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言站在那里，目光冷冷的瞅向百里通。百里通用着祈求的眼神委屈的望着他。希翼着徐墨言能救到他。欧阳言曦心里巴不得常乐乐过的不好，所以赶紧走到徐墨言的面前，轻声的劝说道，“大师兄，师叔平日里对我们这帮师兄弟还算好，而且师父也很看重师叔的。这个时候咱们不能救下他已经是很惭愧的事情了。这个时候怎么还可以用他的眼睛来换常乐乐的眼睛呢。”

徐墨言握着剑柄的手微微用力。

一边是常乐乐，一边是百里通。他希望他们两人好好的，只是……如果一定要从他们两人中选一个……

他的眉头蹙的紧紧的。

他也知道素岚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说如果他救不了常乐乐，那还有楚风蹇。

楚风蹇……

如果让楚风蹇救了常乐乐，那结果只会让常乐乐对他抱有感激之心。那样的后果是他不想看到的……

徐墨言一时缄默，陷入了两难的选择中。

“墨言，你一定要救师叔我啊……”百里通还在苦苦的哀求着，那小眼睛眯着，那模样委屈到极点。

常乐乐实在是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她不希望把自己眼睛的复明加诸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见素岚迟迟的没有给回答她，她摸索着走到徐墨言的身边，勾着嘴角甜笑道，“你可以不用做这个选择的。我已经知道了，我不是你的未婚妻，而是楚风蹇的妃嫔。你不用为我做什么选择。百里前辈他是你的师叔，也是你师父的师弟，你可不要因为我负了你师父对你的恩情。”

徐墨言胸口一时间似是被压上了一口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看着常乐乐，心里似是有千言万语，却都说不出来。

常乐乐知道徐墨言在望着她，她尽量的保持着淡定的笑容。

楚风蹇负手而立，不想徐墨言和常乐乐之间有更深的接触，他施施然的走上前，伸手揽住常乐乐的纤腰，笑的极为恣意，“徐少侠。其实你完全不用陷入现在这种两难的选择里。乐乐是朕的妃嫔。朕自然要护她周全。所以，你还是先想办法救你的师叔吧。”

常乐乐感觉到楚风蹇握着她腰的手微微用力，她不习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楚风蹇搂搂抱抱。便有些抵触的想要推开楚风蹇。可楚风蹇却不肯在徐墨言的面前失了面，他不但没有放开常乐乐的纤腰，反而握的更加紧了。常乐乐挣脱不开，到后面索性就任由楚风蹇揽着他的纤腰了。

而这一幕落到徐墨言的眼里，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个刺激呢。

楚风蹇揽着常乐乐的纤腰缓缓的走到场中，抬头对素岚道，“宫主，在下没有其他的愿望，唯一的一个冤枉便是希望宫主能治好她的眼睛。”

素岚望着他们两，伸手拍了拍掌，笑的极为妖媚，“果然在大是大非面前才能看清一个男人啊。楚风蹇，你倒是又让本宫刮目相看了。不过你也是老熟人了，自然知道本宫主的条件。你想要救这个女人的眼睛，那自然得答应本宫主的一个条件了。”

楚风蹇颔首点头。

素岚眯着眼睛小小的思考了片刻，随后眼里突然快速的闪过一抹邪恶的眸光，懒懒道，“这样吧。本宫主在这无花宫里做烦了，也想尝一尝女皇的滋味。你要是想救下她的眼睛，那不凡把你的江山交出来吧。”

“啊呸！”一直都不说话赵大九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直言道，“江山和眼睛，这生意可是我们皇上吃亏了。”

连志成和沈朝庭见到楚风蹇那边吃瘪的模样，两人心里都暗自笑欢喜。不过又一想到素岚刚才向他们提出来的那个条件，两人的心里都忍不住的开始盘算起来，两人对视的目光也不善了起来。

“本宫当然知道一双眼睛跟整片江山来比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不过本宫高兴。楚风蹇，你要是不高兴。我也绝对不会勉强你。当然啦，你出了无花宫，也不会有人帮你治好这个女人的眼睛咯。”

楚风蹇俊挺的脸上扬起极淡的笑容，他想到几年前，他请求素岚提升她的武功。素岚当时让他拿出十年的寿命来换，他身上被种了无花宫秘制的寒毒，这种毒让他每个月的十五那天会失去身上的功夫。当然，他现在还在壮年，这个毒还不能控制他的身体。等他老矣，这毒能在人体内参潜藏几十年，到时候他说不定就抵御不了了。

楚风蹇侧头去看常乐乐，他现在对她只是有好感而已。

他要为这个女人牺牲自己打下来的江山吗？

他心里小小的踯躅着。而常乐乐却是已经在心里下好了决定。她不想再靠着别人来医好她的眼睛。所以，她十分坚决的抬头对素岚道，“宫主，我不想靠他们两个男人来让我的眼睛复明。我想，我愿意拿自己和你换一双眼睛。”

