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白成功的滑到了最后,两人距离被拉的很远,她转头,已经看不清楚傅踽行的人了,只能大致看到一个方向,那一个正在移动的点,应当就是他。
这就是要常回头看看的重要性,看看那个人是否还在身后,看看两人的距离被拉开了多远。
她看不清楚他的脸,就像如今他们之间,她看不清他的一切。
她站在原地,慢慢等着傅踽行跑过来。
他走的挺快,半道有人给他拿了装备,然后就滑了下来,速度更快,特别帅的滑到她的面前停下来。
林宛白取下护目镜,说:“怎么样?我滑的好么?”
“好,好的出人意料。”
她笑的开心,“我觉得我可以滑的更好,我刚才看到一个小朋友都滑的比我快,动作还比日帅,我要再来一次。”
“不累啊?”他也取下护目镜,伸手把她发丝上没有弄掉的雪花弄掉。
她摇头,“还好,不是很累。”
这边滑雪场很大,有好多项目,还能开雪地车。
林宛白又滑了一次,这一次速度快了很多,但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可能是操作失误,狠狠摔了一跤。
傅踽行是跟她一起滑下来的,立刻停住,把装备脱掉,跑过去把人扶起来,“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林宛白嘿嘿的笑,一脸一嘴的雪,傅踽行拿了纸巾给她擦掉。
“休息一下,你是没有体力的缘故。”
她抓着他起来,“我也觉得。”
两人一块到旁边的休息区域,林宛白脱掉了装备放到一旁,前前后后把身上的雪都拍掉。
傅踽行问:“有没有哪里摔到?”
“没有。”其实有一点,但没什么大碍。
林宛白看到开雪地车的,飞起来的雪花很帅的样子,指了指说:“我想玩那个。”
“过会。”
“好吧。”她乖觉的点点头,有点口渴。
正好,滑雪场的工作人员拿了水瓶过来,傅踽行接过,帮她拧开盖子递过去。
与他一块出行,总是不用担心任何,她连脑子都不需要带,只要带上自己的好心情,开开心心的玩就好。
她转开视线,看向别处,仰头喝了一大口,暖了肠胃。
休息过后,傅踽行就带着林宛白去开那个雪地车。
先由场地工作员人带着跑一圈,跟开汽车差不多。林宛白跃跃欲试,教练坐在副驾驶,林宛白爬上驾驶室,傅踽行坐在后面。
林宛白学什么都快,学这种欢乐的东西更快,她只练习了两遍,就开着车飞起了很大一波雪花。
玩了一阵之后,他们换了车子,由傅踽行开车,两人去山间转了一圈,这边的风景也还可以,又专门游览景色的通道,路上都有标记。
工作人员开另一辆跟在后面,确保安全。
两人坐在车上,林宛白得空,摸出手机给韩忱发了个信息,问他有没有好转,顺手还拍了一张风景照,发给他看。
韩忱吃下药以后,睡了一觉,林宛白信息发过来的时候,他刚好醒了一下,看到她发的照片,然后发了个开心的表情,表示他还活着。
紧接着,她电话就进来了。
他清了清嗓子,“玩的开心么?”
声音还是沙哑的,但也带着一点儿性感。
林宛白说:“开心,你要是在的话,就更开心。”
他讪笑,“我估计是过不来了,你自己好好玩吧。”
“那好吧,那下次我们再来就是。”随即,她又嘱咐了两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林宛白把手机放好,车子开到了断崖前,停下来。
这是登顶了。
傅踽行说:“到了,要不要下去看看?”
林宛白扭头,“我过去看,你会不会暗搓搓把我推下去?”
