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易决注意到了大哥的眼神，只能老实地闭上嘴。看着水若曦的离去，看着水若莲脸上的惊慌。霎那间，更是明白大哥的真正意思。眼睛一亮，他眉头皱了起来。

水若莲紧张地看向一脸严肃的爹，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会给自己惹来那么大的祸。第一次，第一次看到爹眼神中那种可怕的寒气，从小到大，他在她的心中只有威严，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可怕而陌生。

水易明表情有些复杂，没有看水若莲，迈开大步王正厅的方向走去。

水易决看了一眼水若莲，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多少有些心疼。不过，想到若灵在府上的日子还长，欺负他倒是没所谓，他却不想让唯一的女儿也受到欺负。于是，他也是决然地跟着大哥走出院子。

水若莲跪在地上，除了眼泪只有眼泪。这刻，她已经明白了，水若曦的到来彻底地将爹对自己的感情摸掉。只要水若曦在相府一天，她就不可能过上往日大小姐的日子。

血红的眼眶中被腾腾杀气弥漫，她紧紧地拽住拳头，狠狠地咬破了唇，看着爹消失的背影缓缓地站起身来。

半个时辰后，水易决趁着教训水若莲的机会，问罪慕容雪，而他另一个更大的目的也达成了。借此机会，名正言顺地让水俊贤跟水若曦习武，以后不必再住在梅院，搬回了菊园。

无疑，这对水俊贤来说是莫大的解脱。他用感激的目光看着二姐水若曦，心里很清楚，如果二姐不接收自己，爹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水若曦给小弟一个淡定的目光，她一直都同情这孩子，明明是相府的少爷，却过着低三下四的生活。不过，同情归同情，她暂时不会跟这孩子走得太近，毕竟他跟慕容雪的日子太多，没人敢保证他会不会也学会了慕容雪那种狠毒。

慕容雪心里那个恨，狠狠地瞪着水若莲，早就提醒过这丫头最近小心点，没想到还惹出这样的事情。这下可好，一直握在手中的棋子没了，等水若莲嫁出去之后，将来自己的日子该怎么过？

此事让水若曦看到水易明处事之精明，以及速战速决的果断。果然姜是老的辣，只是一件小事就能让在慕容雪身上大做文章，还能让慕容雪无言辩驳地接受。

两位姨娘看在眼里乐在心里，都恨不得将慕容雪手中的权利给剥夺。然，正室毕竟是正室，恐怕要搬到她需要的不仅是机会，还得找个能抗衡的人。如今，两位已经将目光都落在水若曦身上。

水若曦没有看两位姨娘，心里突然想到某些事情。静静地盯着水易明，她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若曦，水家就俊贤这么个儿子，就算今后不能在朝为官，也必须强大，不然水家就会败落在他的手上。”水易明没再理会其他人的眼神和目光，直接目光落在水若曦身上，说话的口气除了信任，更多的授予重担的那种认真。

水若曦恭恭敬敬地给水易明行了个礼，尔后慢条斯理地保证道：“爹爹放心，若曦会好好看着弟弟的。”

“俊贤！”水易明看着满脸高兴的水俊贤。

“是！”水俊贤听话地走到水若曦面前，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给水若曦磕了个头：“俊贤悉听二姐教诲！”

“起来！起来！”水若曦受宠若惊地将水俊贤扶起身，满脸笑容地打量着这个苦命的孩子：“二姐可是比较严厉的，你可别后悔。”

“俊贤知道二姐的严厉只是为了让俊贤尽快成才，不管吃多少苦，俊贤都不会辜负爹爹和二姐的一番心意。”水俊贤的目光充满执着，这是完全发自内心的。

水若曦将水俊贤眼中迫切强大自己的渴望看在眼里，脸上的笑依旧，身体却是颤栗一下，心中升起种种疑惑。

“好了！都下去吧！夫人，若莲留下，我还有话跟你们说。”水易明疲惫地坐下，喝上一口茶，看到其他人都退了下去，让水易决从门外把门给关上了。

哐啷！

听到关门的声音，水若曦停住步子回头看了一眼，离开的时候眉头已经皱成一团，丝毫没能注意到其他人都在看着自己。

“二小姐，您需要早些用膳，晚点司徒大人和御王爷会过来。”水易决并未忘记今天的大事，不顾水若曦脸上的表情，坚持走上去小声地提醒道。

“谢谢决叔，若曦没事的。”水若曦强挤出一抹笑意，这才注意到水俊贤一直埋头和关姨娘跟在后面。落姨娘和水若嫣走了，她们离开的原因很简单，不想跟给自己树敌。

看着两人，她脑子里一阵凌乱，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没打算说些什么，她只能随便找了个理由说道：“关姨娘，俊贤，我得回去准备一下，如果有事直接去兰院找我就行。”

