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蔷看着那双眼睛,还有刚才她看到的那些疤痕。
画楼心中冷笑,这些疤痕到底是沈青蔷自己划伤的,还是她让人划伤的,只有沈青蔷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可是众人都看着皇后娘娘忽然间摔倒,脸色苍白,瞳孔放大,明显的是受了什么样的惊吓。
在侧眸去看站在皇上另一侧的慧妃娘娘,此时的笑意吟吟的,眸光中都绽放着精彩。
站在前面的众人,都是亲王和朝臣,唯一一个意外的,就是东华身边的女人,她是谁?是安王爷的什么人?亦或者她会是安王爷的王妃也说不定。
东赫都不曾说,他们更加是不会干涉过问去得罪东华。
可是这个女人的眼神,越看越发的熟悉,就是此时,梓香和画楼缓缓的对视,两人似乎都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东赫和东华其实都发现了,身侧的女人和对面的女人实在是太像,忽然就感觉或许两人都不是沈画楼,又或许两人都是沈画楼。
不过若是以皮囊来认一个人的话,东赫和东华都深知,谁是真的沈画楼。
画楼看着沈青蔷良久都没有回魂的样子,淡淡的说道:“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如此的失态?”
听着画楼的这句话,沈青蔷缓缓的望向她,只见她的眼眸含笑,这一刻,她的心中有着无数的恐慌,不光是来自慧妃,而是来自对面的那个女人,沈画楼!
她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活着?不可能,不可能还活着!
东赫沉默了片刻缓缓的弯腰去扶起她说道:“昨夜没有歇息好吗?你这身子骨回去让太医给你好好看看。”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可是外面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所以没有人开口说话,只听沈青蔷缓缓的回道:“臣妾多谢皇上!”
画楼微微撇眼看着沈青蔷,嘴角弯弯的卷起。
沈青蔷起身之后,缓缓的抬眸望向东华身边的那个女人,才恍然的发现,慧妃和那个女人眼角上的笑容都是那么的相似,两人对视着,似乎是早已经是一样的想法。
难怪刚才慧妃活让她不要太失态才好。
慧妃和她作对,可是她却不是原主,她只是一个替身,而面前的那个人,难道真的是沈画楼吗?若是真的,为什么东赫会这么镇定?身侧的女人会那么镇定?她不是自己常说为沈画楼鸣不平吗?
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捉摸不透。
祭天大殿之后,所有的人都要进宫,白天赏花,晚上东赫设宴。
而走下来之后,梓香缓缓的走到了沈青蔷的面前,柔声的喊了一声:“二姐,好久不见!妹妹可是格外的想念你,所以今儿个才会来看姐姐参加祭天大典!”
沈青蔷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缓缓的想起了那天被苏鼎盛关进了暗牢的事情,或许不是幻觉,只是景阳宫的所有的人都不记得了,而她,却是格外的清醒。
“你到底是谁?”沈青蔷看着她厉声说道。
梓香看着沈青蔷冷声说道:“看着这张脸,难道二姐不熟悉吗?”
“对了,姐姐,我从醒过来,还不曾回过家呢。”画楼站的地方不远,她正和周嫤站在一起,周嫤看着她缓缓的说道:“你和她联手了?”
“没有,不过东华还不曾怀疑她不是,说明她学得不错,你看,至少就像此时她望着沈青蔷的眼神,那眼中的怨和恨比我眼中的都还浓烈,我觉得我自己完全可以助她一臂之力!”画楼站在那儿,手中摘了一片树叶,说完这句话之后,她迅速的就把那树叶握在了手中拧成了碎末。
周嫤看着画楼的神情,缓缓的说道:“你自己有一个度吧,别到时真的她是沈画楼,而自己却觉得憋屈。”
“是啊,她若是真的坐实了沈画楼的身份,那么我还真的挺憋屈的,不过阿瑾,此时此刻,沈画楼还能用来做什么呢?或许真的只能用来复仇了吧。”画楼说得这一句话格外的伤感,让周嫤的心都是一阵的紧缩。
就在此时,周嫤正想要说话的时候,二王爷朝她们俩走了过来了。
画楼此时是千姬,她是慧妃,和什么二王爷是从来没有打过交道的,所以更是不可能认识,而周嫤不一样,大家都在这帝都,况且他们曾经就有些微的熟络,此时就更加的应该打招呼了。
不过画楼确实有一种直觉,他是冲着她来的呢。
周嫤来不及说想说的话,只是双目看着眼前走来的二王爷说道:“来了。”
画楼微微的侧眸,笑道:“嗯,我知道。”
话落,就见到二王爷东燕走到了他们的面前,他先是和周嫤招呼道:“好久不见了,从认识到现在都不曾想过有一天你会成为这后宫中莺莺燕燕的一员。”
东燕说完这句话之后,周嫤缓缓的就笑了:“是好久不见了,虽然是莺莺燕燕,不过我手中的剑还是一样的利!二王爷回来舟车劳顿可是修养好了?”
