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为了一个奴婢得罪了陛下,这样真的值得吗?”月婵颇为痛心的看着容嫔说道。
容嫔望着她,淡淡的说道:“你认为陛下的心中容不下这样的一个人吗?”
“不是,陛下肯定不会。”
“是啊,就像是你说的,陛下不会容不下她,但是本宫需要她,你看今日里,若不是她,本宫肚子里的孩子可能就没有了,本宫想向皇上把她要到身边来。”容嫔说完随后就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东赫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容嫔的话语,缓缓的推开门走了进去,听到推门的声音,月婵急忙起身说道:“谁?”
说着就匆匆的起身走了过来,黑夜中看到了东赫出现在这里,她惊道了一下,匆忙跪下行礼:“参见陛下!”
东赫看来她一眼,淡淡的说道:“起来吧。”
“谁进来了?”容嫔在屏风后面扬声说道。
“娘娘,是陛下来了。”
听见是东赫来了,容嫔急忙起身走了出来,看到东赫的身影站在黑夜中,她抿了抿唇,帮上才回过神儿来:“臣妾参见陛下!”
东赫伸手拉过她的胳膊,缓缓的扶了起来:“你怀有身孕,身子不方便,和你说过不用多礼了,怎么还这样。”
“多谢陛下,臣妾只是.....”容嫔欲言又止,东赫看着她的目光涟波如水,格外的可怜。
晚间她的头发披在了身后,有一缕头发从额头上面撒了下来,东赫缓缓的把她的头发锊到了耳后,并没有说其他的话语,良久之后才说道:“外面的宫女说你经常睡不着,为什么不说?”
“臣妾这只是小事,皇上日理万机,臣妾怎么好叨扰,皇后娘娘事务也是繁忙,臣妾便让月婵多辛苦辛苦。”容嫔平和的说着,似乎是什么都无所谓,但是又透露出了什么似的。
“你啊,一直都是这个性子,不是辛苦了月婵,是辛苦了你自己。”东赫说着扶着她坐到了一旁的软榻之上,月婵继续在外面扇着冰块,有冰凉的气息缓缓的飘了进来,那天晚上东赫没有回去,只是静静的守着容嫔睡着。
*****
可是此时的景阳宫内的沈青蔷可就没有那么容易入眠了。
夏日里都热,虽然景阳宫中比较凉,但是还是在深夜的时候闷热的难受。
本是白天,外面的狂风大作,新帝登基的日子却是狂风暴雨,和太子度过无数艰苦岁月的太子妃却没有出现在太子登基的大典之上。
“殿下,她听你的话,你和她说她一定不会出现的。”
东赫望着沈青蔷的面容,话语有些迟疑:“她那天怎么也去不了,太多的事情需要张罗,而她腿脚不便,是不方便的。”
“只是张罗吗?你是皇帝了,你需要一个断腿的皇后吗?”
东赫有些不悦,确实面色如常:“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难道殿下不清楚吗?她既不能生育也不能站起来,殿下您真的需要一个断腿的皇后吗?就连陪你走上九重宫都做不到的她,你真的会需要吗?”沈青蔷咄咄逼人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的响亮。
“不然如何?”
“殿下,你不忍心了?我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隐忍了那么多,到最后你最疼惜的人竟然是她了!”
东赫望着沈青蔷梨花带雨的面容,在想起沈画楼的风轻云淡,他的思想在一点一滴的动摇着。
沈青蔷看着东赫半晌都没有说话,只得哭泣着说道:“是,她为你付出了很多,可是难道我没有吗?你和她失去了一个孩子,你为了她觉得心中愧疚,心中不忍,可是殿下,您又何其残忍,要不是她,我们的孩子都很大了呀,殿下!”
东赫听到孩子这两个字,目光都变得阴狠了起来:“你说什么?”
“孩子,殿下,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但是却因为你们要大婚,我听到消息的时候难受心情不好,孩子掉了,可是殿下,你知道吗?到后来很久了我才知道,孩子根本不是自己掉了的,是因为画楼给我的荷包啊,荷包中还有麝香!殿下,为什么到最后你对她都不忍了,而我却只能这样?”沈青蔷的一字一句说的血泪模糊,东赫的眼中无数的恨意。
就子啊那一刻,他对画楼下了杀心,说许这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是这根稻草也是沈青蔷给的!
她今日如愿以偿的成为皇后了,原本她就是成为太子妃的人,一切都是沈画楼的错!
若不是沈画楼,她怎么会被帝都的那些千金小姐嘲笑,怎么会被说是太子殿下不要她了?
而沈画楼,她却轻轻松松的就成为了太子妃,和东赫并肩二战,携手前行,她喜欢东赫那么多年,就便宜了那个在深宫大院中沈家都讨厌的沈画楼,她怎么能够甘心啊!
