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几个上前陪着聊了几句,只听牛继宗说道,“稍后我还要返回大营中,无法随行前往祭吊了,还请诸位见谅。”
“世叔,一切以国事为重,如今世叔掌控大营自不能疏忽。陛下能够准许世叔前来,阖府已经感念隆恩,若耽搁了国事,反而是贾家的错处。待到事了之后,晚辈在拜府答谢。”
牛继宗点了点头,实际上他和贾敬虽然是一辈人,但是也算不得亲近,对于贾珍爷俩更是看不上,之所以能亲自前来,还是看在贾琮的面子上。
甚至,他心中觉得这爷几个死的实在太妙了,贾琮能够执掌东府,地位更高,八公十二侯对此恐怕大多都乐见其成。
过了镇国公府的祭棚之外,前边不远又是到了缮国公府的祭棚,石光珠不仅亲自赶过来,而且烧纸、祭品比镇国公府的还要多了几成,显然也是下了血本,并且,唯一的嫡子石饶亲自带着家中奴仆送葬。
缮国公府错过了之前戍边之事,也错过了与贾琮这个新晋伯爷的交好,不过,生意之事贾琮却是并未落下石家,因此,相比其他各府,石家更是极力想要加强与贾琮之间的关系。如果不是时机不合适,他恨不得将嫡子塞到贾琮手下。
就这样,八公十二侯一个不落接踵而至!八座国公府尽皆是遣了家中子弟送葬,到了十二侯府更是有不少家主直接帮着送葬。很显然,贾琮的崛起,宁荣二府逐渐再度成为八公十二侯的核心。
直到过了正午时分,浩浩****的队伍方才出了城。
这种盛况,让贾政一个劲儿的感慨,贾家再度兴旺了。贾琮却是无语的笑了笑,兴旺不兴旺且不说,这一场葬礼,却是直接将东府的银子花了个精光。
东府库中的存银本就只有十几万两,若是放在普通家中自然是不少,可这一场丧礼,停灵的四十九日绝对比烧钱还快。各项物事的采买且不说,家中一二百僧道每日吃穿用度、香烛、祭品同样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十几万两花光了不说,这还是贾琮又拿出三四万两的私房钱填补,这才算是坚持下来。
若是再花用下去,恐怕自己就要去寻自个儿的富婆媳妇儿借钱了...
而且,今日各府的送葬花费至少也有几万两,等将来人家家中有了事儿,他自然也要相应的花销出去的。
不过贾琮倒是并不太担心,等这件事情办完了,自己也就该开祠堂过继到东府了。
东府原本的那些下人,可没有几个能用的,寻个由头收拾了,自然会有大笔的银钱收归回来。
两府大小管家贪墨和上下其手的事情几乎是众所周知,贾琮很怀疑这些玩意儿是贾母给后人留下的钱袋子。毕竟都是死契的家生子,生死都在主子掌控之中。如果两府真到了难以为继的时候,哪怕抄下人的家不好听,可也至少能收回银钱。
否则的话,要说贾母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绝对不可能。而以贾母的手段,哪怕是留给那些老人体面,也有无数的手段将事情办了...
出了城之后,贾琮看着摇摇欲坠的贾赦和贾政说道,“父亲、二叔,已经出了城并无他事,你们上马车歇息歇息吧!前边儿咱们家的庄子我提前派人送了信儿,让他们准备了茶点等物,过会儿父亲和二叔也稍微吃用一些,莫要熬坏了身子。”
二人也着实累了,并不勉强,当即点点头下了马等着车驾过来。
后边儿的宝玉也欢喜,骑乘的这马儿虽温顺,可做的屁股生疼,哪儿有马车中舒服?
不过,贾政却是转头说道,“琏儿、宝玉,你们陪着琮哥儿在外支应!”
宝玉闻言,不由得哭丧着脸继续骑在马上。
尤氏与可卿都有各自的马车,可卿将窗棂打开一条缝隙向外观瞧,恰好看到了骑马前后疾行打点的贾琮,当即眉目泛起涟漪!
这些时日每过三五日贾琮就会去她房中一趟,两人虽然并未成就好事,不过温存却少不了。
她实际上已经做好了将自己彻底交给贾琮的打算,不过贾琮显然也顾念着她的情绪,也并未在这段时间中‘强人所难’,对此,可卿心中自然更为欢喜和安心。这个冤家,并非仅仅是看中她的颜色...
“哎呦,我的奶奶,这会儿可不兴笑!宝珠,快点儿把姜汁取过来,我给奶奶擦上...”
于是,可卿再度哭的泪流满面...
下午时分,总算是到了铁槛寺!这铁槛寺本就是贾家的家庙,主持法号色空!
早就得到消息的色空已经让人备了一应物事,并带着众僧在寺门外接灵!等到棺材尽皆入内,自有僧众设坛做法,王熙凤让婆子、丫鬟护着一众女眷先去了后边的房舍,贾琮则是左右搀扶着贾赦、贾政去前边招待他人。
等众人都上了香,八公十二侯的子弟便是大多离去,只有如同史家、王家等血亲、殷勤留下了人手。
接下来要做三天的法事,所以贾琮等人依旧需要在铁槛寺支应着。
不过,法事之后,还需要在铁槛寺停灵九十日,而后方才送回金陵下葬!只不过,这九十日就不需要家里人在这儿熬着了,只需要时常遣人前来上香即可。
好容易将外客基本上都送走了,贾琮便赶忙让人寻了房舍让贾赦、贾政去休息,若是再熬走一两个,那他也就别干别的了...
“父亲,二叔,咱们还需在此三日时间,男丁在这里休息自然无妨,不过一众女眷终归有些不便!”
“咱们家的水月庵便在不远,我已经让人提前收拾了房舍出来,不如让两位太太带着一众女眷前往水月庵休息,每日早上我遣人接过来便是。另外,宝二哥身子弱,跟着忙碌了一天也熬不住了,也一并过去休息,不然熬坏了身子反而不美。”
贾赦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贾政则是有些犹豫,毕竟人家女眷过去,自家儿子过去恐怕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