“还好,在那蛮夷之地呆得时间久了,什么舟车劳顿都不是什么事。”东燕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都是淬了毒的光,望向画楼。
周嫤的嘴角含笑,话语刚硬的回道:“也不过是离帝都远一些,说蛮夷之地有些过了,我曾经随着父亲常年征战,三是寒冰的塞外也不过如此,王爷就当是出去游历了,你看老四,留在帝都都留不住他。”
东燕听着周嫤的这话,微微的敛了敛眸:“本王差点忘了,你还是一个女人,和你说这些当真是就像是说笑话了。”
画楼从始至终都站在一旁,既没有插话,也没有东燕打招呼,若是知道她是沈画楼,东燕估计恨死她了,把她生吞活剥了都做得到。
听着东燕说完那些话之后,周嫤笑笑不语,一直等到了好一会儿,东燕才看着周嫤身边的画楼说道:“刚才祭天的时候没有看清,只是觉得身形像,现在仔细看来,还几乎是一模一样!”
画楼她现在可是千姬,一个在宫中横着走东赫都护着的人,可是宠妃啊,听着东燕这样的话语,她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周妃娘娘,这位是?”画楼看着周嫤问道。
听到问话的周嫤现实微微一愣,随后就笑道:“这是二王爷。”
画楼微微蹙眉:“二王爷?哪一个二王爷?”
“就是皇上的亲弟弟,东燕二王爷!”周嫤缓缓的说道。
结果说了半天,画楼就回了一个字:“哦。”
东燕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只听周嫤缓和着说道:“这位就是慧妃娘娘了。”
“早就听闻说宫中来了一个女人,皇上宠入骨髓,原来是这个样子的。”东燕的这句话,说得有些异议,也是带着某种意思。
画楼看着他,有些不悦的说道:“我这个样子的怎么了?我自认为是从没有见过王爷,也不曾和王爷打过交道,但是王爷看我的眼神可是格外的恶毒呢,怎么?想念的人不在了之后会找相像的人解相思之苦,难道仇恨没有地方报的时候也要找一个相似的人报仇?”
东燕仔仔细细的看着画楼冷声说道:“天下间哪有这么相像的人,沈画楼,是想要一招狸猫换太子吗?”
画楼看着他的样子,微微的勾唇笑道:“怎么?王爷还真的想要找我发泄心中对沈画楼的怨恨?”
“本王既然来了,就一定会撕下你的这层皮!”此时的东燕也不顾及身边还有一个周嫤,话语中都带着阴狠。
而画楼也不是省油的灯,看着他也厉声说道:“本宫忽然也想了一下,到底是让死在帝都呢?还是让你死在那蛮夷之地,这件事情还得容本宫想想,不过最后一句忠告,本宫也有一个名字,千姬!比起沈画楼到底会怎么样,王爷可以拭目以待!”画楼说完甩袖离去,而周嫤和东燕四目相对。
周嫤看着东燕说道:“王爷何必和皇上置气,她非但不是沈画楼,而且,她可是在武英殿当着皇上的面杀人的人,看着我们相识一场,我还是和王爷说一下当时的情景,毕竟你没有亲眼见,当时她杀人的时候,血都溅了东赫的一身,一剑下去之后,那人还有点气还想指着她说话,王爷可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周嫤看着东燕问道。
“发生了什么?”
周嫤微微勾唇,说道:”那人正准备张嘴,却被她一剑刺下去,直接是把话卡在了嗓子眼里到死都不曾说出来,也就是那一天,她把太后娘娘的头发都削了!”周嫤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那嘴角喊着笑意,格外的明媚。
“她果真不是沈画楼?”东燕问道。
周嫤看着东燕说道:“王爷可以试试,任何场合,欢迎尝试!”
