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十多年的游说,孟子竟没找到一个可以实现他政治理想的地方,他痛心地感觉到,时运不济,这是他靠自己的力量无法左右的。
当年,孟子在鲁国受臧仓阻挠未能见到鲁君。孟子说:“我见不到鲁君,这是天意。臧仓那种人又能把我怎么样?”不只是鲁国的臧仓,这是孟子在内心对各国诸侯因失望而发出的哀叹。
61岁的孟子,看清楚了当时的现实世局,他不愿再把有限的精力耗费在徒劳无功的游说生涯中了。他要把自己的余生贡献在教育事业上,完成自己百年树人的大计。他还曾说过:“君子有三件乐事,但是不包括称王天下。第一件乐事便是父母健在、兄弟相亲;第二件乐事是上不愧对于天,下不愧对于人;第三件乐事便是得到天下英才并教育他们。”
孟子所列的三件事,分别是家庭安康和睦、个人修养、教育下一代英才。世俗的人都认为称王天下的人,他们权势显赫、生活奢华,最值得羡慕。但孟子却说,君子三乐,不包括称王于天下。
孟子率领弟子们离开了齐国,后经过宋国,返回邹,便集合门人弟子,从事讲学教育,著书写作,过上了平静的教学生活。
孟子的教育方法,用现在的说法,就是启发式教育,因为孟子向来主张人性本善说,他主张顺着人的本性进行教育,不支持矫揉造作,他注重于让弟子建立完美的人格。所以他总是勉励弟子努力修德,找回并扩充自己的善性。
孟子说:“修养自己的本性,知道了自己的自然本性,就能知道天理了。守住自己的本心,培养自己天赋的本性。不顾及生命的长短,一心一意等待机会,是安身立命的方法。”
孟子教导弟子们,应该用务本的道理去影响别人,先求诸己,而后责人。他说:“越是浅显的预言,包含的意义越深远,这是最好的语言。最好的办法是遵守简约的原则并将其扩大施行。君子的话都很浅近,但其中的道理却很深远。君子的操守,是修养自我身心,就能治国平天下。大凡一个人最易犯的毛病,便是荒芜了自己的田地,却去铲除别人田里的杂草。对别人要求很严格,而自己所负担的却很轻。”
孟子对弟子们说:“君子与众人的不同就是存心,存心的重点就是要自省。君子要用仁道、礼法省察自己的内心。仁德的人,能爱护别人;有礼法的人,能敬重别人。爱护别人的人也会受到别人的爱护;敬重别人的人,别人也很敬重他。假如有个人以强横无理的态度对待我,我就要自己反省,想自己一定是先有不仁或者无礼的地方,否则这种无理的事也不会落在我身上。如果自己反省后,确实认为自己的做法没有缺失仁道,也合乎礼法,但是对方态度依然强横无礼,君子要再度反省,想自己是不是有待人不忠的地方。如果反省后,君子发现没有不忠实的地方,而对方态度仍照旧,君子这才可以感叹,说他是一个不明事理、胡作非为的人。有这样行为的人与禽兽没什么区别,何必与禽兽计较?所以说,君子只有一种终生都存在于内心的忧愁,那就是自己有没有处处反省,而不是忧愁从外面来临的祸患。
“但是君子还有一件事值得忧愁,那就是譬如虞舜是人,我也是人,虞舜可以成为天下的榜样,流芳百世,我却仍然是一个平常的人。唯这一点,是值得忧愁的!忧愁又该怎么办?那就努力让自己像虞舜一样。
“至于祸患,对君子 ,确实没有。因为从不做不合仁道的事,不合礼法的事也不肯做,即使一时有外来的祸患,君子也能坦**对待,因这不是自己的过错,就不必去担心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