隔着护目镜,上面结了一层雾气,并不能十分清晰的看到她的眼睛,她用围巾包住了脸,就更是看不到她此时此刻脸上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只听语气,也不过就是一句玩笑。
傅踽行解开安全带,说:“不会,你要是滑下去,我就跟你一起跳。”
林宛白扬扬眉,并没有回应一句半句。
她解开安全带下车,这里的风更大,风声呼啸而过,空中飘着细碎的雪花。
她跟在傅踽行的身后往前走,两人行至断崖边上,这里有一块凸起的石头,类似人形,就立在这里,远远一瞧像个人,像个望夫石。
林宛白一只手抓着栏杆,大胆的往下张望了一眼,只看到一层层的雾,看不到底。两座山看起来曾经应当是连在一块的,似是被生生拆开,留这一条山缝。
因为山势太险,所以这边的人放弃了在中间搭桥的想法。
她往下大喊了一声,能听到自己的回音。
好像山间有另一个自己再回应她。
林宛白让傅踽行给她拍了张照,没有逗留太久,两人回到车上,这一次,林宛白开。
她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飞速行驶出去。
在斜坡的助力之下,车子开的飞快。
傅踽行倒也镇定,侧头看她,适时提醒,说:“开慢一点,开路不平,太快会翻车的。”
“你怕啊?”
“怕你受伤。”
她咯咯的笑,却并没有减速,直到后面的工作人员用广播提醒,她才稍微慢了一点,然后顺利回到起始点。
项目玩的差不多,林宛白有点累了,就预备打道回府。
但傅踽行并没有带她回去,而是去了这边的温泉中心。
里面各种服务齐全,正好给玩累的人一个休息享受的地方。
傅踽行只开了一间房,解释说:“我来预定的时候,就只有一间了。”·
林宛白坐在沙发上,如何也不相信他这个解释。即便刚才进来的时候,确实可以看出来这里生意火爆,但只有一间,她还是不信。
这个包间,是这里最好的,房间设施齐全,有独立的温泉,两个人在这里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看到。
林宛白坐在沙发上休息,眯着眼,说:“可惜了,韩忱在的话,今天一整天都是完美的。”
傅踽行仿若未闻,手里拿着项目单子在看,并没有任何回应。
过了一会,他才递过去给她。
林宛白懒懒接过,简单扫了一眼,“就做个SPA吧,其他算了。”
“衣柜里有可以换的衣服,是我提前让人过来放好的。”
“嗯。”她点点头,没动。
她在考虑,要不要泡。
考虑了十分钟左右,她决定还是泡吧。她起身去卫生间把衣服换上,她没有过分扭捏,毕竟跟傅踽行都睡了三年了,该看的都看过了,更何况他对她的身体,没有特别大的欲望,遮遮掩掩的样子,极其的小家子气,还显得脑残。
衣服是吊带,有点短,稍微一扬手就露肚脐,裤子很短,衣服是细条纹的。
她身材好,这样的衣服穿在身上,可爱又性感。细白笔直的腿,盈盈一握的腰。
傅踽行面对着这样的尤物,能够坐怀不乱,是真君子。
林宛白没看他,径自从他身前走过去,踏入了温泉内。
确实很舒服,她一个人躺在正中间,脑袋后面垫着乳胶枕,舒舒服服的闭眼,好好享受这静谧的时光。
傅踽行过来的时候,她睡着了,歪着头,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两腿交叠,整个人正在慢慢的往下滑。他走过去,在她身侧坐下来,正好,她的额头抵在了他的手臂上,稳稳当当停住。
她没醒,可能是感受到了依靠,又重新调整了一下,换了个更令人舒服的姿势,好好靠着。
这一刻,是完完全全属于两人的时光。
不知过了多久,林宛白醒来,转头,就看到傅踽行。她刚醒来,脑子是空白的,便自然而然的凑过去,抱住他的脖子。
这是她的习惯,醒来时,看到他的第一眼总想要亲他。
傅踽行没有躲开,在她的唇将要碰到他的时候,先一步吻住了她。
林宛白迷迷瞪瞪的,并没有察觉到这细微的举动。
突然,林宛白的脑袋闪了一下,瞬间清醒过来,推了他一把,但并没有推开。
傅踽行似是陷入,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反抗。
他摁着她,手劲很大。
她一反抗,力气更大。林宛白嘶了一声,小声呢喃,“傅踽行,你混蛋……”
血气冲过头顶,却也在这一刻停住。他撑着身子,闭着眼,却没有再继续,似是在忍。片刻之后,他才睁开眼睛,目光里的欲念渐渐隐去。
他看着她,好一会之后,坐起来,顺手将她也拉了起来,“弄疼你了?”