东燕听着周嫤的话语,眼睁睁的看着她笑意盎然的转身,可是他仍旧是不相信的,在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有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
若她不是沈画楼,东赫怎么会让她去参加什么祭天大典,怎么会这么任由着一个妃子胡闹?
不可能!
沈画楼,不能数你有点改变了,本王就会放过你!
画楼转身走了之后,心思暗沉,东燕这是真的认定她就是沈画楼了,只是换了一张人皮而已,看着缓缓走了过来的东华,画楼想想真的觉得有些可笑,该相信的不会相信,而不该相信的,却是一定相信。
东华在找梓香,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走开了,没有想到走了过来却是遇到了沈画楼。
画楼看着东华,那嘴角的笑容淡淡的,东华也望着她,缓缓的说道:“可看到了她?”
画楼也不隐藏什么,缓缓的说道:“她和皇后娘娘在说话,你放心,我感觉皇后娘娘伤不了她,至少今天伤不了。”
东华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我先过去找她。”
“王爷对她就是这样的挂心?”画楼看着即将擦肩而过的东华问道。
东华的脚步没有停下,画楼却转身说道:“王爷,木棉花就快开了,我想要在木棉花开的时候去您带我去过的那个院子住几天,可以吗?”
此时的她没有盛气凌人,也没有咄咄逼人,没有了那股子的较劲,却多了几分的柔和的祈求。
东华的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他没有回头,他深知,千姬早已经不是原来的千姬了,他有些时候心想,原来想要把千姬送到了东赫的身边,换沈画楼来自己的身边,虽然兜兜转转的走了那么一圈,似乎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心中,却缓缓的变了,他有些时候会忽然的想不明白到底是身边的这个才是沈画楼,还是宫中的是沈画楼?
“若是那个时候,她不去的话,你便去吧。”东华的这话很冷,听不出任何的温度。
画楼看着他的背影,今日的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锦衣,就是那天深夜他来找她的时候穿的那件。
那天在夜里她扯了他的腰带。
“那王爷还是陪她去吧。”不知为何,画楼此时看着东华头也不回的样子心中有些难受,这么久以来,她一直知道东华的心思,她也不是铁石心肠,从在王府的院内醒来,从东华带着她去看到那满屋子的画像,还有那庭院中满园的木棉花。
还有东华那满腹心思的复活一具尸体,都让她的心中变了又变。
只是这么久以来,她最心疼东华还是薛成林和她说他身体的时候,而如今,她不是心疼他,却心中堵塞。
那具尸体没有复活的时候,东华至少偶尔来见她的时候会给她带点她爱吃的小酥饼,给她带点宫中的玩意。
她也以一样,有事没事的就朝安王府内跑。
其实从东华提着剑闯进熏风殿的时候,她就深深的明白,顶着千姬的这个身份,她就不可能变成沈画楼了。
至少是在东华的眼中心中都不可能。
东华听着她的话顿住了脚步,缓缓的转身却看见前面还依旧是盛装的女子眼含泪水,画楼从来没有想过东华会转身,眼泪就在东华转身的那一瞬间就落了下来,她有些仓皇失措快速的转身背对着东华。
“今天是一个好日子,至少对于你是,我听说你救他的时候你说了一句话那是一种本能,我还听说此时此刻他在你的心中最重要,比你的生命还重要,若是你付出了,他也给了你你想要的回报,千姬,恭喜你了!”东华不知道为什么,他最后说恭喜的时候,感觉就像是吃了一个苍蝇一样,卡在嗓子眼中,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在那一刻,他的心中忽然期望着她会反驳一句什么,就像是曾经在他的背上说的那句话。
画楼听着东华的话语,淡淡的说了一句:“多谢王爷。”
说完之后她头也未回的离去,那背影,还有那踏出去的脚步,和记忆中的女孩重叠,东华的脑海中却缓缓的回想着一句话:“我才不要做他的什么妃子,我要做他皇婶!”
走出了很远之后,画楼的眼泪缓缓的从眼角滚落,人总有些不得已的选择,但是她忽然就有些厌倦了。
而那边的沈青蔷和梓香还对峙着。
沈青蔷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说她还没有回过家里一趟,沈青蔷的心中多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原来,沈画楼就算是如此都没有死,她又回来了,又回来了!
