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一路返回梨香院,先是在院子中站了半晌,让脸上的红润和心中的欢喜平静下来,这才进入到后堂中。
“女儿怎么这才回来?”薛姨妈问道。
“只是与凤姐姐、琮兄弟又商议了几句生意之事,这才耽搁了。”宝钗平静说道。
待到宝钗坐定,薛姨妈方才放下茶盏,而后感叹说道,“琮哥儿对咱们薛家,是真的极好!”
“两年前你兄长的事情咱们便欠下了极大的恩情,这一回,先是帮着咱们拿回了不少内务府的份额,还带上薛家做这等大事,若真个成了,哪怕没有你舅舅和姨妈帮衬,也没有几个敢随意觊觎咱们的家财了。”
“只是这人情,却着实不好还了。”
宝钗虽然面色平静,可心中却甜蜜而欢喜,这个冤家还不是为了自己么?不过,等过两年,自己以身相许,倒是也不怕还不了。
“妈妈,对于这件生意之事,恐还需要好好斟酌一二。”
薛姨妈赶忙说道,“女儿,你是个聪明的,有什么事情便说出来,可不要耽搁了琮哥儿的事情才好。”
宝钗点点头,“妈妈,其一便是哥哥那里,这件事情,万万不可让哥哥传出去。虽然来年便是人尽皆知,可事情若从咱们口中提前传出去,岂不是辜负了琮兄弟一片好心?这等生意,多少豪门大户想要参与?若知晓了求到琮兄弟头上,应还是不应?”
薛姨妈闻言,赶忙点点头,实际上她倒是不太在乎别的,但是,如果自家的份子被别人家抢占了,那可大事不好。
“你放心,明日我便好生跟那个孽障说!而且,索性最多一两个月,我尽量将你兄长拘在家中,省了他出去吃多了酒胡言乱语!为了这等生意,让你兄长忍耐一两个月也无妨!”
为了自家的前程,薛姨妈也是发了狠。
“其二,这件事情,恐怕仅有兄长还不行。”
“兄长应付一些琐事还可,但是这次的生意之重要,妈妈也明了。如果只是损伤些银钱,倒是也无妨,可若是耽搁了事情,岂不是好事变成了坏事?”
果然,此言一出,薛姨妈不由担心起来。知子莫若母,她那个儿子什么样,她实在太清楚了...
“可是除了你兄长,便是你我母女,总不能让女儿去抛头露面!”薛姨妈发愁说道。
“妈妈,上个月江南来信,说是二婶的病症一直不见大好,江南虽繁华,可终究比不得这神京富贵,不如妈妈去信一封,让二婶来神京住上两年,再不济皇宫中的太医也要比江南那些大医略强一二。”
薛姨妈愣了愣,好一会儿方才说道,“女儿是想要让蝌儿来帮衬你兄长?”
薛家主脉有两房,其中一房便是宝钗他们这一支,另一房便是宝钗父亲的亲兄弟一支。
另外一支同样是皇商,宝钗的二叔是为皇家搜罗海外奇珍异宝,家中自然也颇有资材。说起来,这两房倒是极为相似。
宝钗的二叔也是早亡,留下宝钗的二婶却一直身体有恙,其有一子一女,子名薛蝌,岁数与宝钗同岁,可月份却小了数月。女名宝琴,岁数比黛玉还小了一岁。
相比薛蟠的纨绔,薛蝌却是有出息的多,虽然家中生意也败落很多,可是他以幼年一边支撑着生意一边照顾着家中病母和幼妹,的确是个可用之人。
薛姨妈想了想便是说道,“蝌儿自然是个好的,而且若能够帮衬你兄长,当然是好事儿。”
“可是,二房的状况可是与咱们家差不多...”
“妈妈是担心咱们家的生意被顶替了?”宝钗直接问道。
薛姨妈尴尬的笑了笑,“蝌儿自然是个忠厚的,可是你那兄长实在不知事物,哪怕有人弄鬼也察觉不出。”
“妈妈放心便是,有琮兄弟在,谁还能抢的了哥哥的份子不成?再说,二婶阖家来神京,也要仰仗妈妈,以二婶的性子,也不会让阖家难做了。”
薛姨妈心中一动,想着贾琮对自己的恭敬...“既然女儿说了,那我明日便让人先快马将信送回去,让蝌儿提前过来打理居所之类,恰好让你二婶开春在带着宝琴入京。不过,与琮哥儿那儿,咱们家还要多走动一二,以后少不得需要琮哥儿帮衬。”
...
接下来年前这段日子,贾琮算是彻底忙碌起来,每日不仅要在几个兵马司巡查,甚至有了闲暇还要到重要的街市上亲自查看,而各个兵马司也不敢怠慢,所有兵丁和帮闲尽皆忙碌,几乎所有街巷上都随时能看到兵马司的人。
不错,五个兵马司约莫一万多人,但是除了这一万人,还有数量不少的帮闲。所谓帮闲,在后世有个大名鼎鼎的名字,叫做——临时工。
不仅是兵马司,各个衙门的帮闲也不少,比如县衙之类,管辖的人数可能十数万之多,但三班衙役却只有一二百之数。不过,每个正式的衙役都可以自行招收三五个‘快手’,这样管理的人手就更多一些,兵马司也同样如此。
一直到了年节前两天,贾琮方才清闲了一些。
到皇宫参加大朝会给皇帝提前拜了年,也就算是放假了。当然,兵马司不可能完全放假。
只是,贾琮终归是主官,自然也不需要每日去盯着。
尤其是除夕这一天的祭祖,以贾琮现在的身份,自然是要参与进来的。
最大的区别就是之前贾琮只能提前来门外等着,而这一次,贾琮也要跟着贾赦等人去皇宫谢恩。
这样的日子,皇帝也是忙的满头官司,因此只是勉励了几句随手给了些赏赐,便是让众人走了,待到太上皇那儿,太上皇倒是拉着贾琮絮叨了半天,并且还重重的封赏了一番,这才放他们出宫。
待到宁国府门前,府中的男丁已经先行在这里等着。
见到贾琮一行人归来,众人赶忙上前行礼!尤其是一众旁支子弟,更是围着贾琮问好,甚至就算是长辈也亲自走上前来与贾琮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