“好！”关姨娘很满意地点点头，水俊贤却是表情凝结地问道：“二姐，俊贤什么时候找您才合适？”

什么时候？

水若曦紧盯着水俊贤，沉默了一会说道：“三天之后，你在菊院等我。决叔，麻烦你派人把菊院打扫干净，添置些需要的东西。”

“是！”水易决应了一声。

水若曦一只手放在俊贤肩膀上，完全地拉近了姐弟之间的距离：“菊是你娘住过的地方，能回去就要好好珍惜。”

“俊贤知道，俊贤谢过二姐。”水俊贤的眼中已经渗出泪水，再次跪在了水若曦面前。

水若曦一把将人拉起来，压低声音说道：“别这样，你是我弟弟，我希望你把我当成姐姐就行。刚才爹说过的话你可记住了，你是相府的将来，别让爹失望了。”

水俊贤愣住了，因为他从未像现在这般觉得自己水家的希望，他以为一辈子都会过傀儡日子，没想到一解脱，另一重大山狂压而下，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的压力。

“别担心，姐姐会帮你的。”水若曦看出弟弟心中的害怕，微笑着开声安慰道。

“嗯！”水俊贤这重重地点了点头，给了水若曦一个放心的微笑。

水若曦没有再说话，拍拍水俊贤的肩膀，给落姨娘和水易决一个微笑，转头朝自己的院子走了去。

……

午后的阳光有些猛烈，相府的一些院子是琉璃瓦片，阳光照耀下，那种华丽是无法掩盖的。

相府再次引来高贵的客人，御王爷和司徒明朗的到来让原本沉寂的相府又热闹起来。而，今天的主角不再是相府大小姐，而是丑陋无比的二小姐。

水若曦像木头一般坐在待客大厅中，听着水易明和两位讨论着最近发生的国家大事，毫无兴趣的她若不是喝着浓茶，恐怕早就睡了过去。

大厅之中，三个男人的长篇大论总算结束，这才将目光都落在水若曦身上。司徒明朗的目光敏锐，再次打量着这张让她百般不解的面容。就算是上次已经确定自己的猜测有误，可是心里还是没有抹灭那丝疑问。

“听明朗说二小姐内力全失，本王带来了上好的疗伤药，希望能够对你有帮助。”御王爷目不转睛地看着水若曦，他心中是失望的，不过并不代表他会放弃。既然那个女人会出现在相府，那肯定就跟相府有莫大关系。

“若曦谢过御王爷。”水若曦客气地起身行了个礼，低下头不敢对上御王爷的目光，心里还一阵臭骂。

该死的！

这两个男人真是太没礼貌了，特别是那个司徒明朗，就好像不看透自己无法死心一般。也不想想才刚跟水家大小姐定情，莫不是想临时换人不成？想着，再次坐下的时候，她故作不舒服地捂着头。

见状，水易明也看不明白女儿的意思，急忙开口解释道：“御王爷，司徒大人，小女最近身子太弱，恐怕不能继续陪两位了。”

“好！二小姐回去休息，本王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容颜恢复。”御王爷笑嘻嘻地说着，说话的口气听起来很是轻松。

司徒明朗没有说话，脸上保持着微笑，摇晃着扇子观察着水若曦脸上的表情变化。而，水若曦听完御王爷的话心里一颤，听明白了他的死不罢休。

行礼，退出大厅，当她走在安静的长廊上时，原本凌乱的思绪让她头上阵阵头疼，出了雅院之后回到了兰园。

靠在椅子上，她闭目养神地享受着阳光，打算小睡一阵，再慢慢思考今天发生的一切。

然，对她来说可以安静的时间太少，才刚闭上眼耳边就传来碧柔讨厌的声音：“小姐，皇后娘娘给您找了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已经让碧柔带回来了。”

什么？

水若曦眼睛突然睁大，充血的眼睛散发出杀气。她心里非常清楚，这种点子肯定少不了碧柔的蛊惑。

到了现在，她知道容颜恢复是必然之事。只是，这些事情必须让信得过的人做，否则肯定会要露出马脚。

碧柔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赶紧开口解释：“小姐息怒！碧柔知道小姐不喜欢麻烦，可这也是娘娘的意思。”

“知道了，安排他在府上住下，我今天太累了，明早上再过来诊断吧！”水若曦知道躲不了，只能暂时拖延时间。

“是！”碧柔不敢违抗，只能老实地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这下，耳边总算清静下来。可是，水若曦早已睡意全无，脑子里不断盘旋着需要解决的问题，一个头变成了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