开口,“那岂不是两位姐姐要进门了?是哪一日?”
又叹一声,贾琮方才说道,“请期定了三月二十九,这倒是没几日了,可亲迎的日子,娘娘说定了六月二十八,算来还有几个月之久。”
众人闻言,同样有些惊讶,不过倒是也并未多说,毕竟,现在自家老爷是王爷,许是规制不同,好歹算是定下来了,终归是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