她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握成了拳,尖锐的指甲陷入了手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对了,我不应该先回家,我应该先去问候问候东赫!我应该先去问候问候他!”梓香说着的时候眼中都迸发着仇恨的光,沈青蔷的眉头紧皱,整个人站在那儿都感觉是摇摇欲坠,苍白的脸色,那双原本凌冽而带着震慑尊贵的眼睛中此时也就如死灰一样。
沈青蔷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若是说一个像是沈画楼的千姬出现是她的威胁,那么此时此刻真正的沈画楼就站在她的面前,这才是她真正对付的人。
梓香看着沈青蔷淡淡的说道:“对了,你头上的凤冠不错,比起那个被慧妃娘娘踩过的是有些新。”
听到这儿,她一直以为是慧妃捣鬼,可是此时此刻她才知道,是眼前的女人,可她是怎么知道齐香出宫的消息的,难道她的宫中有奸细?
“原来是被你带走了!”沈青蔷看着她冷冷的说道。
“是啊,不过此时她应该已经死了,都一段一段的被毒蛇吃了!”梓香漫不经心的说着,让沈青蔷的心中一阵暗沉。
但是她还是稳住了心神,淡淡的说道:“是吗?既然这样,那本王还得谢谢四妹了,是四妹帮我解决了一个麻烦!”沈青蔷的话语淡漠,似乎是毫不在意,但是只有她心中清楚,剪秋被千姬弄到了浣衣局去了,而齐香又被她的四妹给杀了!
就在此时,梓香却意外的看到了东赫朝沈青蔷走了过来,她的眼中带着本应该是恨意泠然的,可是却带着爱意绵绵。
沈青蔷的心中一阵恶寒,这个女人,她一直都深爱着东赫,难道就算是死了一次,都还依旧爱着吗?
“妹妹的眼神,看着真是让人心生怜爱,只可惜,他不爱你!”沈青蔷冷声刺激道。
梓香都没有睁眼看沈青蔷一眼,淡淡的说道:“若是不爱,怎么会弄来了一个替身,沈青蔷,我真的输了吗?你可真是让我失望呢,一个替身你都搞不定,还如此的狼狈!”
听着她的话,沈青蔷紧紧的咬着牙撑住,缓缓的说道:“那就拭目以待。”
“好啊!”梓香嘴角带着胜利的笑意,她心想着只要她稍微的用计,东赫一定会有不一样的动静的。
两个女人这样并肩而站,看着东赫缓缓的走了过来,其实沈青蔷的心中都是忐忑而不安的。
只见东赫顿在了她的面前,还没有说话,就听到了身边的女人喊道:“东赫,好久不见!”
这样的话语,幸好是身边无人,要不然的话这可就有得揣测了,东华带来的女人,却是喊着皇上的名讳,说着好久不见!
东赫的神情微变,而微微的皱眉,眸光瞬间就暗沉了下来,可是随后之后他却看着沈青蔷说道:“走吧。”
沈青蔷望着东赫,没有说话,缓缓的就提步随着东赫转身,只是转身之后,梓香看着两人看着沈青蔷的背影迸出了杀意,但是她看东赫的眼神,却被东华看得一览无遗。
其实在这样的场合,就是能够不经意的就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整天在王府内,东华根本就看不到这样的情景,可是这样的出来,他能够看到的,还真的不少。
过了许久之后,东华才缓缓的走了过去,站在她的身侧,一句多余的话语他都没有问,只是看着她柔和的说道:“累吗?”
