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侯爷来了!”
大明宫门外,戴权笑盈盈的迎了出来,“最近太上皇可没少念叨侯爷!”
贾琮随着戴权进入大明宫中,见到太上皇正饶有兴致的把玩儿着一个玉质把件。
“臣贾琮,给太上皇陛下问安!”
随手将把件儿丢在一旁,太上皇笑道,“你这小猴儿回来了?不错,你在江南办的事儿,朕都知道了,办的好!有勇有谋,比那些榆木脑袋的将领强多了。”
“也就是现在天下承平,若是在开国的时候,你接连立下这等大功,就算是封公也毫不为过了。”
“这一次,皇帝应该不会给你晋爵,不过也是为了接着用你。否则的话,若是你封了国公,就算是你的京营指挥使,恐怕都担任不了多久了。”
“臣明白太上皇和陛下一片苦心!”贾琮恭敬说道。
“你现在在内执掌五城兵马司,在外执掌京营,自当谨言慎行。不过,这并不是让你收敛手脚,恰恰相反,该做的事情,不需要有太多的顾及,不该做的事情,做了也未免就是坏事!你少年得志,若是太守规矩的话,岂不是不像少年的性子。”
“就如同之前落了那南越王的面子,落了也就落了,你这个冠军侯,也未必就比不上一个王爷的分量。”
贾琮自然心领神会,当即说道,“臣,多谢太上皇教诲!”
“哈哈,教诲什么?朕在这大明宫之中,现在也懒得再管什么事儿了,也只不过见到我大乾杰出的后辈儿郎,便多话了几分。你这小家伙,不要在背后闲朕烦了便是。”
贾琮摇头说道,“太上皇此言差矣!即便是民间也知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道理,更何况是太上皇?”
“您御极数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以太上皇的阅历和经历,臣能够得太上皇指点一两句,也能够受用一生了,又如何会不知好歹?”
“哈哈哈!你这小猴儿说话就是好听,比李社、李裉那几个是强多了。”
“臣如何比的世子和王爷!”
“什么王爷世子的,在朕看来,你这小猴儿和他们一样!你若是不嫌朕这大明宫烦闷,他日入宫拜见皇帝的时候,便来这儿陪朕聊一聊,便是你的孝心了。”
贾琮点点头,“只要臣入宫,定来给太上皇问安!”
随后,二人便是闲聊起来,和皇帝不一样,贾琮与太上皇聊得大多是江南风光,太上皇也对贾琮提及当年南巡时的经历。
不知不觉,便是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贾琮见到太上皇脸上显出几分疲态,这才提出告辞。
“好,戴权,帮我送送这小猴儿!这个把件儿,是大幻仙人送给朕的,说是已经念了七七四十九遍心经,给你当个玩意儿吧!”
贾琮赶忙双手接过来,却见竟是一个蟠龙把件儿。
再度谢恩之后,贾琮这才前往凤藻宫。
等贾琮到了凤藻宫的时候,不仅皇后在,就连皇帝也已经在等着了。
“在太上皇那儿那么久,你这孩子要饿坏了吧!元春,赶紧安排人传膳!”皇后娘娘直接将贾琮拉到自己身边儿。
“在江南打仗,可受了伤没有?陛下,他可还是个孩子,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就不能遣其他人去?这满朝文武又不是没人,非要一个孩子去拼杀?”皇后朝着一旁的皇帝埋怨到。
皇帝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这个孩子,打的十几万白莲教教众溃不成军,自己一共也只损伤了数千人而已,这样的统领,现在朝堂上那些人还真就比不上。
“娘娘!臣是陛下亲封的冠军侯,朝中有事,臣自认当冲锋在前。臣没有别的能为,见识自认也比不上朝堂上的诸公,不过只要陛下有令,臣当仁不让!”
“你这孩子!”皇后戳了戳贾琮的额头,宠溺的说道,“你就和陛下一样,都是倔强的性子!以后我也管不得你,以后你和你们皇帝就可着劲儿的气着本宫就是了。”
爷俩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接话。
“臣给娘娘带来了一些江南的特产,虽然不算贵重,可是却也精致,还望娘娘不要嫌弃!”
“是吗?”皇后眼前一亮,“不拘什么物事,都是你的孝心,本宫如何能嫌弃了。”
“你之前怎么未曾说给朕带了什么回来?”
贾琮愕然的看着隆兴帝不爽的视线,你可是一个皇帝,这点儿小事也值得争一下?再说,也不是什么都没带回来啊。
这一路清缴白莲教,不知道缴获了多少金银财物!他自己私自留下了一些,给麾下将校、兵卒赏了一些,剩下的又拿出一部分交给林如海安抚百姓所用,余留的几百万可尽皆都交了国库了,这比什么礼物不实在?
“哈哈!”看着皇帝嫉妒的眼神以及贾琮愕然的神色,皇后不由得笑了起来,“陛下,你怎么还和一个小孩子计较这些事情。而且,本宫对这孩子可比陛下在意多了,这孩子想着本宫还不是应该的?”
“陛下放心,回头我把这孩子送我的物事,分给陛下一半儿就是了。”
皇后得意的神色,更加让皇帝不爽!
“你这混账,以后再敢忘了,小心朕 收拾你!”
面对着皇帝亲自索贿,贾琮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好在很快膳食到了,否则的话,贾琮在皇帝幽怨和不爽的目光之下,只能落荒而逃了...实际上,大多数时候的隆兴帝,都是个沉稳、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可是他心中,对于贾琮掺杂了太多感情和情绪。
这贾琮是他丢了十六年的儿子,他有着十六年的亏欠。贾琮是他最得心应手的臣子之一,更是曾不惜用命救自己的救驾功臣,他心中记着贾琮一次次的功绩。所以,他面对贾琮的时候,有对臣子的威严,却更有对嫡子的爱护。
嫡庶有别,贾琮在他心中的地位,天然就比李裉几个人高,更何况还是这般出色,而且被自己亏欠了这许多年?因此,在贾琮的面前,他才脱去了所有伪装,露出了属于一个普通‘父亲’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