他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林宛白这会呼吸不畅,烧的太旺盛了,有些难以自控。脑袋里那一条线,快要被冲断。
她咬紧牙关,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说:“你耍流氓,你竟然趁着我睡着,对我不轨。”
这真真是冤枉人,傅踽行一只手即可抓住她的脚踝,笑说:“明明是……”
“明明是什么明明?”她挣了一下,他的掌心温度好高,贴着脚踝难受死了。
她的脸因为长久泡在池子里,脸颊红彤彤的,跟苹果一样,双目水润润的,他并未立刻松手,沉默着抓了好一会,才松开。
林宛白迅速起身,拉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顺手把裤子也扒拉上去,大步冲进了浴室,嘭的一声,把门关的特别响亮。
林宛白在卫生间里待了许久,坐在浴缸里,用冷水冲了一下头,整个人才渐渐的冷却下来。
回想一下刚才的情形,是自己主动扑过去的,这种臭习惯,究竟什么时候可以改一改。
再出去的时候,傅踽行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她穿着睡袍,已经冲过澡了。
傅踽行说;“一会按摩师就过来,我出去给你弄点吃的。”
“我刚才已经叫人去酒店把韩忱接过来了。不好意思,刚才可能把你当做是他了,睡的迷迷糊糊的,我都不记事儿了。”她说着,抬起眼帘,对上他的目光,“你可千万不要误会。”
他坦然点头,“好。”
“那你一会有地方去的吧?”
“有。”
“那就好。”
说着,她就自顾自躺到床上去了。
正好,按摩师过来,傅踽行没在房内停留,就出去给她弄吃的。
韩忱到了以后,就直接带到林宛白的房间。
她正在spa,一进去,他就立刻又退了出去。
林宛白没睡,听到动静转头,看了眼按摩师,摆摆手,“可以了。”
她穿好衣服,按摩师收拾好东西打开门,韩忱就站在门口,脸有点红。
按摩师对着他笑了笑,然后侧身出去了。
韩忱又在门口等了大概五分钟,才进去。
林宛白横躺在床上,手撑着头,姿势极其的妖娆,不过她身上的睡衣很保守,给她减了分。
她瞥他一眼,继续玩着手机,“你干嘛进来又出去。”
韩忱本来就在发热,这会感觉人更热了,扶住了头,说:“你把我叫过来干什么?”
“我不想跟他做,我当然要叫你来。”
这话乍一听,像是叫他来泄欲的。
韩忱坐在沙发上,脑袋晕乎乎,吞了口口水,说:“那你跟他来这里做什么?”
“你们男人,是不是对任何女人都不会推拒?”
她停下手,看向他,真挚的问:“只要是女人主动,谁都可以?”
“为什么这样说?”
“问问呗,我记得以前有个人是这么跟我说的,不睡白不睡,也不损失什么,除非太丑,身材太差。”
韩忱说:“也不全是吧,我觉得傅踽行不是。”
“那你觉得他是哪种?”
“洁身自好。”
林宛白噗嗤笑出声,“看新闻看的吧?”
“那你说说,你觉得他是怎样的?”
林宛白坐起来,仔细想了想,说:“不知道,看起来是个性冷淡,可你需要的时候,他也会给出反应,让你感到满意。”
但她觉得,她的满意是有滤镜的,因为喜欢,太喜欢了,所以怎样都是好的。
她又没尝试过其他人,又怎么会知道他是不是最好最让她满意的。
此时,她突然盯着韩忱发呆,那眼神,看起来像一匹狼。
韩忱感觉到她在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吞了口口水,说:“你干嘛?”
林宛白不做声,只是突然迅速的爬下床,几步走到他的身边,整个人靠过去,盯着他,说:“你亲我一下。”
他顿住,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他立刻挪位,磕巴了半天,说:“你,你发什么神经。”
“试一下呗,我不打你。”
“不试。”
“你又不亏。”她扯住他的衣服,一把将他扯过来。
她特别用力,韩忱又发着烧,没什么力气,一下就被她拽了过去,还不要心过了头,一下子将她压在了沙发上,所幸反应快一点,一只手迅速撑住了身子,没有直接撞上去。
林宛白还揪着他的衣服领子,一脸的英勇就义,“来。”
韩忱真是哭笑不得,“大小姐,你不要闹行不行?”