梓香听到了东华的声音,微微的蹙眉,缓缓的说道:“还好。”
随后东华不语,只听到梓香说道:“我刚才和沈青蔷说了,今夜她估计是不会睡安稳觉了,或许,在未来都不会有安稳觉可睡了。”
“你想要做什么你就做吧,想要什么便和我说。”东华淡淡的说着。
梓香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微微抿唇说道:“多谢王爷。”
“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东华的声音平静,似乎是什么情绪也没有。
梓香沉默了片刻,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要是千姬欲言又止,他准会说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可是他看到了身边的女人这样,却是没有开口说话。
两人就这样的站着,都各怀心思,而梓香却感觉东华的情绪似乎是有些波动,因为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是看着前面的,没有看她,也少了一点点的柔情蜜意。
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影响到了东华。
而画楼走过来之后,一个人她想要静一静,心中涌出的那一股子的悲伤,不知来自何处,这样也挺好的,报了仇之后还可以孑然一身的离开,而呆在东华的身边的那个女人,但愿她是一个善良的人,只让恶人有恶报就好了。
若是她也是真心的爱着东华,那也挺好。
就这样的挺好。
画楼一个人慢慢的走着,一个人走到了养心殿前面的台阶下,她缓缓的转身就坐在了一旁的台阶下,轻轻的靠在了一旁的扶手旁边,若是人从两边过的话根本就看不到她藏在那儿。
贺州抱着阿筀在找东华,可是又不能光明正大的穿梭在皇宫找,他只能快速的去熏风殿那边,或许还能够遇到慧妃,没有想到,刚刚走到下面的台阶下,就看到了坐在台阶上的慧妃。
看着她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但是阿筀就是两只胳膊的就要朝她扑去,可是这丫头还不会走路,只是伸着那两只短粗的胳膊要人。
你要是不顺她的意思,她准会闹腾你,所以贺州只能抱着她走了过去。
嘴中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可是画楼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缓缓的就回头就看到了贺州抱着阿筀。
微微蹙眉,贺州就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缓缓的说道:“姑娘,可见到王爷了?小郡主在府中闹着哭!”
画楼伸手接过了贺州怀中的阿筀说道:“刚才还在,这会儿我也没有看到,怎么就这样的抱着她来了,被别人看到了不好说。”
“老奴也是没有办法,说是带着她进宫来她才不哭。”贺州在一边也是颇为无奈的说道。
画楼的眼圈还是微微的红,贺州没有问她怎么了,只是沉声说道:“姑娘,小郡主能不能麻烦您?”
“嗯,没事,你回去吧,我一会儿带她去找。”
“好,多谢姑娘了。”贺州说着缓缓的转身,而贺州走的时候,画楼怀里的阿筀却对着贺州缓缓的举起了她的两个小手指,眨了眨眼睛,这分明就是奸计得逞的样子。
贺州走后,画楼捏着她的小鼻子说道:“小鬼,你现在小小年纪就这样,长大可怎么办才好。”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话语都是宠溺,阿筀看着她的睫毛上还站着泪渍,她缓缓的伸着手给画楼擦了擦眼睛,画楼的眼眶一酸,当着一个孩子的面眼泪就这样扑通扑通的滚落。
而阿筀乖乖的在她的怀中,急忙拉着自己的小衣兜去给画楼擦眼泪,画楼心想,要不让东华把孩子送给她了吧。
当着孩子的面哭,画楼还是第一次。
阿筀也没有闹着画楼要带她去找东华,画楼也就抱着她坐在那儿玩耍,一大一小,也不知道是有什么好玩的,可是玩耍一会儿之后,画楼都快忘记这一条的烦恼。
而晚到了很晚延庆宫的晚宴都开始了,画楼还没有抱着阿筀过去,东赫和周嫤他们开始找画楼,寻了一圈没有找到,东赫派李钦去找她,最后李钦在这台阶上找到画楼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今儿个可没有带孩子进来的,这是谁家的孩子?
良久之后,李钦看着画楼说道:“老奴参见慧妃娘娘!”
看着面前的李钦,画楼缓缓的问道:“李公公有什么事情?”
李钦汗颜,今儿个可是大事啊,还问他什么事情,可是他没有把心中想的说出来,只是缓缓的说道:“娘娘,延庆宫内开席了,所有的人都入座了,皇上在找您呢。”
画楼才猛地想起来,这都到时辰了。
她抱着阿筀缓缓的起身说道:“今天有些累,我忘了,走吧。”
“哎~”
此时的延庆宫内,几乎所有的人都入席了,而迟迟不见慧妃娘娘出现,大家都在想是不是怎么了?
而沈青蔷也才缓缓的想起来,后来回宫之后,她似乎就没有见过慧妃了,不知道去了哪儿。
看着东赫微微不悦的神情,沈青蔷说道:“皇上,慧妃妹妹有没有说去那儿了?”
