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逸敛起眼皮,嗤嗤的笑起来,“楚风蹇,不需要多长的时间,我就可以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以前你是个笨蛋,现在、以后你都将是个笨蛋。你永远都只能做我的陪衬。休想翻身!”
皇后寝宫里。
连莘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正在给面前的一盆开得十分旺盛的并蒂牡丹修剪枝叶中。而她旁边则站着一个大概有四十多岁的中年嬷嬷。那嬷嬷看着那盆牡丹花,啧啧夸奖道,“娘娘真是会养花。瞧这牡丹花开的多旺啊。难怪老奴以前经常听夫人说小姐你是个养花能手。”
皇后连笙听到她的赞美,抬头看了那嬷嬷一笑,嘴角勾出一抹优雅的笑弧,淡淡道,“颂嬷嬷这嘴可真甜啊。”
“老奴这说的可是实话啊,不是奉承娘娘的话啊。”宋嬷嬷又连忙为自己辩解道。
连笙轻声笑了笑,“那就多谢宋嬷嬷的话了。”连笙的脸上的神情又突然一顿,又继续道,“可惜啊,花养的再好看也没有用。皇上的心实在是不在我这边了。”
宋嬷嬷眼珠子马上一转,“总有一天,皇上的心会放到娘娘身上的。”
连笙一嗤,“他的眼里只有莫新颜。我在他的心里只是个可笑的存在。宋嬷嬷,有时候我真的不服,莫新颜她到底有哪点比我好的。为什么皇上会那么喜欢她。而我呢,甚至想让他多看我一眼,都是个奢望。”
宋嬷嬷赶紧的安慰道,“皇后娘娘别太难过了。等着吧,时间还长,莫新颜那女人也不是永远能得宠的。”
连笙低头望了望那开的极为灿烂的牡丹花,有些丧气道,“话虽然如此,可是……你也看到了,莫新颜她那贱娘亲不也是得宠了好多年了吗?我怕皇上也会像我那糊涂的父亲一般一直宠幸着她啊。”
宋嬷嬷抬眼,看她脸上无精打采,她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心里一转,又笑着道,“娘娘啊,您不是说皇上现在对新嶪殿里住的那一位也挺好的吗?君恩难揣啊。别看莫新颜现在得宠的很,说不定哪天她就失宠了啊。”
“常乐乐……”连笙喃喃的念了一遍她的名字,眼里的眸光便变得复杂起来了,“说起来她还真是个十分有见解的女人,而且她还帮助过本宫好多次。说起来,本宫缺她挺多的。宋嬷嬷,你说我们若是真的利用她去对付莫新颜,这真的合适吗?”
“娘娘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那个常婕妤再好,她也不是你亲妹妹啊。就算是亲妹妹,这也不一定可信啊。在这皇宫里想活下去,本来就是人踩人上去的。您要是可怜她,到时候您落难了,她会帮助你吗?”宋嬷嬷那双算计的眼睛又轻轻的眯起,声音不自觉的亢奋了几分,“现在就她能跟莫新颜那个贱人相抗衡。您接下来只管对外宣布身体不适即可,咱们就一边等着,等她们两人闹的差不多了。咱们再来捡个便宜就是了。”
连笙长睫微微眨,轻叹了口气,“宋嬷嬷说的也是。这宫里本来就是尔虞我诈的地方,如果本宫真的一直怯弱下去。本宫这后位总有一天会被别人抢走。哎,其实本宫也不想让常乐乐出事,可是没有办法啊。谁让她和莫新颜旗鼓相当啊。只能牺牲她了。”
宋嬷嬷低声嘎笑,“皇后娘娘说的是啊。本来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现在莫新颜既然总想着去找那个常婕妤的麻烦,您这段时间索性告病就是了。让她们两人先去斗。有这个常婕妤在,莫新颜那下贱女人怎么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盛宠与一身的。”
连笙俯下头,嘴角露出一抹诡笑,手微微一用力,手中的剪刀就剪断了那株并蒂牡丹花中的其中一朵。宋嬷嬷站在边上奸笑着,眼里的目光也越发的得意。
“虽然这株并蒂牡丹花很好看,只不过天下最美的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世间的道理都是通贯的。普天之下,能和皇上并肩而站的人也只有他的妻子。整个国家只能有一位皇帝,同理一个国家也只能有一名皇后。现在本宫既然已经能和皇上并肩而站了,那么其他女人的命运也注定只能是‘跳梁小丑’了。”连笙拿起那朵被剪掉的牡丹花,细细端详,最后放在鼻间轻轻嗅着,那红润的唇瓣又勾起一抹深刻的弧度。
宋嬷嬷望着连笙,眼里满是深深的赞同。
先前她被连夫人送进宫是,她还以为连笙是个心思单纯,不懂得宫斗之人,这才没上位,让一个莫新颜压着。可是她只和连笙接触的几天就发现,这个皇后娘娘的野心实在是不小。她缺的就是手段。不过手段可以后天培养出来,所以她非常笃定的相信,假以时日,这皇后连笙定能一飞冲天。
宋嬷嬷刚想再张口说几句赞同的话。不料连笙却在下一刻将手中那朵牡丹花撕了个稀巴烂。最后用冰冷的语气道,“宋嬷嬷,传本宫的消息。本宫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最近要休养身子,后宫之事都交与后宫的总管太监去处理。”
“喏!”宋嬷嬷半佝着身子点头答应下,可是在她离去之时,她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她又停住脚步,对连笙道,“娘娘,那莫新颜肚子里的孩子呢?”