“不行。”她还没试过亲别人呢,她要试试,说不定试完以后,她就可以移情别恋了。
他要起来,林宛白再次把他拉下来,“快点。”有些不耐烦的命令。
两人的距离更近,他仿若能够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她唇边的甜蜜,韩忱有些呼吸不畅,他的心脏跳的很快,快到要炸了一样。
他抿着唇,压着嗓子说:“你啊,你知道你自己在玩火么?”
“玩你个头。”
就在他想要捕捉她的唇时,房门被推开,傅踽行手里拿着袋子,站在门口,两人在沙发上的样子,一览无遗。
韩忱立刻起来,林宛白没动,她看了他一眼,皱眉,说:“你都不知道敲门。”
他默了几秒后,说:“抱歉。”
然后关上门,退了出去。
林宛白心里像是硌着东西一样,难受的要了命了。
她深吸一口气,抓了边上的抱枕,把头盖住,顺便一脚把韩忱从沙发上踹了下去,面向着沙发背,一动不动。
韩忱无声的笑,这两人可真是绝了。
他起身,拿掉林宛白头上的抱枕,一只手扣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嘴唇稳稳落下去,却在最后快要碰到的时候,被林宛白的脚抵住了脸,没有亲到。
“你干嘛?”韩忱后退,拉下她的手。
“我问你才是,你干嘛?”
“你刚才不是说要亲?”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我不想亲了。”
“那我偏是要亲。”他说着,再次伸手捧住了她的脸,在她剧烈的反抗之下,成功的亲到了她的唇。
正好,这一下子,又被傅踽行看到了。
他进来的正是时候。
韩忱很快就退开,林宛白没反抗,也没骂人,全部憋在肚子里,整个人卷在沙发上。
只是下一秒,她突然伸手勾住韩忱的脖子,一下把他压到了沙发里,差点要掐死他。
从傅踽行的角度看过来,是林宛白圈着韩忱的脖子在亲,但实际上,两人就只是凑的近了点,什么也没干。
林宛白拧着他的脸,教训他。
这一次,傅踽行没有出去。
他直接走了进去,顺手关上门,然后走到桌子前,把买回来的食物一一放好。
背对着他们,即便发出古怪的声音,他也没有多看一眼。
林宛白捏够了,才松开手,韩忱差点被她弄死。
一张脸通红,气都快要喘不上来。
两人坐好才发现傅踽行坐在那边,悠闲自得的泡了杯茶,一边喝茶,一边看手机,偶尔看他们一眼,淡定的不得了。
林宛白同样淡定,闻到食物的香味,先把韩忱扶起来,然后走过去,扫了一眼,都是她喜欢吃的。
正好肚子饿。
她坐下来开吃,“你怎么不买点粥,韩忱感冒发烧,只适合吃粥。”
傅踽行只用鼻子嗯了一声,说:“你体质一般,不要跟感冒的人过分亲密,小心被传染。”
她瞥他一眼,“还不至于那么弱。”
“弱不弱你自己清楚,到时候感冒不舒服了,又要吵闹。”
韩忱听到这话,咳嗽了两声,说:“那我还是回去吧,我可不想看到你感冒。”
他这会有点晕乎乎的。
“别听他的,他瞎说的。你在这里待着,一会泡一下温泉,好的快一点。”
然而,林宛白是真的弱。
到了旁玩,她就觉得自己也晕乎乎的了。
一觉下去,都起不来了。
傅踽行摸了摸她的头,果然是跟着发烧了。
为了避免交叉感染,傅踽行让韩忱先回去了。
他留在这里照顾,给她喂了药,贴了退烧贴。
林宛白吸吸鼻子,说:“一定是你的乌鸦嘴,你是不是心里可劲的咒我呢?”
“是你自己不注意,换季了,流行性感冒。他正在感冒,你不知道避讳,自然是要传染上的。”
“你就没有。”她撇撇嘴。
“我没有跟他接吻。”
林宛白挑眉,“接吻就会传染么?”
“你会。”
“那我控制不住我有什么没办法,你不觉得我男朋友很可口的么。”
他看她一眼,并未多言,“休息吧,再睡一觉,应该能好一点。”
“韩忱呢?”
“我让他回去了。”
“回哪儿?”
