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是刘衍，那白莲教教主是谁？贾琮又是谁？这便是你们给朕查回来的消息？”太上皇陡然间暴怒，“你这个暗卫统领，是不是忘了自己该做什么？连个消息都无法查实，朕要你们何用？”

“陛下，属下推测，白莲教教主应该便是当年先太子之子。”这黑衣人恭敬说道，“属下已经查问过许多人，整个白莲教中，包括其他几位长老，只有这文行对白莲教教主的称呼是‘主子’，而并非是教主。”

“属下查问过，这文行对于先太子最为忠心，说是死士也不为过。当年之事发生后，所有人都以为这刘衍已经死了。可现在既然他还活着，必定有缘由。很有可能，便是暗中庇护先太子之子。”

“而且，能够得到刘衍效忠的，也只可能是先太子或者先太子血脉。”

“那贾琮呢？”太上皇怒声喝问，“当年先太子对代善托孤，不管是从年岁还是从经过的人手，几乎都可以证明，贾琮便是先太子托给代善的幼童。你现在告诉朕，又出现了一个先太子之子，那贾琮是谁？”

黑衣人沉默片刻，随后低声说道，“陛下，当年先太子的势力已经极大，麾下死士和亲信有多少即便是暗卫也不能尽皆查证，既如此，先太子的手段又如何会让其他人轻易看出来？贾琮的身份，会不会是当年先太子瞒天过海之计。”

“如此一来，即便是有人去查，最后也会将视线落到贾琮的身上。而真正的先太子之子，却是在刘衍的保护下已经远遁。”

“你是说，贾琮并非先太子之子？并非我皇家血脉？”此刻太上皇的感觉，就像是一腔热情给了渣男，最后发现自己所爱非人...

他之所以对贾琮如此关照、如此亲近，最大的原因便是他认定，贾琮便是自己的亲孙子，是当年的先太子之子。而且，当年先太子的事情，他心中也有几分愧疚，这才对这个孙子一力照顾，甚至不惜出手打压了隆兴帝几次。

而现在，这些王八蛋告诉自己，自己的一片心给错了人？这不是自己孙子？这让太上皇怎么接受？

“属下有一个推测，却还不敢确认。而且，贾琮身手极强，贾府也被他的亲兵守护，没有陛下的命令，属下不敢打草惊蛇。”

“还不快说！”太上皇直接将手中的茶盏扔了出去砸在这黑衣人身上。

任凭那茶盏砸在头上跌的粉碎，黑衣人身形没有一丝动弹，“陛下可还记得当年事情发生后，齐王府的一件旧事？”

隆兴帝继位之前，被封齐王，齐王府旧事自然是隆兴帝当年的事情。

“当夜大乱，齐王嫡次子也在混乱中丢了，后来也曾去查找，却是并未找到。”

太上皇睁大了眼睛，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要说他御极数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这一次的事情，着实让他脑子有些眩晕。

先是凭空蹦出来一个先太子之子，现在又蹦出来一个儿子的嫡子？

黑衣人虽然没有再说下去，可太上皇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被他认为是先太子之子的贾琮，并非是先太子之子，而是隆兴帝的嫡子？

“好，好啊，都是朕的好儿子啊！”太上皇咬牙切齿的说道。

“一个好端端的给朕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一个在朕的面前装糊涂，果真是朕选的太子，果真是朕选的皇帝，朕还真是小看了你们。”

到了这会儿，太上皇怎么可能还想不明白？自己这是被两个儿子耍了啊。

当年那先太子不说，之前太上皇还不太明白，皇后和隆兴帝二人对于贾琮的态度，实在太古怪了一些，君臣哪怕在亲近也是君臣，怎么可能这般亲近？可是，贾琮住在宫中多少次了？就和住自己家一样，甚至在凤藻宫停留隆兴帝视而不见。

本来他还以为是贾琮有着两次救驾之功，而且还为大乾立下了大功，所以隆兴帝施恩，可现在想一想，那本来就是隆兴帝和皇后的亲儿子啊，贾琮在宫中留宿，可不就是住在自己家中么？

而若说自己这好儿子和好儿媳不知道贾琮真正的身份，简直滑天之大及。

“滚，给我将白莲教教主找出来！”

“戴权！”太上皇朝着大殿之外怒吼一声，“让皇帝立即来见我，马上就过来。”

对于戴权的到来，是隆兴帝意料之中的事情，既然太上皇知道了文行的身份，那不可能推测不到白莲教教主的身份，那么，太上皇定然会对贾琮的身份感到疑惑，而联系起来，猜到贾琮的真正身份，也就不难了。

所以，戴权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了在等着。

随着戴权进入大明宫，便是见到太上皇正一脸阴沉的端坐。

“儿臣拜见父皇！”到了这里，隆兴帝反而平静下来，哪怕知道了又怎么样？自己嫡子，就不是你亲孙子了？而且，凭空多了一个孙子，总也不是一件坏事儿吧。

“戴权，你出去亲自守着门户，任何人不得靠近大殿十丈，否则，杀无赦！”

戴权见到这爷俩要一对一，直接一溜烟跑了出去。

待到殿门被关闭，太上皇陡然间冷笑了起来，“你果然是朕的好儿子，你是不是以为朕已经老糊涂了，活不了几年了，所以，就把朕当成了傻子？”

“儿臣不懂父皇在说什么！”

“不懂？”太上皇气极反笑，他指着隆兴帝，“皇帝，你抬起头来，看着朕，亲口告诉朕，贾琮到底是谁？”

隆兴帝心中轻叹一声，抬起头直视太上皇，而后一字一顿的说道，“父皇所猜的不错，贾琮并非父皇所想的大哥之子，而是儿臣当年丢失的嫡次子！当年大哥好精明的手段，让儿臣与嫡子分别十六年，儿臣对于这个儿子抱有怎样的希望，父皇也知晓。”

“可是，儿臣对其生死不知十六年！现在，朕的儿子，父皇的孙子，回来了！”

“他本应该叫李袆，而不是什么狗屁的贾琮！他本应该是朕的亲儿子，是父皇的亲孙子，并非是贾府的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