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粹宫内边只剩下了她和周嫤。
她看着沈画楼,目光紧聚,似乎是在审视着什么危险的东西一样。
“你是何人?”
“回禀娘娘,奴婢千姬!”画楼低垂着头,话语中不卑不亢,她要装作是沈画楼身边的人,如今都要说出身份,自然也不用唯唯诺诺。
“别装糊涂,你家主子是谁?”周嫤的话语狠戾,带着肃杀的气息,在这宫廷之内,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回禀娘娘,是四小姐!”
“放肆!她身边的人可谓是一个不剩,你什么时候是她身边的人,本宫怎么从没有见过。”其实周嫤这话说的也是吓她的,本来周嫤和她就没有见过几面,因为周嫤常年在外,就算是回到帝都之后见面也是寥寥无几的,怎么可能见到沈画楼身旁的人。
“娘娘常年在外,和我家主子见面的次数本就不多,奴婢又很少随着主子外出,所以娘娘没有见过奴婢也纯属正常。”
“为何进宫来了?”
画楼微微一滞,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周嫤跪了下去:“娘娘,我家主子死得好冤啊!”
她这一跪,匍匐在周嫤的面前,那一声冤从她哽咽的嗓音中传出来,带着委屈和悲怆,倒显得格外真实,画楼的余光没有错过周嫤眉间的那一瞬间微皱。
这样周嫤就算是开始不信现在也是信了几分了。
画楼不由得感叹,在这宫里要想保命,全靠演技。
见周嫤不说话,画楼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眼泪扑通扑通的就掉到了地上,周嫤蹙眉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沈画楼,说道:“先起来,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跟本宫进来。”
“谢娘娘!”画楼说着缓缓地从地上起来,上一世因为断腿坐在轮椅上,很少下跪,可这几天扑通扑通的连着已经跪了好几次了。
跟着周嫤进了屋内。
“你为什么进宫来?”周嫤对着她沉声问道。
“回娘娘,主子的身边可就剩下奴婢一个人了,想那地狱之下,她得多心酸!奴婢人微言轻,却为主子觉得不值!”
“你想报仇?”周嫤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似乎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画楼没有说话,却听到周嫤说道:“这宫里,处处是危机陷阱,你这张脸,若是被她看到了,你都见不到今天的日落!”
可不是吗?周嫤刚才是觉得她的脸像沈青蔷,想把气出在她的身上,若是沈青蔷见到了,难免会觉得像沈画楼,她免不了!
“娘娘,奴婢已经进来了,祸福生死不求娘娘庇佑,但求不给娘娘惹上麻烦,娘娘就当没有见过奴婢这个人,也不知宫中有这么一个人。”画楼说着跪在了她的面前,态度诚恳。
周嫤的神色凛冽,心中却有一股气息难以压制,是啊,死了之后无人问津,那样的一个人最后的归宿竟然是乱葬岗!
再看着眼前的人儿,跪在地上挺得笔直的脊背,心中不由得惋惜:“本宫会安排人送你出去,有这份心,她应该已经很欣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