“回家。”傅踽行说;“他的感冒更严重了,我让人先送他回去,在这里也没有人照顾他。”
“嗯,反正你也给送走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她闭了眼睛,懒得管。
这感冒来的快,去的慢。林宛白是养的太过娇贵,就容易生病,小时候也是,有一点风吹草动,她第一个倒下,百试百灵。
矜贵的人,就是娇嫩。
长大以后就好一些,林婧语给她各种补品加身,加上她现在也爱健身做运动,体质相对来说好了不少。
今个大概是雪地里玩久了,有点着凉,再加上她与韩忱如此亲密,自然就躲不过去了。
不过她这次好的挺快,药吞下去,睡了一觉醒过来,烧就退下去了,就是还有点鼻涕,人也很清醒。
她醒来时,房间里就她一个人,她扫了一圈,傅踽行不在。
她呆坐了一会以后,起身拉开柜子,从里面拿了件衣服,去冲了个澡,换上连体裙,拿了房卡和手机,就出去了。
这边的温泉中心设计的还不错,环境也很好,就坐落在滑雪场的附近,在这能看到半个雪山。
她转了一圈,在咖啡厅看到了人。
傅踽行坐在窗边,在打电话,桌子上放着一杯咖啡,他侧头看着窗外,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林宛白轻手轻脚,偷偷摸摸的走过去,正好他的座位附近有一颗巨大的植物。她先躲在后面,预备出去的时候,听到他在说话。
“人送出去了么?”
“她是瑶瑶最好的朋友,我不可能不管……”
“这位小姐,您有事么?”咖啡店的服务员注意到她,主动过来询问。
傅踽行的声音戛然而止,转头,就透过树叶看到了站在后面的林宛白。
他挂了电话,起身走过去,对服务生说:“这是我夫人,是来找我的。”
服务生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抱歉。”
转而,便立刻走开了。
傅踽行:“睡醒了。”他伸手,手掌贴在她的额头上,“烧退了,还有不舒服的地方么?”
林宛白闭了闭眼,并没有甩开他的手,只等着他说完,才淡淡开口,“把周荃放了啊?”
傅踽行默了几秒,点头,“是。她的腿恢复不了了,以后也不可能再跳舞,这对她打击挺大的。之前的事儿,她也通过我道了歉,我想……”
“怎么道个歉,不能直接跟我道歉么?还要通过你?”她笑了笑,“我是死了呀?还是说她不认识我?”
“没记错的话,她依然还在微博上发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内涵我。我没有告她,算是我放过她,但警方控诉她这件事,你去管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林宛白吸了吸鼻子,烧刚退,她还有点不舒服,她走到桌子前坐下来,“若不是你纵着,这件事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傅踽行不语,但他也没有退让。
她的话像是落入大海,毫无回音。
果然是跟林瑶有关的人。
林宛白转开视线,看向了窗外,两人各自沉默。她咬着牙,心里憋着一口气,她知道再这么待下去,她可能得爆炸,炸起来,说不定能把这咖啡厅给炸了。
良久,林宛白深吸一口气,一句话也不说,起身就往外走。
傅踽行立刻上前,拉住她的手腕,“我已经安排好了晚餐,现在过去吃,时间刚好。”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下,说:“不用了,我男朋友不在我没有胃口,你自己吃吧。”她甩开他的手,自顾自走了。
回到房间以后,她一分钟都不想待着,她捏着手机,良久以后,还是没忍住,给林舟野打了电话。
“周荃被放出来了,你知道么?”
“怎么?”
“凭什么?她做了这样的事儿,就应该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任。不能因为她出车祸,伤了腿,失去了跳舞的机会,就同情她。一码归一码,她若是不吃教训,还会有第二次。”
林舟野笑着,“所以呢?”
“所以,我不会放过她的。”
“你这话好像是在暗示我。”
“你,代替我告她。我的名誉受损,她不用赔偿么?那些日子,多少人咒骂我,我的精神受到的损害,差一点得抑郁症,她不用负责么?”
