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是信仰基督教的国家,几乎全国的人都是基督的信徒。信徒分成三派:有的是信仰最古老的旧教天主教教徒;有的是信奉加尔文主义的清教教徒;有的是信仰因政治理由修正旧教而形成的英国国教的国教教徒。
圣诞节后不久,汉娜的哥哥詹姆士·艾斯考夫来看望他们,詹姆士是一名牧师。詹姆士牧师已经听说牛顿小到可以放入一夸特(夸特是英国重量单位,相当于12.7千克)量器内,但是看到放在**的小婴儿像刚孵出来的麻雀一样,脑袋大大的,身体却出奇的小,他仍不禁吃了一惊。
看着哥哥担忧的表情,汉娜告诉他,小牛顿现在看起来比刚生下来时已经好多了,顺利长大是没有问题的,她会好好抚养孩子的。
令汉娜难过的是艾萨克已经看不到孩子了。艾萨克是汉娜的丈夫,也是伍尔索普的一个不富有的小地主。他们新婚才半年,当年的十月,他因为感冒并发了流行性肺炎病逝了,年仅37岁。汉娜越想越觉得伤心,不禁伏在**哭了起来。詹姆士牧师把手轻柔地放在她的肩膀上。
汉娜为了纪念自己的丈夫请求哥哥把孩子的名字称为艾萨克。詹姆士牧师是柯斯特沃斯这一教区的牧师。英国国王把国土分为许多教区,各教区配有任命的牧师。孩子诞生后的洗礼、命名也是牧师的职责。
詹姆士牧师认为这是个好主意,而且在《圣经》的第一页就有艾萨克这个名字,艾萨克·牛顿叫起来也很响亮,最重要的是,汉娜非常喜欢。但是詹姆士牧师又担心小牛顿会变成他爸爸那样的怪人。汉娜却希望小牛顿能像爸爸一样有结实的身体、英俊、勤劳、不摆架子、能够善待别人,所以才希望他和他爸爸叫一样的名字。
中世纪的欧洲各国,土地和农民是与庄园结合的。庄园像是国家之中的小国,地主也就是庄主,支配着佃农。地主住豪华的房屋,有充足的物质;农民住的只是勉强避风雨的简陋房子,过着牛马似的生活。而且地主有审判权,对辖内的农民可随意处罚。这种不合理的制度已经存在很久,但不会永远持续下去的。牛顿出生后,虽说他是庄园的继承者,实际上已和农民没什么两样,要自己牧羊、耕田。当然,这跟牛顿家的庄园规模小也有关系。他家的庄园是一百多年前向一个贵族买下来的。
雨不知什么时候下起来了,这一带是冬天多雨的气候。汉娜默默地拿起一根根柴薪,放在壁炉里面。詹姆士牧师知道,想要把这个弱小的孩子养得健健壮壮,要花费好一番心思。他担心汉娜和一个吃奶的孩子要怎么来维持生活呢?
汉娜是个贤惠能干的女人。耕种粮食、牧羊、剪羊毛,汉娜都能做。这些就足以维持他们的最低生活了。虽然有些物品要花钱去买,但所需金额并不大。如果佃租不够用,可将剩余的粮食拿到市集去卖,所以她对自己和小牛顿的生活一点都不担心,失去丈夫的不幸使她变得更加坚强了。詹姆士牧师看到汉娜这么自信和有决心,感到放心了,于是就告辞了。
汉娜在二楼窗口望着连绵不断的原野,威沙姆河在闪闪发光;公路像一条白线,白线上移动的黑点是马车。广阔的原野上只有詹姆士牧师的身影,他从桥端往牧师公馆的路上悠闲地走着。汉娜的视线一直凝望着他,直到他的身影隐入树林中。
“看看吧,多美的景色啊!”汉娜抱着还不能听懂话的孩子,喃喃自语道。
“总有一天,能跟你边说话边看风景。”汉娜把自己的脸颊贴在孩子皱皱的熟睡的小脸上。当汉娜再抬头望向窗外时,地平线不见了,白线也不见了,发着光的河流以及树林全是一片模糊。这是绵绵不断的雨在恶作剧,让一切都烟雾蒙蒙的。
“神啊!请保佑这个孩子能长大成人……”汉娜把孩子轻轻地放在**,跪下来祈祷。即使孩子能长大成人,如果身体虚弱,怎么办?如果脑筋不好,又怎么办?只要有他爸爸的一半儿好,我就别无奢求了。”汉娜不知不觉陷入沉思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醒过来。
因为孩子的出生,汉娜没有时间做别的事情,现在要做的工作堆积如山。但当前必须先做晚饭,然后烤面包,明天的食物已经不够了;奶油快没有了,需要做些乳酪,她还想给孩子织一件背心。汉娜倏地站了起来,套上手织的粗糙外套,赶向牛厩,因为忘记挤牛奶了。
苦恼、烦人的冬季要消逝远去了。丘陵全染上了翠绿,牛、羊、马闻到了新草的芳香,奔走在原野中。云雀鸣叫着冲天而飞,麦田呈现一片金黄色。麦田收割完毕,就是家畜闲暇自在的时候。接着,候鸟从西伯利亚向南飞来,枯草呈茶色,便又到了令人愁思的冬季。
自然界为了不使人们厌倦,以这样的变化吸引人心,一年接着一年过去了。汉娜犹如蚂蚁或蜜蜂,忙碌不已。小婴儿艾萨克·牛顿一天天地成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