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姑娘,跟我走。”马夫飞身上台,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明明只是为了钱,可是他却忘不掉过去,忘不掉小时候的事情,只是这些往事该和苑碧棠说么?
他内心的苦,不是苑碧棠所能知道的。
他的眼中全部都是苑碧棠看不懂的内容,苑碧棠怔怔的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马夫单手就握住了苑碧棠冰凉的小手。
在那一刹那的时间里面,苑碧棠似乎觉得马夫没有那么讨厌了,毕竟,在她身处危险之中能赶来救她的,也只有他呢!
只是,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忧伤,还是没能得到自由之身呢!
下意识的,苑碧棠挣脱开他的手,想要逃跑,只是马夫眼睛一直盯着她,仿佛是在说,你要是不跟我走,那么你就只能是被人卖掉的命运了。?
可是苑碧棠固执的不愿意离开,她想跟太子走,毕竟他是太子,他知道她是墨台勋的妾,他应该不会为难她的。
“你想被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吃掉吗?”马夫发出震耳欲聋的大吼。
“不,我要留在这里。”苑碧棠摇了摇头,然后静静的看着在三楼雅间的太子。
马夫顺着她的眼神,看到了太子,那个可以说长得秀美的男子,身上散发着玩世不恭的味道,他不是傻子,一看便知那个男子应该就是买下苑碧棠的人。
苑碧棠,真的是看中了那个人的相貌和他的财富吗?
哼,这么多年过去,苑碧棠变了么?变成了贪图富贵的女人?
马夫轻笑,他怎么可能让她如愿呢?
“跟我走!”马夫沉声说道:“如果你还想见到莫尘的话。”
“你什么意思?”最讨厌被人威胁,可是苑碧棠在听到马夫说道莫尘二字的时候,心跳还是跳漏了一拍。
“你忘了我们的赌约了吗?他以为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待着,到时候他找到我,发现你不见了,那个孩子会疯掉的吧!”马夫奸诈的微笑。
苑碧棠倒抽了一口凉气,用愤恨的眼神看着他,原来他早就知道他在她心中的重要性了。
那个叫莫尘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丢得下。
“我跟你走。”苑碧棠反手拉住了马夫的手,她不想要跟他走,只是如果不这样,似乎要见到莫尘应该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了呢!
马夫就知道苑碧棠会是这样的反映,他拉着苑碧棠就往外面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狠狠的扫视了一圈周围,那愤怒的眼神和他脸上的刀疤相映成彰,简直就是要把欢和楼的打手给吃掉一样。
“慢着!”这个时候,楼上面的太子终于开口说话了:“想要在我眼皮子低下带走人的,还真没有几个呢!那个美女我刚已经付钱了。”
马夫和苑碧棠同时抬起头看着太子,马夫不知道太子的身份,他自然不屑太子的挑衅,可是苑碧棠就不一样了,她轻声的在马夫的耳边说道:“他是太子殿下。”
马夫的身形震了一下,然后什么话也没有说,突然就把苑碧棠打横抱在了怀里面。
“啊-----”苑碧棠惊叫了一声,瞪大了眼睛看着马夫,马夫一脸严肃的表情,他专心的走路,根本就不看苑碧棠,苑碧棠抿了抿嘴唇,什么话而没有说。
“拿下!”太子把玩着折扇,漫不经心的说。
瞬间,周围出现了一群便衣锦衣卫,紧接着,无数的钩子吊在了房梁上面,十个黑衣人涌现出来,轻功个个了得。,悬挂在空中,手中的兵器显现着寒光。
“怕不怕?”马夫没来由的这么问了一句。
苑碧棠摇了摇头,不过抱着马夫的手臂更加的紧了。
马夫已经明白了苑碧棠的想法,立刻快速的往前飞奔出去,那速度何止一个快字了得。
后面的人全部都追了上面,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人。
马夫一边抱着苑碧棠,一边和周围的锦衣卫打了起来,掌风扫过的地方,都有人倒下。
这是苑碧棠第一次看到马夫用武,原来他这么厉害。
苑碧棠不懂武功,只能依稀的感觉很厉害的样子,没有几个回合,周围的锦衣卫已经折损大半。
那一群黑衣人立刻就跟了上来,补上了黑衣人的位置,招招致命。
马夫一下就把苑碧棠举到了空中,然后在瞬间的时候,击退了对面的黑衣人,紧接着接住苑碧棠在身体的周围旋转了一圈,放到了后面,前脚一个螺旋踢,将对面的黑衣人踩在了地上。
这些动作,把苑碧棠吓得半死,苑碧棠只感觉整个身体都被放在了空中,没有了重心,也没有了重量,马夫似乎根本就不是把她当作一个人一样的来对待,而是手上面随意的一件东西一样抛来抛去,运用自如。
终于,马夫突破重围,寻了一个空隙,就飞了出去。
在那一刻,太子已经慢慢的走出了欢和楼,马夫的速度飞快,在那短短的一瞬间,苑碧棠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太子的身上,她的眼中满是难以抉择,如果她开口叫出来,那么太子已经不会就这么放任她离开,可是一旦开口,那么莫尘还能找到她吗?
