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闻之后,尽皆颔首,随后便是坐定吃喝。
一袭小宴吃到了亥时末方才结束,其余众人尽皆回返房舍,王熙凤带着平儿直接到可卿院儿中连床夜话。
暮凝的屋室之内,洗漱后她斜倚在床榻上,有些微醉的眸子泛着几分波澜,口中呢喃说道,“老爷,凝儿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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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兵临龙游,驻扎在龙游城南数十里之外符文镇的勿邓部兵马,当然也极为震惊,可是,他们却是也没有丝毫想要与龙游城中虚恨部的兵马联络的意思...
府城之内,现在驻守龙游的虚恨部兵马,只剩下一万余人,毕竟主力兵马已经被申屠谋带到白马镇中。
原本的府衙已经被占据,虚恨部族长蒙细罗便是暂住在这里。
府衙前厅之中,蒙细罗端坐,他的脸上有几分难看,对面同样端坐一人,竟然是申屠谋。
兵马抵达后,申屠谋主动向贾琮提及,要独自入城说服虚恨部其余人献城,贾琮自然不会推拒,所以,此刻申屠谋方才与蒙细罗相对。
“大长老,你竟是降于大乾人,如此让我虚恨部如何在南疆立足?你为何不先行与吾商议此事?”蒙细罗怒声说道。
申屠谋心中冷笑,“老子还跟你商量?给你托梦商量?若是晚了一些,恐怕老子就和西山联军一样,这会儿都见到祖宗了,哪儿还能坐着跟你商量?”
“族长,本长老之所以臣服大乾人,其一是局势所迫,其二正是为部落考虑。”
“大乾兵马统帅用兵凶悍,族长也知晓,我南疆诸部联手,可现在却是节节败退,还能够坚持多久时间?而且当时若是再战下去,大乾的兵马自然会损伤惨重,可是我们的儿郎也要死光了,难道,这是族长所希望见到的?”
“没有了族中精锐部众,我们在邛部州还如何与勿邓部交锋?所以,正是为了保全我虚恨部儿郎的性命,本长老不得不降。”
“除此之外,便是大乾人给了本长老一个不得不接受的条件。”
在这些部落中,申屠谋这个大长老的地位和威望,并不比蒙细罗这个族长逊色多少,因此,说话间也并没有多少畏惧和胆怯。
“条件?”
“大乾人已经允诺,在此战结束之后,将挑选一个合适的部落,并册封其族长为邛都王。”
“邛都王!”蒙细罗赫然起身,他如何不明白这邛都王所代表的意义?
申屠谋颔首说道,“不错,现在战事虽然还在继续,可是局势已经明了了,乌蒙诸部在龙台镇一带惨败,现在龟缩在叙州,西山野川诸部五万精锐被屠戮,已无再战之力,我们和勿邓部还能坚持多久?哪怕我们不降,这嘉定府恐怕也守不住。”
“等回返邛部州之后,各部联手的态势被打破,又会变成互相敌对之势。届时,如果有一个邛都王的册封,族长应该清楚对族中有多大好处。而且,既然是大乾的册封,哪怕大乾为了颜面,也会保住这邛都王的威望和性命,否则,谁还会亲近大乾?”
“都到了这种地步,而且本长老又提前知晓了这件事情,如何能不提前为族中布局?”
“现在我们归顺大乾相助大乾兵马,而勿邓部却是依旧与大乾为敌,族长以为,这位大乾兵马统帅,会倾向于哪个部落?”
蒙细罗思虑半晌,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倒是本族长误会了大长老。”
申屠谋摆了摆手,“我与族长一样,尽皆为了部落而谋划。所以,我此来,正是为了劝说族长,将城池献给大乾,双方化干戈为玉帛。”
蒙细罗迟疑了片刻,而后说道,“此事也不急,明日你我二人请毕摩占卜凶吉,而后再做决定。”
毕摩,实际上相当于族中祭司,他们精通部落典籍文献,是这些部落中文化知识的传播者,地位比之族长还要高了不少。而且遇到大事,必定会请毕摩来占卜,包括在族中祭祀祖先等大型活动,尽皆是以毕摩为主。
传说中毕摩能够沟通神灵,所以,在部落中哪怕族长和长老,威望也无法与之相比。
若是有部落部众彼此产生纷争,其他人也许难以判决,可是毕摩以神灵裁决,却是任何人都不会有异议。而这件事情,显然是涉及整个虚恨部将来的命运,因此,让毕摩占卜凶吉,自然是必须的。
第二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被蒙细罗二人请了过来,讲述了事情原委之后,蒙细罗便是恭敬说道,“毕摩大人,此事关乎我虚恨部兴衰,还请毕摩卜问神灵、祖先,凶吉如何。”
老毕摩点了点头,让随从取来了法帽、法铃、神扇后,便是开坛做法。
具体过程不必细表,直到老毕摩已经气喘吁吁,方才停止下来。而后,他细细的观察一块儿已经被烧黑的龟壳,半晌后,口中吐出两个字,“大吉!”
两日后,龙游城城门大开,申屠谋携族长蒙细罗出城,贾琮麾下兵马顺利进入龙游,龙游易手!
贾琮的大帐中,蒙细罗带着几分紧张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大乾统帅,也不怪他如此,为了表现自己作战艰难,申屠谋几乎将贾琮形容成恶魔一般。
用兵如神、杀人如麻!两川五万部众,百不存一...
所以,哪怕贾琮脸上的笑容极为和善,可是蒙细罗依旧忍不住有些惊惧。
“大帅,之前属下与族长商议,本想着将那勿邓部族长青牙诓骗而来,可是之前族长与勿邓部产生了争执,双方的部众甚至还厮杀了一次,所以,现在两边不睦,甚至极少有往来,因此,这才先行献城。不过,族长已经决定,大帅攻伐勿邓部,我虚恨部的兵马愿为大帅先锋。”
贾琮笑了笑说道,“贵部能够献城,本帅已经心存感激,如何还敢奢求更多?至于那勿邓部,也不过是瓮中之鳖,难道他们还能翻得出本帅的手掌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