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老太太让贾琮上前,“你这孙儿长进了,连取两次案首,那老太太就等着你给我拿一个小三元过来!”
下方众人,贾赦魂游天外、贾政抚须含笑,两位夫人神色各异,一众姐妹尽皆欢喜!
不过,那宝玉却是不在!这定然是有了上次的闹剧,老太太刻意吩咐过,否则,这等场面如何少得了宝玉?
相比上次而言,这一次贾琮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显然高了许多。
如果说上次只是诈闻欣喜的话,那这一次贾琮的地位已经在根本上发生了改变。
过了府试,便是秀才!
虽然说有酸秀才等不好听的话,但是秀才却是已经真正的脱离了最底层的白身,已经可以称为老爷、顶门立户的存在。
成为秀才之后,出门乘得了轿子,按制可以纳妾!
不要以为在这个时代人人可以纳妾,虽说一些颇有资财的人也会纳妾,但这不过是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想找麻烦,这便是罪责之一!按照规制,只有有身份的才能纳妾,并且纳妾的数量也有定数。
只不过,官员之间,也不会因为这等小事去针对同僚。毕竟,谁的身上还没有几个泥点子?
除此之外,便是最重要的,免除赋税!
这一点看似简单,可只要成了举人之身,便会有不少富商或者大地主之类求上门,将产业挂在其名下。
如此,举人添了收入,富商等少纳税赋,唯独亏了朝廷!
这便是为何,哪怕原本贫困、手无缚鸡之力,可只要中举之后,鲜有贫寒者。而且,在地方还能够成为显赫人家。
一众人热闹了好半晌才尽皆散去!
贾琮又去后街上买了一些礼物,到魏杞府上拜谢,这才算是消停了下来。
过了几日,贾琮寻了一空闲,便是朝着后街的方向而去。这一次,贾琮并非为采买而来,而是为了寻一个信得过的人。
现在他房中照顾的丫鬟足够,可是终归是女子,总是上街不便。而府中,也并未给他分配小厮,他也只能自己寻一个。
而所寻之人,贾琮也早有了目标,便是贾府旁支子弟贾芸。
这贾芸机灵稳重,更难得的是忠诚。书中他母亲病重,为了寻一份活计赚些银钱,甚至不惜认宝玉为父,待到贾家抄家,还冒着风险去大牢中探望宝玉,算是两府上下难得的一个有能为的人。
他早就问好了贾芸住处,穿了两条巷子,便是在一处小院门前停了下来。
轻轻叩门,过了片刻便是听到脚步声。院门打开,贾芸先是愣了愣方才赶忙行礼,“原来是琮三叔当面,侄儿贾芸拜见!”
两人虽然未曾见过几面,但是在祭祖之类的大事中却也谋面,再加上贾琮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逐渐显露头角,贾芸自然认出了贾琮。
“五 近来可好!”
“托琮三叔的福,母亲尚可,只不过却是身子有恙,这才不能出迎,倒是让三叔见笑了!”
“是我该拜访五 才是!”
进了厅堂,却知贾芸的母亲刚刚睡了,贾琮也未曾进内室,而是在厅中坐了。
这小厅和自己之前的院落类似,不过更狭窄几分,贾芸倒了半碗温水给贾琮端过来,脸上略有些尴尬。
贾琮也不在意,前世他什么没有经历过?
喝了两口,贾琮便是开口问道,“不知道芸儿现在可有活计?”
贾芸摇了摇头,低沉说道,“本来去东府寻族长和小蓉大爷寻一份差事,不过暂时不需要什么人手!”
贾琮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我身边儿缺一个应事儿的小厮,倒也并无他事,只不过平日需要一些采买和打杂的琐事,不知道芸儿可有心屈就?”
贾芸闻言,惊喜的站起身来,他家中一贫如洗,早就盼着一份差事儿,东府那边儿,他如何不知道是在推诿?他也曾想寻两府有脸面的管家讨差事儿,不过没有几两银子孝敬,哪个理会你?
却未曾想,今日贾琮竟是主动找上门来。
贾琮虽然不是府中嫡系主子,不过如今两个案首在身,将来必定也是体面人物,他随在贾琮身边儿应差,哪儿是屈就,简直是天大的福分。
“芸儿谢三叔!”贾芸拜倒行礼,“芸儿虽然没有多少能为,不过母亲自幼教导芸儿忠心、勤勉,若是能够在三叔身边侍候,芸儿定不让三叔失望。”
贾琮笑着将贾芸扶起来,“都是一族血脉,无需这般客气!咱们叔侄也无需签什么契,便是君子协定即刻。每月二两银子例钱,其余办事所需,我会提前支取给你!”
“平日间,我大多会在家中读书,你便在家中照顾五 ,若有事儿,我会让府上小厮或者我房中的丫鬟来寻你!”
“多谢三叔!”贾芸大喜,每月二两银子,足够他们母子二人吃用,若是出去打打短工,吃力气不说,每日不过几十上百个大子儿。如今这差事不仅钱多,还更为体面,简直好的不能再好。
“这十两银子,便当先支取你五个月的例钱,其余事情,往后咱们叔侄再行分说便是!我也不便久留,这就离去,改日你带上五 去我那儿认认门,也算亲近亲近!”
直到贾琮的身影消失不见,贾芸依旧难以回神,看着手中握着的小银锭子,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做梦了一般。
有些呆愣的关上门,却听得屋内母亲的声音。
“芸儿,可是有人来了?”
贾芸进屋,欢喜的扶着母亲坐起身。
“母亲你看!”
这妇人看着贾芸手中的银锭,脸色一变,当即斥问到,“你何处来的银钱?为娘难道未曾教导你不得做偷鸡摸狗之事?家虽贫,志气却不能短!速速送回去,为娘跟着你去赔礼!”
“娘亲!”贾芸赶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一番。
这妇人听了,好一会儿方才回神,“之前我也听闻,西府出了个文曲星,不仅读书极好,待人更为宽厚,未曾想,我儿竟然能入了那贵人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