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齐刘豫得到消息,称岳飞三月不到,收复了襄邓各州郡,不由大惊,生怕岳飞乘胜**,急忙向金朝求救,打算合兵攻宋。

金朝皇帝吴乞买曾与粘罕计议南侵,适逢金兀术回国,声称万万不可,因为江南低湿,不适合北方军队,而且眼下人疲马乏,粮草不足,恐怕不易成功。所以南侵的商议暂时搁置了。现在刘豫用江南的丰饶富庶、子女、玉帛引诱金朝皇帝,吴乞买南侵之意又起,派窝嗢、挞懒权充左右副元帅,金兀术曾经渡江南下,熟悉地势的险易,命令他为前军,并调拨渤海汉儿军五万人援助刘豫。刘豫分两路南侵,骑兵自泗州(今安徽泗县)至滁州,步兵自楚州至承州,号称70多万。

警报传到临安,朝廷大为恐慌。群臣都劝高宗暂时移驾别处,躲避敌人的锋芒;唯独宰相赵鼎力排众议,认为年年退避,只能增长敌人的士气,没有任何作用。于是高宗决议御驾亲征,命令张浚军援淮东、刘光世移军建康,高宗的车马也择日进发,由刘锡、杨存中派禁兵随从,十月二十七抵达平江府。

高宗打算渡江决战,赵鼎制止说:“金兵从北长途跋涉到南方,一定会选择速战速决,这样跟他针锋相对,不是上策。现在陛下亲征,目的是激励士气,并不是真要与敌人交锋对阵。”

高宗觉得有理,就下诏声讨刘豫的叛逆大罪,用来激励人心士气。

腊月,金人、伪齐入侵淮河,侵犯庐州(今安徽合肥)。庐州如果失守,整个淮西、淮南便受到威胁。高宗急忙调岳飞东下抗敌。

岳飞接到诏书,立刻派牛皋、徐庆,连夜赶过去救援,随后自己和大部队从东边的池州(今安徽贵池)与牛皋会合。

牛皋抵达庐州城郊,伪齐的5000甲兵也正在城外部署。牛皋率领岳家军精骑兵向敌军逼进,先稳住阵脚,然后大声说道:“牛皋在此!你们竟然活得不耐烦,敢来犯境!”

敌兵没想到对方援军竟然来得如此迅速,其中不少人曾参加过随州的战役,对牛皋有深刻印象,一看见来的人是牛皋,内心已有了三分恐惧,等看到宋军中持着“精忠岳飞”旗子,有人不禁喊道:“岳爷爷来了!”一喊百应,这5000伪齐甲兵还没交战,就都溃散了。伪都统哪里制止得住,也只有随大家一起溃退。

岳飞命牛皋乘胜追击,不让敌人有喘息的机会。牛皋就以骑兵尾追不舍,直追出30多里,而5000敌兵被杀或自相践踏丧命的,已有一半。此战杀死伪副都统及千户长、五百户长数十人,生擒80多人,俘获马匹、旗鼓、兵杖无数。此时,庐州被收复。

此时,金兵主力驻扎在泗州(今安徽泗县)与竹塾镇一带,受到了韩世忠在扬州的阻挠,不好前进。而且正是天寒地冻的天气,雨雪不止,粮道不通,补给又十分困难,恰恰又传来金朝皇帝吴乞买病危的消息,金兀术不免有了归意。

古时作战,因交通运输艰困,特别强调“军马未动,粮草先行”,军中一旦缺粮,后果十分严重。金兀术此时正处此困境,没有地方掳掠,只得把马杀了当作食物,军中早已经怨声载道。不久后,又听到宋高宗御驾亲征,军师哈迷蚩劝金兀术说:“士兵劳苦,已经丧失了斗志,勉强过江,恐怕难以取胜。而且主上又病情严重,朝中若有变故,将不利于太子,不如早点回去。”

金兀术也觉得留在此地没有用处,就连夜北撤。大军已经退了,才派人告知伪齐的刘鳞、刘猊。二人知道消息后,顾不得整装,就把辎重财物全都弃掉,追随着金兵一起后撤,昼夜不停,直到宿州(今安徽宿县)才停下休整。

这一年的腊月将尽,金朝皇帝吴乞买病死,舍弃自己的儿子,让哥哥的儿子即位。

绍兴五年二月初八,高宗由平江回到临安。此次亲征,虽然没接触敌人,但是激扬了士气,金兵、伪齐又狼狈而归,算是一次间接胜利,除扈从官吏各官升一级,其余百官也都是可以休息三天。

岳飞由于庐州大捷立了奇功,特授镇宁、崇信军节度使,依前神武后军统制,湖北路荆襄、潭州制置使,进封武昌郡开国侯,加食邑500户,实封200户。长子岳云升迁阁门宣赞舍人,次子岳雷升迁阁门只侯。岳飞的母亲姚太夫人被封为福国太夫人。

朝廷任命了赵鼎与张浚为左右宰相,并兼知枢密院,都督诸路军马,颇有一番新气象。赵鼎、张浚都主张以战止战,坚决唾弃和议。而高宗为了保住半壁江山,也听从他们的建议,整顿军备,加强防御。后朝廷派张浚以都督行府名义,由建康沿江西上,前赴潭州,剿灭叛贼杨么。赵鼎任中总理政事一职,两相一外一内,表里相应。赵鼎处理政事也是游刃有余,还能破格提拔人才,他待人接物也很谦逊,不以位高自居,而且还敢于犯颜直谏,一时盛名大震,号称为“贤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