东赫看了一眼沈青蔷,淡淡的说道:“没事,先坐着吧。”
说完东赫就要踏出步子去找画楼,可是就在那个时候,画楼却抱着阿筀缓缓的走进了殿内,所有的人都看着,慧妃抱着一个孩子,都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这难道是皇上的孩子?是小公主?
惊愕的不仅仅的是那些外面不明所以的人,就连宫内的这些妃子,还有东赫都是一脸的不明所以。
而大家都开始窃窃私语的时候,东华也缓缓的抬头,就看到了画楼怀中的阿筀,他的脸色骤变,只听梓香淡淡的说道:“她要做什么?”
东华没有回答,千姬要做什么,这样的日子里抱着阿筀出现在这里?
然而东华以为东赫会怎么样,只不过东赫除了脸色变了变,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片刻之后东赫也恢复了正常的神色,缓缓的就朝着画楼走来。
画楼的身上还依旧穿着那一身的火红宫装,看着是那么的高高在上,而让人仰望。
走到了东赫的面前,画楼缓缓的说道:“我一玩就忘记时间了,皇上不会怪我吧。”
东赫第一次见到她怀中的这个孩子,微微蹙眉,然后看着她说道:“一整天可在外面吃了东西?”
“没有吃,刚才还没有觉得饿,可是现在都饿了。”画楼说着,就缓缓的坐了下去,就在周嫤的身边,周嫤看着她怀中的孩子,低声问道:“怎么回事?你哪儿来的孩子?”
画楼挑了挑眉,说道:“一会儿说,饿坏了,先吃饭。”
东赫也缓缓的坐下去,就在她的身边,后来说了开席之后,大家都开始吃了起来,怀中的阿筀,还没有长牙齿,只能喝汤似的,画楼弄了一个小碗,盛了一点燕窝粥,放在面前,她还拿出了银针试毒,众人都这样看着,而她自己吃的什么都无所谓似的,只是试了无毒之后,才给怀中的孩子吃。
这样的护着这个孩子,可见这个孩子对于慧妃娘娘来说很是重要。
东赫看着她,缓缓的说道:“她可以吃吗?”
画楼也是微微的蹙眉,看着这个孩子,似乎她能够吃的也只有这个。
“阿筀,你吃吗?”画楼是宠溺的笑着看着阿筀问道。
问一个孩子,她怎么会知道,不过却见到阿筀点了点头就张嘴,画楼便用小勺慢慢的喂着她,周嫤看着这个孩子,眼睛都亮了:“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孩子?”
画楼看着她点头的样子,缓缓的看着周嫤笑道:“看看,是不是很好看。”
她说着就把阿筀扭了过来看着周嫤,周嫤笑着要抱,她就伸着胳膊要去了。
画楼看着阿筀说道:“吃了才准去。”
听着画楼的话,她缓缓的就靠了回来,就靠在了画楼的怀中。
前面的宴席桌上,就是东赫和一众妃子,众妃看着画楼怀中的孩子,都微微的蹙眉,因为东赫这个样子,似乎是早就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了吧。
这宴席刚刚的开始,东赫在和大家说话,画楼也不曾注意去听,而坐在旁的东华,确实一直紧紧的盯着画楼和阿筀。
梓香看着东华说道:“慧妃娘娘怎么把小郡主带来了?她要做什么?”
东华只是静静的看着,许久都没有说话:“或许不是她去带来的,是小郡主找她了吧。”
画楼的一举一动都被众人看得清清楚楚,而坐在下面的东燕,看着画楼怀中的孩子,看中东忱沉声问道:“老四,那是谁家的孩子?”
“二哥,我也不知,第一次看到慧妃抱着孩子出来。”东忱说完之后,东燕的眸光也变了变。
画楼把阿筀喂饱之后,自己也吃了一点,她低头和东赫说了几句什么,东赫微微点头,她就抱着阿筀提前离席了。
而从始至终,她都未曾看东华一眼,就像是抱着的是她的孩子一样,直直的就走了。
东华的心思是暗沉的,她今日白天说的话还在耳边。
散席之后,众人出宫,而东华和梓香都还没有离去,就在他们欲要走的时候,东赫忽然说道:“皇叔,请留步。”
东华看着东赫,淡淡的说道:“皇上还有什么事?”