和东赫两情相悦,但是都比不过一道圣旨来得强,沈画楼她难道不知道她喜欢东赫吗?从小到大,只要是她喜欢的,都会成为沈画楼的,那个时候太后来沈家,本来家中的人想要她成为太后身边的人,可是最后太后竟然带走了沈画楼。
后来长大了,她喜欢了一家的公子,可是那个公子进宫之后喜欢的沈画楼,便对她冷冷冰冰的。
再后来,她终于被太子殿下喜欢了,她也喜欢了太子殿下,可是后来却被一纸圣旨就改变了一切,沈画楼不费一兵一卒就成为了太子妃!
她怎么能不恨?
东赫告诉她,他只是娶沈画楼,并不会爱上她,再说,他要登上九五至尊,而沈画楼却有着诸葛之才!
东阿和曾经是这样告诉她的,可是后来的一切一切都变了,她眼睁睁的看着沈画楼和东赫在这宫中沉浮,无数次的陷入囫囵,无数次的救了彼此,这样的相依为命,是她远远而不及的,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神,是她怎么也不懂得,怎么也挤不进去的!
明明是她的,为什么到最后都变了卦?
可笑的是,在沈画楼断腿之后,东赫竟然还对沈画楼有关心!
所以,她没有选择!
梦中的沈画楼还是原来的模样,淡淡的站在太后的身后,看着所有的人都是淡漠而疏离,只是对着东赫浅浅的笑。
她的笑容很美,小小的梨花酒窝很漂亮。
“姐姐。我一个人子啊太子府也冷冷清清的,你有时间久过来陪陪我吧。”她穿着一身梨花白的群儒,拉着她的手柔和的说道。
她就是这样跟着沈画楼走进太子府的。
画楼在天牢中睡着了,梦一阵一阵的接着做,似乎是没完没了了。
大雨中,沈画楼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沈青蔷一步一步的逼近,雨水淋湿了她的发丝,雨滴从她的头上顺着脸颊滴落。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再看梓香趴在屋内的门缝中一脸惊恐的望着她,身子瑟瑟发抖,她为什么说不出话来?为什么?
沈青蔷说着就走进了雨中,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颚,“咳~咳~咳~”只见那**就那么的被灌入她的口中!
“四妹,你是不是很想问我为什么?其实你应该有自知之明,看看你自己,还有什么资格站在他的身旁?他是新皇,会需要一个断腿残疾的皇后吗?少白日做梦了!”沈青蔷的话语就像是字字珠玑,落在她的耳中刺穿她的耳膜!
她抓着沈青蔷的裙摆,她想问沈青蔷是不是东赫的意思?可是她问不出来,什么都问不出来!
“你放心,是陛下的意思,当初我和陛下情投意合,你却仗着太后宠爱请求赐婚,沈画楼,你当了这几年的太子妃,也够了!也该各归其位,你应该谢谢我当时大度的让你嫁给殿下!”
电闪雷鸣,乌黑的天空下,暴雨倾城,沈画楼瞪着眼睛,望着沈青蔷,惊愕的望着沈青蔷,眼中出现了绝望,沈画楼抓着沈青蔷的裙摆,不停的咬着头,她不相信,她不信!她不信整日因为她行动不便来府中照顾她的二姐会这么对她!可是此时想起来才是讽刺!
“沈画楼,你不用装无辜,你当了这几年的太子妃,也算是我们对你最大的仁慈了,对了,现在告诉你也不晚,也好让你死得瞑目,当年插入你小腹的那支箭你可还记得?那可是陛下精心为你准备的!哈哈哈,沈画楼,亏你有女诸葛之称!你又可知,你这双腿,其实可以治好的,却因为被抹上了剧毒腐蚀才会永远都站不起来!”沈青蔷一边说着一边踹了她一脚,她双腿早已麻木无知觉,只是被她一脚踹了倒在泥水里,她缓缓的爬起来,手心已破鲜血流出,她感觉不到疼痛,她不信,她不相信!她不会相信啊!
她紧紧的咬着牙,她不信上午还和她说:“画楼,若我为帝,定你为后!画楼!我不想你太辛苦,我安排好一切我出来接你!”他温存的话语还一字一句的在她的耳边回荡,她不信!不信东赫会这么对她。
她瞪着沈青蔷,只见她绕过她,缓缓的朝后面走去,沈画楼回过头看着,便看到那清姿卓越的男子站在雨中,身旁的太监撑着纸伞,雾雨朦胧,她的眼眶被泪水溢满。
她想唤他,却喊不出来。
他走到她的跟前,重重的捏起了她的下颚:“画楼,朕来送你最后一程!”
她望着他喝下的毒已经发作,泪水止不住的流,她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摆,却被他一脚踹出去很远,就像是踹一只狗一样!
她看着他们双双走出去的身影,听见他说:“剥骨抽筋,扔到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