连笙嗤笑,此刻脸上早就布满了戾气,哪里还有平日里的端庄,她勾勾唇,诡笑道,“一个贱人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可留的呢。”
“那娘娘的意思就是……”宋嬷嬷的手向自己的脖子处比划,做了个“咔嚓”的动作,其寓意显而易见。
“不!”连笙下一刻红唇轻启,开口说出来的话比宋嬷嬷想的还要恶毒。“嬷嬷不是说要让常婕妤和莫新颜相斗吗?你说咱们现在在给她们两之前添一把火怎么样?”
宋嬷嬷一下子就猜到了连笙的意图,那双算计的眼睛立刻露出一抹赞赏的光芒。
连笙又道,“记得做的干净些,千万不要让人发现是我们做的。”
“喏!”宋嬷嬷弯腰告退。
等宋嬷嬷一离开,连笙脸上的笑容变的更加的冰冷,她目光定定的望着那盆牡丹花上唯一的一朵牡丹,嘴角边便慢慢的结了寒霜。
“常乐乐,本宫只能跟你说声对不起。这世上从来都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去争,不去抢了。”
这一天,从皇后寝宫里传出消息。说皇后连笙偶感风寒,恐不能处理后宫之事,便把后宫之事都交给后宫的总管太监去管。
后宫的嫔妃听到这个消息反应各不一。莫新颜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爽快的不得了。她巴不得连笙的这场病恶化,最后是直接一病呜呼,那是她最愿意见到的局面。
可细又想了一下,她又觉得此事透着怪异。连笙向来是个锱铢必较的人,现在她都怀孕了,她这个皇后竟然要避客养身,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当然,莫新颜的想法也是常乐乐的想法。她也觉得皇后连笙在这个时候“偶感风寒”,这实在是有些怪异。她不是傻子,虽然同情连笙,但她可不会拿自己的命去彻底的相信这皇宫里的任何一个人的。更何况上次连笙的转变,她也是看在眼里。才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她就感觉到连笙似乎是比先前厉害多了。在这皇宫里,她虽然不想算计什么的,但为了不被人陷害,她也得多留个心才是的。
所以在皇后连笙“偶感风寒”后的几天,常乐乐也命新嶪殿里的宫人没事尽量不要出去。整个皇后似乎一下子沉静了下去。可在这皇宫里,哪里可能一直风平浪静啊。第三天,终于出事了。
当然,出事的*自然是——楚风蹇。
因为这夜,楚风蹇摆驾到了新嶪殿。楚风蹇来时,常乐乐已经梳洗完毕爬到**准备睡觉了。可她一只脚刚踏过去准备和周公老人家喝茶时,她又被宫女的强行的拉醒了。
“常婕妤,皇上来了。”伺候她换衣打扮的宫女对着依旧两眼惺忪的常乐乐道。常乐乐轻声“哦”了句,又闭着眼睛假寐了。
就这样,她是被宫女推到楚风蹇面前的。而她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给楚风蹇行礼问安的。
“你们先退下吧。”楚风蹇对旁边的其他宫人命令道。那些宫人得了楚风蹇的命令,哪里还敢继续留下来啊,皆是唰唰的离开了寝殿。
常乐乐打了个哈欠,神情有些慵懒,“皇上这么晚来婢妾这里所谓何事?”她面上的迷糊是装出来的,其实她心里清醒的很。为了防止那夜她被下药的事情再次发生,她心里已经做好决定了,等下楚风蹇若是再命令她喝什么或者是喝什么,她一律拒绝。毕竟,今晚主战场是新嶪殿,是她的地盘。
楚风蹇望着她,眼眸闪过一丝不容易被觉察到情绪。他见常乐乐的目光也向他投来,他赶紧垂下眸,长长的睫毛投影在眼底,他此时脸上的神情淡淡的,淡的有些不寻常了,像是刻意为之,刻意的将一些事压在心底。
“常乐乐,朕想问你一个问题。”三天,整整过了三天,她却发现她越来越在意常乐乐和沈朝庭的事情。尤其是刚才明修又向他禀告说那个沈朝庭进宫了。他便更加的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