东赫缓缓的走了过去说道:“孩子的事情她和我说过了,因为觉得带进宫中不方便,所以就放在王府中,孩子也喜欢她,她也喜欢孩子,那么久让孩子跟着她吧,以后就不送回王府了。”
东华的心中一滞,定定的看着东赫,他的孩子,以后就不放回王府了?
“皇上,孩子是我们的事情,与你无关,慧妃娘娘是孩子的干娘,可我还是孩子她爹呢!”东华的这话说得直白,可是东华都没有娶妻,这个孩子的身世到底是如何的,东赫不知道。
而东华的这句话,确实让东赫冷了脸。
“皇叔,有些事情不用明说,但是我们都是心知肚明,过去了的就是过去了的,谁也改变不了!”东赫的这句话出来,东华身边的梓香看着东赫缓缓的说道:“皇上,死人都能够复活,何况是过去的事情,很多的东西,还是能够改变的!”
“王爷,我们走吧,小郡主想回家了,慧妃娘娘自然是会送回来的。”梓香说着就缓缓的转身,东华也看着东赫面无表情的走了。
东赫和东华都是各有心思,可是不论如,还是要看画楼的心思,她想要如何,似乎谁也不能够改变。
接下来的好些天,画楼都是什么事情也不管,只是天天陪着阿筀玩,她倒是多了一些温润的模样,有些当娘的样子了。
阿筀这个孩子,虽然还不会说话,但是似乎是你说什么她都听得懂似的,阿九和茹央也总是喜欢逗着她玩。
一连着好多天,阿九看着画楼说道:“阿姐,孩子咱们不还回去了吧,你看王爷似乎也不来找的。”
画楼睨了她一眼,说道:“你想得倒是美。”
阿九差点就说了阿姐要不你要一个宝宝吧,幸好是话到嘴边忽然就反应过来了,才快速的压了下去。
就在这一天,画楼躺在美人塌上,阿筀抱着她的胳膊也躺在她的怀中,两人一样的姿势,一大一小,看着格外的好看。
却忽然听到了茹央说道:“娘娘,皇后娘娘来了。”
画楼为蹙眉,沈青蔷来了?这就有意思了。
“嗯。”画楼淡淡的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沈青蔷缓缓的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就看到了这样的情景,画楼缓缓的直了起来,柔声说道:“皇后娘娘怎么来了,我们外面说话。”
沈青蔷看着孩子还睡着的,她微微的蹙眉,两人缓缓的走了出来,坐在外面的亭子下。
“我曾经以为齐香消失是你做的,后来才知道不是。”沈青蔷低头服软,她这是想要和画楼联手对付东华府中的那个女人吧。
画楼微微勾唇,许久才看着沈青蔷说道:“皇后以为的没错呀,我功不可没,因为是我告诉那个女人的。”
沈青蔷的脸色真很好,画楼能够这样的说,就代表她们俩联手的几率很低很低,慧妃这个人,她捏不准。
不过沈青蔷看着画楼缓缓的说道:“慧妃妹妹,你了解她吗?”
“肯定是没有皇后娘娘了解的,因为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不是我的。”画楼的话语说的淡淡的,嘴角还掩着笑意。
沈青蔷的脸色更是难看,她根本就是想错了,这个女人,不可能和她联手的。
画楼看着沉默的沈青蔷,缓缓的说道:“皇后娘娘是觉得我和她像?所以应该较劲?但是皇后娘娘,您想错了,我和她目标或许是一致的呢,还有,我们利益并不冲突,她为了报仇,我为了.....”
“你为了什么?”
“我?总有一天我会告诉皇后娘娘的,但不是这个时候!”画楼的嘴角一直笑意不减。
沈青蔷的这一趟白来了,可是她一直都不明白,从始至终,千姬和她之间,不知道为什么会积了这么多的怨恨。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之间会成这个样子?”沈青蔷淡淡的说着的时候,画楼就笑了。
“我们之间,本来就无交情所言,而后来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沈青蔷,从你小时候把心机都用在那半块馒头上的时候,我们就有很多的事情注定了!”沈画楼忽然说出了这句话,沈青蔷惊愕的看着她问道:“你到底是谁?”
画楼笑着,缓缓的说道:“你总不会还说我是沈画楼吧,皇后娘娘,真正的沈画楼活了,她回来了,该害怕的人是你,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