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常乐乐额角还真被她撞出一道伤口来。殷红的血迹很快就流了出来。常乐乐却来不及去顾那伤口,在莫新颜愕然的眼神下,她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啊!我不活了!我做人太失败了!原来在大家的眼里……我就是个没有半点智商,想要谋害皇嗣还深怕别人不知道,竟然在皇上的寝殿里公然的将莫婕妤推倒在地的傻子啊……老天啊!我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蠢啊!这个蠢到家的女人真的是我吗?啊!我好悲剧啊!难道正因为我这么笨,所以皇上才老是得不到皇上的欢心吗……!”
莫新颜身子又猛颤了几下,没有预兆的打了个寒颤。
她的目光继而看向楚风蹇站着的方向。刚才那抹明黄色此时已经又站回原地。莫新颜一张脸臊的没边,但是她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既然让楚风蹇看到了她刚才的“表演”,她现在退缩岂不是就是再向楚风蹇表明,她刚才是在诬陷常乐乐了吗?
这世上有句话叫小人得志。像莫新颜这种,前期虽然能根据不同男人的特点伪装成不同类型的女人。但她基于点都是在与一个性字。说白了,她是投其所好的和男人上床。以前她和楚风蹇还未公开之时,这两人每每在一起时,都有种偷情的感觉,这无形中让楚风蹇更加的迷恋莫新颜。但现在不同了。那种神秘感没有了,楚风蹇可以非常直白的看到莫新颜的种种,失去了那种神秘感的莫新颜,就算再能装,她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装啊。
更何况,莫新颜骨子里还是秉承了她那个姨娘娘亲的种种。这种人未得志之前可以任劳任怨。但一旦翻身,他们学不来低调。往往就杯具了。
回到现在,莫新颜继续捧着肚子,作出痛苦的神情,“我的肚子……唔……好痛啊……”
比起莫新颜那伪装出来的疼痛,常乐乐脑门上那才是真的痛。只是她也不去擦,她就是要让楚风蹇看看,他一直视为珍宝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德行。
“我可怜的孩子啊……有人要加害你……”
常乐乐只刚才嚎了一嗓子,后面就静下来了。两人心里都以为楚风蹇会站出来,可惜这下两人都猜错了。两人等了许久,楚风蹇却迟迟都没有从殿门口走出来。最后还是常乐乐忍不住了,伸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吱呀下喊疼,实在是受不了,她才从地上站起来,往殿门口处走去。
莫新颜跌坐在地上,显然也不是很舒服,见她站起来,她也小心翼翼的捧着肚子从地上站起来。常乐乐走到门口一看,哪里还有什么人啊。
丫的。
她心里暗自嘀咕了句。
回头冷冷看了莫新颜一眼,“别装了哈!你的风蹇早就不在了。”
莫新颜一个箭步蹿上前一看,果然已经没有楚风蹇的身影。这一下,她的心不由得更沉下去了。她不知道楚风蹇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常乐乐额角撞了一块,也不耐烦再跟莫新颜这“咆哮”教主附身的人再说什么。当即的先行离开,准备回新嶪殿让人给她包扎伤口。她这回这出“苦肉计”用的是真心的亏啊。好在还算暂时压制住了莫新颜这个奥斯卡影后啊。
当天傍晚,楚风蹇就让刘公公来新嶪殿宣旨。说是要把“新嶪殿”这三个字改成景烁殿。常乐乐看着写着“新嶪殿”三个字的牌子被拆下,心中隐隐的有些高兴。新嶪殿。这寝殿的名字还能起的再明显吗?分明就是给莫新颜起的。现在这个景烁殿虽然不好听,但最起码跟莫新颜没啥关系,还是非常不错的。
景秀殿里的莫新颜听到这件事情后,她气的又是拿起东西一阵猛摔。
这一摔,倒是把她的肚子摔出事情来了。
她很快的发现自己下身处开始落红,她吓得赶紧让人去请御医。御医眯着眼睛给她把了脉搏,仔细的叮嘱道,“莫婕妤体内燥火过剩,以后还需静养,才可以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对莫新颜的意义无疑是十分巨大的。她不得已的听下御医的话。收敛起自己的脾气,连忙的躺回**,开始静养了。
当天夜里,伺候好莫新颜睡下,宫女芍药提着一盏灯笼鬼鬼祟祟的出了景秀宫,她在皇宫的宫墙里绕了许多圈圈,最后确定没有人后,才拐向皇后寝宫,从后门偷偷的走了进去。
“那件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接待她的是宋嬷嬷。
芍药低头,扯下腰间的香囊便递给宋嬷嬷,恭敬道,“已经按照嬷嬷说的去做了。她现在已经有落红的迹象了。相信不久后,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会掉了。”
“不错!不错!”宋嬷嬷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香囊,嘴角满意的勾起,显然对芍药的表现非常的满意。
“喏,这个是赏给你的。”宋嬷嬷另一手伸进她的袖子里,从里面掏出一个荷包来。把荷包递到芍药的手里。芍药接过那荷包,便轻轻的放在手中掂量了一番,荷包很重,里面的赏银很多。
“谢谢嬷嬷。”芍药连忙赔笑着给宋嬷嬷弯腰行礼。
“谢什么,这是你该得的。”宋嬷嬷笑的一脸促狭,又伸手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做工和上面图案和刚才那个差不多的香囊出来,放到芍药的手里,轻笑道,“下面的事情还要继续麻烦芍药姑娘了。”
“嬷嬷言重了,奴婢既然收了您的钱,那事情就是我该办的啦。”芍药手脚麻利的将手中那个新的香囊系在自己的腰间,随即便又弯腰提起灯笼,准备要离开。
宋嬷嬷突然又想起到什么,又赶忙截住芍药,低头轻吟道,“皇上最近对你家那位还好吗?”