她挂了电话,又坐了一会,就自己安排了车,先了回了山脚下的酒店。
看了一下,也没有要收拾了东西,就准备回北城。
她动作很快,像是早就准备好的计划,傅踽行下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房间里的行李还翻的乱七八糟,结果一样也没有带走,像是纯粹的在这里发了一通脾气。
傅踽行给她打电话,她没接。
她倒是从来不会把他拉黑,大概是知道反正还要拉出来,所以生气的时候通常都只是不接电话不回信息,可能连人都不见。
回到泗北的时候,夜已深,她一路都没吃东西。司机给她买吃的,她也不吃。
跟她一样晚回家的还有傅延川。
两人在门口遇上。
他身上有酒味,还有脂粉的味道,估计是应酬刚回来。
林宛白没跟他打招呼,看了一眼就走。
傅延川一下拉住她的小揪揪,“走什么啊,没看见人么?”
“没看见。”
“你刚才眼睛都看到我了啊。”傅延川觉得好笑,他又扯了扯领带,随手把她拉了回来,“你怎么一个人?”
“你管很多哎。”
“碰上了,就问问。”
“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她自顾自的走,傅延川仍是跟着她,“你生气呢?跟傅踽行吵架?他对你不好?”
深夜,傅宅内十分安静,一个人都没有,只他们两个走在回廊,林宛白原是想去厨房找点吃的,但傅延川跟着,她就只想先回房间。
她一直不说话,傅延川再次上手,他喝多了,喝得多了,有些事儿就不太受控。再加上这天色,黑夜,总叫人异常冲动。
他握住了她的手腕。
细软,太细了,他觉得自己握不住,太用力又怕断了。便只能小心翼翼的。
她穿的很少,身上还是从温泉中心出来的那一套,娃娃衫款式的连衣裙。
一下让她小了好几岁,可可爱爱的,让人错觉以为她是个软妹子。
“你喝多了吧。”林宛白立刻伸手,用另一只手将他的手腕扣住。
“是有点,跟港湾区来的富商吃了顿饭,他们热情,非要我去会所喝一杯。盛情难却,以后不会了。”
最后这话,说的很怪,以后会不会管她屁事。
林宛白有些不耐,说:“很晚了,我要去休息了,你也睡觉去吧。”
“我问你话呢,你跟傅踽行吵架了?”他抓着不放,夜色下,一切都令人悸动,月黑风高,是发生奸情的好时候。他不受控制的上前一步,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上次来就看你们有点奇怪,他做什么让你难过了?”
“你,你放手行么?”林宛白觉得他掌心有点热,情况有点不太妙。
她挣扎了一下,不但没能让傅延川松手,反倒像是激发了他,握着她的手更加用力,并一把将她甩到了旁边的墙上,避开了路灯,光线暗了下去,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林宛白立刻抵住他的胸口,压着嗓子,怒道:“你疯了?你再不松手,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我有什么不好?”他额头有青筋凸显,握着她的手,生生一下将她的手举过头顶,摁在墙上。
男女之间的力气相差悬殊,真要动起粗来,林宛白哪里会说对手。
林宛白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没有什么不好,我只是不喜欢你而已。”
“那傅踽行就喜欢你了?”他用鼻子发出一声轻嗤。
林宛白抿唇不语,斜他一眼。
“小白……”他靠的更近了一点,呓语一般唤着她的名字。
林宛白冲着他的脸呸了一声,并大声呵斥,“傅延川!你吃春药了你!”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眼里有难以掩饰的欲望。
林宛白当即,二话不说,狠狠一抬脚腿,膝盖撞在他要害部位。男人的这个要害,无比的脆弱。
这一下子,傅延川迅速松手,连连后退,双手捂住,表情都扭曲了,并且骂了脏话。
林宛白也难得听到他说脏话,笑了起来,说:“清醒没有啊?”