一直都想从马夫的手中逃脱,可是从来没有仔细的想过,白沙镇的所有人走知道苑碧棠是因为跟马夫离开而失踪的,那么莫尘找她的时候一定是先找马夫,可是如果离开了马夫,莫尘还能找到她吗?
苑碧棠半张着嘴巴,终究是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
离开了合欢楼之后,马夫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辆马车,苑碧棠也不在逃跑了,乖乖的待在马夫的身边,尽管知道马夫见到莫尘一定会要黄金万两,她也不能离开。
莫尘若是见不到她,他该多着急呢啊!
“现在不逃跑了?”马夫笑着问她,随手往苑碧棠的手中塞了一个油纸包。
苑碧棠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打开了油纸包,拿出包子一口咬下去。
看着苑碧棠可爱的模样,马夫不知道该不该把过去翻出来,就算说出来,或许苑碧棠已经不记得他了。
“你把我寄放在欢和楼,干什么去了?”苑碧棠好奇的问,马夫的身上总是一层神秘的色彩。
“去抹掉我们的痕迹,王夫人的爪牙鼻子都很灵敏,在莫尘找来之前我肯定不能让她先找到你。”
“这样哦。”想想也是,万两黄金呢!
马夫还在犹豫,随便的说道,“既然你不打算从我身边溜走,那我带你去玩玩吧!”
“为何带我去玩?”苑碧棠皱了皱眉头,马夫只是为了那万两黄金而已,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就当时我欠你的吧!”马夫终于决定说了,他仰天叹惜:“我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你对我的恩德我一直都铭记在心,只是我真的不能没有钱。”马夫的眼睛微微蒙上一层水雾,尽管对着天空,不会让眼泪流出来,但是苑碧棠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悲哀。
毕竟她曾经对他有恩,没有办法装作不知道,那何不告诉她呢?
“你发生什么事情了?”苑碧棠终于发现了有点不对劲,似乎从开始到现在,马夫好像从来都没有伤害过自己,仅仅只是软禁而已。
马夫的嘴角挂上了一丝苦涩的微笑,“还记得十年前吗?漫天大雪的那个冬季,一个衣衫满是补丁的男子,在药房的外面使劲的敲门,然后被人拒绝之后无助的哭泣,那可是我第一次流眼泪呢!母亲大人总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我面对着母亲大人那样苍白的脸孔,终究还是没有听从母亲大人的话,哭了呢!”
苑碧棠一听,渐渐的想起来那个冬季,依稀的记得,似乎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在雪天抱着母亲哭泣。
那一年,苑碧棠和她的师父宁宵一起出门采办一些家用,在途中遇到了一个哭泣的男子,宁霄让她不要上去帮忙,说是不能惹事,她并不知道宁霄为什么那么害怕她跟别人接触,不过她还是没有听从宁霄的话。
当她和宁霄走过男子的身边的时候,男子用着期望的眼神看着她,苑碧棠只能也盯着他,但是右手被宁宵拉着,怎么也挣脱不开。
“师父,咱们救救他吧!”
小小的苑碧棠在冰天雪地里面就像是瓷娃娃一样的可爱,睁大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可是宁霄的步伐更加的快了:“忘了师父平时怎么告诫你的吗?不要去关别人家的闲事。”
她发怒了!
宁霄平时在家的时候,特别的宠爱她,从来都是用温柔的眼神一直看着她,可是每当她管别人的事情,或者偷跑出去玩耍的时候,宁宵就会发怒,苑碧棠治好垂下了头,不敢去看那个男子可怜巴巴的眼神。
她,想要救他的母亲,可是宁宵不允许呢!
转过了街角,宁宵带着她走进了一家布店。
看着花花绿绿的不布料,宁宵在认真的选择,笑眯眯的问她今年要什么样的新衣服。
苑碧棠突然想起了那个还在街角的男子,他浑身的补丁,可曾穿过新衣服?
没有钱已经很可怜了,如若再失去了母亲,那该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苑碧棠突然挣脱开右手,跑了出去。
不管宁宵在后面怎么喊叫,她也没有回头。
找到了街角的那个男子。
蹲到穿着补丁的男子的面前,温柔的问:“你的母亲怎么了?”
男子哭着回答:“母亲好像得了传染病,城里面的大夫没有一家肯愿意看的,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去死,我真的不能做到,我还有一个可怜的妹妹,没有了母亲我们怎么活啊!”
原以为苑碧棠听到他的母亲得了传染病之后会迅速的逃离,可是苑碧棠没有离开,而是对男子说:“带我去你家里吧,我给她看看。”
男子终于振作了起来,背起了母亲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