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老太太院儿中,平儿方才用力的将自己手掌从贾琮手中抽出来,并先一步朝着堂中而去!
贾琮进门,见到不止老太太几个在,就连一众宝钗、黛玉等也尽皆来了。
与众人见礼之后,老太太犹豫着想要开口,不过终究是忍住了。见到贾琮坐定,黛玉则是开口说道,“三哥哥,二舅舅说宝玉在族学犯了错?”
贾琮自然知道黛玉是在给老太太下台阶,专门提及这个话题。果然,老太太也随之开口说道,“孙儿,宝玉许是在族学中闷得紧了,所以才会胡闹。你可不许罚的狠了。”
“老祖宗放心吧!”贾琮笑道,“若是真的按照族学的规矩去罚,自然不可能轻了,可宝二哥终究是二叔的嫡子,所谓法外有情。虽然不能置之不理,但是却也不会太过严苛。”
“那几个跟着宝二哥厮混的,直接打了几十仗被逐出了族学!这样的子弟,也不拘是哪一家的,总不能在族学中丢了咱们家的脸面!”
“对,对,对,就是这些坏痞子勾着我的宝玉胡闹,最好都赶出去!”老太太赶忙说道。
“宝二哥的小厮,不仅不知道规劝主子,还敢仗着主子的势在族学胡闹,甚至辱骂府学教授,这样的下人要来做什么?而且,终归是宝二哥错了,这小厮代主子受罚一二也是应该,孙儿直接杖毙了,不仅是给族学立一下规矩,也算是给那些老教授一个交代。”
“至于宝二哥,只是打了二十鞭,并且去祠堂对祖宗请罪!等过几日再行前往族学吧!”
贾琮的话,让府中众人惊恐的同时也微微放下心来。
毕竟,相比其他人而言,对宝玉的惩罚的确是很轻了。可是,老太太和王氏依旧不放心,王氏看向贾琮的视线更是充满了仇恨!不过,王氏也不是个傻子,知道现在贾琮地位不是自己能够拿捏的,当即便是朝着老太太哭诉说道,“老太太,咱们宝玉身子弱,如今不仅被狠打了二十鞭,还去祠堂跪着,这如何能够熬得过?”
“若是落下什么病根儿?将来可如何是好?”
“放肆!”其他人还未说话,贾政便是暴跳起来,“你这蠢妇,那孽子犯下大错,琮哥儿已经是手下留情?按我说,就合该直接打死,现在你还敢多说?那好,我这边亲自去打罚。”
说着,便是要朝外闯去!
贾琮赶忙上前将其拽住,老太太也怒声斥到,“你这个爷们儿,对我们后院儿的娘们发火,也是你的威风?你还要去打?要去打哪个?干脆连我老婆子一起打了。”
说完之后,老太太并未理会王氏,而是朝着贾琮看过来,“孙儿,你看...”
贾琮扶着贾政坐定,而后方才朝着老太太说道,“老祖宗放心,回府之后,我已经让医官给宝二哥看过,只是破了皮,而且也用了药。祠堂之中也专门遣了人照顾,吃用都不会缺了!”
“我知道老太太心疼宝二哥,可是,此次却不能如此轻易的揭过。”
“想来二叔也跟老太太说了宝二哥在族学之中的作为,为何族学的教授会如此愤怒?因为这不仅伤了我贾家的名声,而且也伤了他们的名声!今日若是不惩处一番,谁还会前来我贾家族学教授?”
“而且,当初族学便立了规矩,现在除了咱们家子弟之外,一应姻亲子弟,八公十二侯各府子弟尽在其中,若规矩坏了,那咱们这族学花费了如此大的力气,就一切都白费了。”
听了贾琮的话,老太太也只能轻叹一声,“哎,那此事就依你吧!不过,让宝玉房中的婆子和丫鬟过去一两个照顾着,也省的让你牵扯了心力。”
贾琮直接点头应了下来,随后,老太太再度问道,“之前你二叔提及了什么欠银之事,不过也未曾说清楚,这欠银我是知晓的,不过,现在咱们家若是先行还了,不就得罪了其他府上么?”
“母亲竟然知晓欠银之事?”贾政惊愕的问道,“以咱们家的富贵,难道还需要向朝廷赊欠银子么?”
贾琮笑道,“二叔,咱们两府每年多少大事儿,哪一处不要花银子?自然也会有不凑手的时候,不过,如果仅只如此,有着老太太在,多少也能调配一二,不至于到了赊欠的地步。可是各府都朝着户部借银,若是咱们府上不借的话,岂不是跟其他各府疏离了?”
高塌上的老太太也点头说道,“正如孙儿所言,当年迁都到神京之后,因为各府的产业大多留在了金陵,所以各府都是艰难度日。因此,几乎每一家都或多或少的向户部借了银子!”
“除此之外,还有太上皇时期,多次南巡各家的花费又怎么能少了?同样也是流水一般的银子花出去。”
“咱们府上的借银一共是五十万两,其中有约莫二三十万是太上皇南巡的时候花费的,剩下的算是跟着各府一同借的。”
“既如此,之前也就罢了,现在如海上任,正是积攒功绩的时候,那咱们家便先赶紧将银子还了吧,不然岂不是让如海难做?”贾政当即说道。
老太太根本懒得理会这个一根筋的儿子,而是朝着贾琮看过来。
贾琮笑道,“老太太放心,此事我已经跟八公十二侯府通了气,自然不会是咱们家单独去还!”
“其他各府也是按照各自的境况,能够还清的自然是最好,银钱不凑手的,也要先调用一部分还了。”
“至于得罪其他人,老太太更不用担心!以孙儿现在的地位,莫说未曾得罪,哪怕真的得罪了哪一个,谁又敢找咱们家的麻烦?”
“现在正是陛下大用开国一脉的时候,因此,还清欠,不管是对八公十二侯尽皆有利,对于王家、史家和姑父尽皆有利,相反,这种事情一旦推脱的久了,反而不好。再者说,这银子已经欠了不少年,难道还能真个一直欠着不还了不成?”
“为了一些身外之物而让陛下心中不快,岂是为臣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