他斜了她一眼,有几分怒,疼的话都说不出来。
“以后少喝点酒,你这样子的话,容易被人坑。”
抛下这句话,她就走了。
傅延川弯腰站在那里好久,才慢慢恢复过来,疼痛感慢慢减弱,但也真的很伤。那一下子,他觉得自己可能要断子绝孙。
狠是真的狠,对着自己不喜欢的人,她一点情面都不留。
林宛白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一路舟车劳顿,加上她身体不太舒服,心情也不好,就更难受了。
很快,她就沉入梦乡,睡的很熟的时候,被人叫醒。她吃力的睁眼,入眼的是刺目的光,还有傅踽行的脸。
她觉得很讨厌,气也气死了,推了他一把,背过身去。
傅踽行把她抱起来,轻声的哄,“先吃药,再不吃药的话,我就带你去医院,让医生给你挂盐水。”
她紧抿着唇,不知是没有听到还是故意而为之。
他拍拍她的脸颊,“小白,小白……”
她的眉头紧皱,就是不睁眼。
他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她倒是会还嘴,一口咬了上去,特别狠。像是发泄,咬一下子还不够,还咬了第二口,她哼了一声,喃喃道:“咬死你。”
他浅浅的笑,并未反抗。
就由着她,在一个位置上,用她尖锐的牙齿又咬又磨。
破了皮,唇舌间多了一股血腥味。
她睁开眼,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她,眼里的情愫没有任何遮掩,还带着几分怒气,眉头皱着,就这样看着,也不说话。
傅踽行对上她的目光,声音温温柔柔,说:“你温度又上去了,要吃药。”
“不吃。”她哼唧唧的,说:“烧死算了。”
“听话。现在吃下去,明天就好了。”
“不要。”她耍小孩子脾气,抿紧了嘴巴,摇了摇头,表示不吃。
“不要任性。”
她缩了一下,把自己的脸埋到他怀里去。
他也不动,只是轻声的哄,“你不吃药的话,会更不舒服的。”
她不说话,只是更用力的往他咯吱窝下面钻,有点像蛮牛。
“那你是想去医院?”
他用温柔的声音,威胁着她。
林宛白猛地抬头,恶狠狠的瞪他,依然不说话,想把他推开。
傅踽行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然后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片刻后,一粒药丸,送进了她的嘴里,药有些化开,散发着苦味。
她皱了皱眉,盯着他的眼睛,却也没有力气再反抗。
药吃下去,他就松来了嘴,给她倒了温水,许是怕她觉得苦,在水里放了一点糖,林宛白喝起来是甜的。
她喝完水,没多久就又睡了。
第二天,傅踽行原本是想陪林宛白的。
但公司那边来了个项目,需要他亲自去谈一下,得出差差不多一周的时间。
项目挺重要的,还是傅氏这边过来的。
傅昌俊给他打电话,让他重视一些,那就有必要亲自去一趟。
他走之前,让蓉姨过来了。
所以,林宛白起来的时候,就看到蓉姨的身影。
“蓉姨?”
“你可算是醒了,肚子饿么?正好准备了粥,先喝一点。”
林宛白这会确实饿的不行,可以说是前胸贴后背了。
她先去刷牙,蓉姨帮她盛上粥,热度刚刚好。
她喝了一口,吃了口菜,瞬间开了胃,一口气喝下两碗,“蓉姨,你怎么来了?”
“少爷叫我来的呀,少爷出差了,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就叫我过来。”
“出差了?怎么那么突然,不还说要休息一个月么,这才几天啊。”
蓉姨笑了笑,开玩笑说:“那要不然,你跟着去?反正你这也没事儿嘛。”
“我才不去。”
蓉姨:“公司刚上轨道,肯定是要再接再励的,少爷能自己创办个公司不容易。你作为他背后的女人,肯定是最了解他的。”
“我就是随便问问,去就去呗,反正我也不用他陪着。”她垂了眼,昨天睡的迷糊,他是不是嘴对嘴的给她喂药了?
正想着呢,人就打电话过来。
林宛白看了一眼,没动。
蓉姨扫了眼,咳了声,说:“生气了啊?”
“没有。”
她没有再说下去。
但林宛白也还是没有接电话,过了一会,傅踽行发信息过来。
【退烧了么?在家里好好休息,彻底好了再出门。】
林宛白喝下第三碗粥,然后去洗澡。
她洗澡的时候,傅昌俊过来看了看她,与蓉姨聊了几句,见她精精神神从卫生间出来,说:“身子好些没有?”
“好多了。爷爷你怎么过来了。”
“阿行说你发烧,走的时候也不安心,我说替他照顾你的,自是要过来看看。”
“我没事,小感冒而已。”
她露出灿烂的笑。
手机叮的一声,她看了一眼,是林舟野的信息。
【律师函已经到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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