“等等！”楚风蹇出生制止道，他扯住常乐乐的手，目光极为笃定。“宫主，在下承认，在下是个自私的男人，想要江山。不过，这一回，朕还想要一回美人。”为什么鱼与熊掌就不能兼得之了，他偏偏要试试看。

“哦？”素岚像是被他提起了兴趣。“朕倒是想要知道你是怎么个鱼与熊掌兼得之的？”因为百里通，她对男人几近绝望。她现在倒是很好奇楚风蹇会怎么选择。

徐墨言双眼瞪着楚风蹇，不明白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至于连志成和沈朝庭，两人也都擦亮眼睛准备看楚风蹇的悲惨下场。

常乐乐不知道楚风蹇要做什么，不过她的手都被他紧紧的牵着，她姑且信他一回，看看他下面会做什么？

楚风蹇洒然一笑，俊美无铸的脸上微微的露出一抹浅笑。他十分坦诚道，“说实话，在下若是和宫主硬拼下去，在下自知武功什么的都不如宫主。在下恳请宫主给在下一个机会。在下想跟宫主身边的侍女比试，肯定宫主派出你最得意的侍女一个或者几个，跟在下比试一番。如果赢了，希望宫主能够网开一面。如果输了，在下再用十年的寿命换她的一双眼睛。”

现在的他，前有连志成和沈朝庭对他虎视眈眈，后有楚风逸想着改朝换天。甚至于，还有个江湖侠客徐墨言时时刻刻的想要他的命。所以，他不能不做这个皇帝。他不做皇帝的结果只会是被这些人杀的连渣滓都不剩。但是他还是想试试，想跟无花宫的宫主搏一把，为常乐乐讨个治疗眼睛的机会。

常乐乐心下有小小的感动。

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和楚风蹇的江山比，她什么都不是。可楚风蹇能在这个时候自愿拿出他十年的寿命来换她的眼睛，她心下是真心的感动到了。

但她还是那个原则，她想靠自己。

她想拿自己跟无花宫的宫主来交换。

“宫主，晚辈还是……”常乐乐刚开口，却突然被素岚给打断了。素岚的袍袖在半空中化成一条好看的弧度。她执意的打断常乐乐的话，对着楚风蹇道，“好，本宫主倒是想领教西凉国皇帝的武功。”

常乐乐赶紧上前扯了楚风蹇一回，楚风蹇却顺手又牵住她的手。用他宽厚的手掌将她的纤手给包了起来。他覆在他的耳畔，轻声而坚定道，“你别操心，哪怕是天塌了下来，都有朕给你顶着。”

霸道而宽厚的话，让常乐乐心下又是微微一动，朝着楚风蹇说话的方向仰了仰头。

楚风蹇收回投射在常乐乐身上的目光，又将鸷冷的目光投向场中的素岚，宽袖一恭，恭敬道，“还请宫主派出你无花宫的宫人与朕比试。”

素岚颇为欣赏的看了楚风蹇一眼，随即招手让紫月上前，他在紫月的耳畔边轻声的嘀咕了几句。紫月似是有些为难的瞅了楚风蹇一眼，但也很快的点头退下去安排了。

素岚嘴角噙着笑，那张好看的娃娃脸挂着妖魅的笑容，她又将自己娇弱的身子缓缓的靠在椅子上，吃吃的吞下侍女送来的一颗葡萄，轻声道，“楚风蹇，既然条件是你提的，本宫主也好奇你现在的武功到底精进到什么地步了。本宫已经命令下去了，等下你就跟本宫的几个侍女比试一下吧。”她说到这里，又轻顿了一下，“本宫可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准备等下看独臂楚风蹇和佳人相亲的画面呢。”

她这话有些自满，不过现在的素岚也的确有自满的条件。

楚风蹇长身颀立，似乎并没有把素岚的话听进心里。他只是回头去命令赵大九将苏蔓护到一边。常乐乐知道他这次的境况很危险，她便有些不依，不想让楚风蹇去冒险。但楚风蹇心意已决，他很想看到眼睛恢复光明的常乐乐，他也很想让常乐乐看到他，这大千世界，让她一个人永远沉浸在黑暗中，这怎么行呢。

“赵大九，好好照顾她。”

“皇上，要不微臣帮你比试吧。”赵大九欲言又止，可是他也知道楚风蹇的脾气，知道这个时候是劝不来楚风蹇。可是看他冒险，他又于心不忍。所以只能说点提议了。

楚风蹇慵懒的瞥了赵大九一眼，宽袖一甩，猛然间抽出赵大九腰间佩带的长刀。长刀闪烁着清幽的冷光，楚风蹇大步上前，同素岚做了个请的手势。

素岚看向紫月，紫月朝她点了点头，已经准备好了。

“既然两边的人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那就开始吧！”素岚一声令下，大厅里突然蹿出四个女子，这四个女子围着楚风蹇转了几圈，接着把楚风蹇给包围住。

楚风蹇站在那里，低眉敛首，脸上的神情淡淡的，手里握着的长刀却泛着幽冷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