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星的表面(1 / 1)

观测金星并非如观测水星那样受制于遥远的距离或行星展现在我们面前的过小尺寸。相反,我们在上文中就已看到,金星的视直径足够让我们借助最简易的望远镜进行观察,我们也不需要使用更强大的工具才能辨认出图像上极小的细节。我们对趁地球大气的透明度和稳定性在各个方面都达到完美时观测到的图像进行放大就会发现,它所呈现出的多变形貌并不会比在小尺寸图像上看到的更加丰富。不得不承认,我们在区分金星表面特殊环境时遇到的困难是固有的,正如我们刚才所言,这颗行星特殊的物理条件必然导致这些问题,一些观测者以耐心对这颗唯恐暴露自身秘密的星球进行观测时不得不费尽全力。我们首先将对天文学家隐约观察到的金星总体形貌进行说明。

与各种鲜明的色调使细节之间对比鲜明不同,我们在极端光亮的表面只看得见一些模糊的灰色。金星的表面乍看之下是一片完全的白色,事实上它带有轻微的黄色或米色。那些灰块——暂不考虑它们本身亮度衰弱的原因——的轮廓无法确定;许多天文学家将其归因于纯粹的幻觉,因为当人们想在似乎什么都辨认不出的区域里竭力辨认出某些东西时,就会产生这样的视觉疲劳。不可否认,有时我们必须考虑到这种生理影响在一定程度上可能使我们的判断出错,但这番理由不能对一切都做出解释。

金星所呈现出的各种斑块的真实性不容置疑,对上文所示的不确定之处我们重新进行了探讨并找出原因:这些难以确定的轮廓亮度微弱;望远镜所得图像的质量问题和不稳定性往往会加剧模糊;而且观测者难以为这些稍纵即逝的细节确定它们各自的位置和尺寸。

因此,我们不应对在这一问题上的分歧过于惊讶。我们通过比较金星所呈现出的各种外观尚且产生不同观点,因此当我们努力再现眼睛隐约看到的东西时,除了要考虑到其中不可避免的演绎部分,也有必要针对这些分歧,援引金星所固有的情况。

比安奇尼于1728年所制的金星地图

在大致做一番了解之后,我们接下来进入对金星的总体描绘。当我们在观察旨在重现金星外观的绘图时,首先要强调一个发现:所有一切都太清晰,色调太鲜明了,尤其是对那些习惯了金星观测之难的人来说。我们也得承认,这番强调几乎没什么用。一方面,出于需要,绘图者不会忠实于这些灰暗部分的正确数值,他们会使其被凸显以起到图示的作用;另一方面,若这些图像要被放在印刷物上,就更需要强调这些尚未确定的细节。此外,许多金星外貌图更多是借助轮廓线、影线和点线绘制的说明草图。所有部分都太分明了,因此我们应该考虑到其中必要的夸大成分,并能明白这些描绘旨在为我们提供关于金星多变轮廓的形状及分布的信息。

最早借助望远镜所看到的是与金星相位相关的图像。由于金星的亮度实在太强,粗糙的图像在辐照作用和衍射现象下显得更加错综复杂。在更好的视觉条件下,多米尼克·卡西尼于1666年至1667年在博洛尼亚对金星进行观测并描绘出长形、梨形的阴影斑块以及其他光亮部分。由于暗斑在金星可见部分上的视位移,卡西尼才得出了我们在前文中提及的缩短的金星自转周期。

比安奇尼于1726—1727年用30米长的望远镜观测到的金星相位和斑点

金星平面球形图,尼斯坦,1891。

德维克于1839年观察到的金星斑

之后,在1726—1728年间,比安奇尼也观察到金星上的深色区域,并拿出了自己的证据;在他绘制的图像上,这些区域呈现出圆斑的形状,圆斑之间彼此相连,连接部分呈收紧状。所有这些表象似乎相当可信和稳定,以至于比安奇尼据此制定出金星的世界地图;在这张地图上,比安奇尼还用名人的名字给这些类似海洋区域的斑块命了名。

施罗特所绘的图像却大不相同,我们在上面只看到了长条形的灰斑,几乎与相位的边界线平行,从中找不出任何能让人联想到比安奇尼所绘的金星外貌。威廉·赫歇尔只看到沿着明暗界线有一些模糊的暗影,他甚至怀疑它们是否真实存在。我们在德维克的绘图上似乎又看到了比安奇尼所描绘的阴影形状;但需要注意的是,德维克没有从中推断出金星的自转周期为25天,而是认为金星做的是周期少于24小时的快速自转,这一数字来源于卡西尼和施罗特对暗斑的标记。

斯基亚帕雷利发现并指出了一处固定不动的阴影,由此得出225天这一金星慢速自转周期,这一数值与他观测到的大不同于前人的阴影轮廓有关:一些半明半暗几乎不怎么明显的大面积轮廓被稍微明显一些的条痕切分,其中还四散着颜色更暗的斑点。斯基亚帕雷利的描绘与大部分现代图像相符,但此处我们不再做一一核查。可能经过对比,我们仍会发现不少分歧之处。可见,连那些非常出色的星球观测家也没能在金星表面发现什么。特鲁夫洛尽管没有怀疑那些难以分辨的灰块的真实性,但他从1875年一直到1892年也只发现一块巨大暗斑两次;这块暗斑与德维克的发现高度相似。此外,还有些别的图像,其中所包含的细节特征以及它们不寻常的清晰度与我们通常承认的灰斑的模糊性之间产生了矛盾。

施罗特于1788年观察到的金星斑

特鲁夫洛于1891年观察到的金星表面的大块灰斑

既然如此,我们尤其要重视那些有共同之处的图像,包括明显与已知特征相符的图像。随着这样的图像越来越多,我们最明显的感受就是,金星的外貌并非如前人观测到的那么简单。随着光学的进步,“改进”措施带来了对这些微妙天象更好的判断。

斯基亚帕雷利观察到的金星斑。左起第一和第二张观察于1877年,最后一张观察于1895年。

吕西安·吕都所绘的金星外观

现在需要补充的是,除了一些比较完整的浅灰色多变区域,我们还注意到,有些地区较之周围更加明亮。这些特殊情况引起了我们极大的兴趣,因为很可能就是这些白色的构成导致我们不断指出的意见分歧。在众多狡猾又不失诚恳的观测者得出的结果中存在那么多分歧,我们有必要对此做出解释。因此,我们要引证一个确实的原因,它一方面反驳了金星表面良好的可视性,另一方面,在它的作用下产生了众所周知的金星外貌变动。这就是环绕金星的大气层所明确起到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