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定国侯和衍圣公前来。”贾中匆匆进门,对贾琮恭敬说道。
贾琮颔首,想了想便是对贾政、林如海、王子腾几人说道,“二叔、姑父、王家舅舅,还请代侄儿相迎一二。”
几人点头起身,随后便是出了厅堂向着府外迎去,而贾琮也站起身,带着其余人等到厅外相迎。
等了没多久时间,贾琮等人便是见到贾政几人迎着商茂、孔宏泰二人进了门户。
贾琮大笑着下了石阶,那孔宏泰却是紧赶两步,先行行礼说道,“曲阜孔家家主孔宏泰,见过齐王!早闻齐王不凡,今日得见方才知晓齐王之名符其实。”
“衍圣公请起!”贾琮将孔宏泰扶起来,“孔圣人一脉传承我中原文脉,天下士子尽皆礼敬。本王虽然是武勋一脉,可当年也是科举士子,来日定亲往孔府瞻仰圣人尊容。”
“齐王若至,孔府上下当礼敬相迎。”
“你这老夫子,赶紧让开,耽搁了老夫与这孩子叙话,小心我揍你。”商炎看着自家父亲毫不客气的模样,无奈而又头皮发麻。
现在人家齐王何等权势,哪怕咱们是外戚这般失礼也是不妥当啊。
商茂一把将孔宏泰扒拉到一边儿,哪儿管的其他人神色,上下仔细打量了贾琮一番,这才拍着贾琮的手说道,“你在蜀地干的事儿,我都听那几个兔崽子跟我说了,好!干的好,不愧是...齐王。”
“老国丈客气,能安定蜀地,一则是陛下龙威、二则是将士用命,我也不过是居中调解、这才有了些微末功劳而已。”
对于这个不拘礼数的国丈,贾琮倒是极为喜欢,要说自己与定国侯也不过一面之缘,可是也不知为何,他对自己尤为亲近,就像是自家亲长一般。而且,皇后何等厚待自己?将这老国丈当成长辈也是理所当然。
贾府众多老亲故旧相聚、席宴觥筹交错,自然是一片欢喜,然而,颍川王府中,颍川王李祬脸上却是一片狰狞。
对于贾琮被册封齐王之事,李祬可谓是恨的咬牙切齿。
自己也不过被封‘颍川王’,那贾琮可是外臣,有什么资格站在自己的头上?而且,现在这贾琮权势熏天,他是自己父皇一手提拔起来的,对于父皇自然忠诚。可是,待到自己继承皇位,那这天下到底是自己的还是他贾琮的?
哪怕自己届时想要将其铲除,可是以贾琮的权势,就算自己当了皇帝,也不一定奈何的了他。
他一度怀疑,自己父皇脑子坏了,否则,如何会做出这等不智之事?
这不是给皇家留下了一个超级大麻烦?
所以,册封贾琮的当天,他便是入宫陛见隆兴帝,并阐述缘由,想要让隆兴帝改变主意,收回贾琮‘齐王’的册封。可没想到,他的一片苦心不仅没有得到父皇认可,反而直接让隆兴帝 训斥了一顿。
若非他还有几分理智,他很想问一句,“父皇,到底我是你的皇儿,还是那贾琮是你的皇儿?既然你对贾琮这么好,你干脆认了他这个儿子吧...”
离开皇宫返回王府之后,李祬召集一众幕僚商议此事,最终得到的结果便是,其一,避其锋芒。
不管如何,现在贾琮权势通天,而且还有着皇帝的信任,若是颍川王府与其产生冲突,实属不智。
其二,贾琮现在权势虽大,可却也并非毫无办法。皇家无亲,更何况是一个外臣?也许是皇帝和太上皇因为平复南疆,所以欣喜之下这才做出这样的决定。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爵位、官位尽皆封无可封,手中还掌控着大量兵马的外臣,皇帝怎么可能视若不见?说不定,到时候皇帝便会主动对贾琮出手。
其三,便是尽快谋划让隆兴帝册封皇太子。
现在虽然只有李祬一个皇子,但是那个位置不落到自己身上,终归是不安稳,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只有坐定太子之位、入主东宫,那才是真正的再无隐忧。届时,他便是储君,与贾琮君臣之别,任贾琮权势大小,除非造反,否则只能俯首称臣。
“王爷,大喜!”
就在李祬心中满是怒火的时候,突然,一个中年儒生欢喜的进了屋室。
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随后李祬便是起身笑道,“吴先生,有何事如此欢喜?”
这儒生站定,而后一躬到底,“臣下欢喜之下失礼,还请王爷恕罪。”
李祬得意的笑了笑,“先生,你我二人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如何这般生分?更何况,先生欢喜、定有缘故,如何是失礼了?”
这儒生再拜说道,“王爷仁德,将来定然是一代圣君。”
一句话,让李祬如同吃了三斤仙丹,他勉 抑着脸上的笑意,缓缓摆了摆手,“先生,我如今不过是父皇唯一的皇子罢了,这圣君的话,可是有些过了、太过了。”
未曾理会李祬的故作矜持,这让李祬多少有几分不满,这捧哏的太不专业了,会说话你多说几句不好么?
这儒生后退两步,一展衣袍大礼参拜于地,并叩首说道,“臣下,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先生,到底有何喜事?”李祬不解的问道。
“王爷,刚才咱们宫中的暗线传来密报,前几日陛下去东宫了,并且,有传言说,陛下对工部尚书言‘东宫也该修缮修缮了’。”
李祬愣了愣,“这有何稀奇?那东宫却是破败了十几年,修缮一二可不是应该的?”
“要不说王爷仁德,且有一颗无私之心啊。”虽然口中恭敬,可是这吴姓儒生却是不由的撇了撇嘴角,这位爷不会是个傻子吧,我都说到这儿了,你还想不明白?不过,这样的人当皇帝,却是最好不过。
“王爷想一想,自从陛下入主皇宫,可有过修缮东宫的念头?而现在竟是要修缮东宫,岂不是意味着陛下要册封太子之位?王爷是陛下唯一之皇子,臣下可不是要恭喜王爷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