芍药脸上立刻露出几分幸灾乐祸的表情,嗤笑道,“好什么啊?皇上现在根本是连她人都不想见。他也就只能在我们这些面前摆摆架子。这种人,皇上迟早也要把她打入冷宫。”芍药提出莫新眼就生气。想当初莫新颜不也是奴才嘛,怎么一朝得势了。就吧他们这些奴才不当人看了呢?对景秀宫的奴才也是非打即骂。
宋嬷嬷乐呵的点点头,“好了,谢谢你了。你回去时小心点,不要被人发现了。”
芍药点点头,提着灯笼就离开了。
宋嬷嬷等到芍药的身影完全没入了黑暗中,她才折身关了门,往里头走去,准备把芍药刚才的话向连笙禀告。
景硕殿里,常乐乐额角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她刚让人给她端了一碗冰镇银耳汤,端起瓷碗,她刚要喝,眼神突然迅速的晃过一道黑影,她的鼻间也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竹子清香。
等她抬眼时,便看见徐墨言一身孤寒的青袍站在不远处。常乐乐黛眉轻扬了扬,欢快的放下手中的瓷碗,高兴道,“你怎么来了?”
徐墨言黑漆的冷眸望着常乐乐额角上的伤口,瞳孔深处孤天寒月般的冷傲瞬间瓦解,低垂锦密的长睫轻眨下,迅速的掩盖下他眼里的担忧,他轻启红唇,淡淡道,“是他弄的?”
“嗯?”常乐乐微愣了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是啦,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撞到的。”她掩饰性的说到。
可徐墨言却深看了她一眼,“如果你现在想离开,我可以马上带你走。”
常乐乐摇了摇头,“不,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暂时不能离开。”
徐墨言眸瞳深处有淡淡的失落一闪而过。不过很快的,他便掩饰下自己落寞的情绪,笑着道,“我最近几天正好来京都办事情,晚上就顺便来看下你。”
常乐乐莞尔一笑,拉着他坐下。她拿过一个碗,动作麻溜的盛了一小碗汤就递给徐墨言。“喏,我就不泡茶了,把这个当茶了。”
徐墨言本是不喜欢吃这些甜食的,可是当他看到常乐乐那张清丽的小脸上明媚的笑容,他心一软,拒绝的话到嘴边就成了,“谢谢!”
“我们两之间不需要说谢谢。”常乐乐回头朝寝殿门口看了看,又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你先坐着,我先去把人给支走。”
徐墨言轻轻点了点头,低头拿起勺子轻舀了一勺,放到唇边喝了一口,再抬眼间,便发现常乐乐去而又返了。常乐乐坐回刚才的位置后,便端起那碗汤继续喝了一口。徐墨言偷偷的抬头瞥了她一眼,橘黄色的烛光衬得她的皮肤若明珠生辉,她的一双秋眸,也似美玉流萤,他的喉结忍不住上下翻滚了几下。
常乐乐感受到有双眼睛正盯着她看,她抬头时,便看向徐墨言眯着冷眸望向她,她粲然一笑,“怎么了?”
那一刻,徐墨言听到自己的心“砰砰”的跳了几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猛的撞击着他的那颗心。
他脸上升腾起俩抹不寻常的红晕,心虚的垂下眼眸,“没,没什么。”他立刻舀了一勺子汤水往嘴里送。但也在这时不小心呛到鼻腔里,惹得他不停的咳嗽。
常乐乐见他咳的脸都红了,立刻拿出自己手帕递过去,徐墨言接过那手帕后,咳嗽倒是很快的止住了,但脸却更红了。
“你今晚怎么了?有些怪哦。”常乐乐看着他红彤彤的脸色,评价道。
徐墨言心虚,自然是避过她的视线,推脱道,“没,没什么事情的。我只是这几天有些忙,身体不好,着了会凉。”
常乐乐觉得他回答的根本跟她问的没什么关系啊。不过,若是他真的有什么心事,他不说,她也没有必要去勉强他说出来的。
反而,为今之计,更重要的事情是……“你有魅药吗?”她抬头很认真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