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缜密而细致的分析,睿郡王和萧通两个确定了心中的猜测,都显得有些兴奋。
“这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自己闯进来!”萧通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睿郡王却是直接给他泼冷水:“你别冲动。这事情真假姑且不论,皇帝那边怎么办?难道你要瞒着不成?”
萧通顿时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巴巴的说道:“难道你看不出来,皇上近来心思松动了。好像是想要和漠北结盟呢!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吹了什么歪风,竟然改变了皇上的想法。这不是与虎谋皮吗?”
的确,本来漠北使团刚来的时候,文景帝是倾向于拖延时间,不给对方明确的答复,逼着对方亮出底牌——其实就是漠北能给大顺什么好处!
可是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文景帝的心思却是越发的难猜了。这几次召见塔拉入宫,都是在无人的情况下密谈,至于谈话的内容就更是无人知晓了。
睿郡王也曾经试探过端亲王,可是作为皇帝的亲哥哥,端亲王也无法弄清楚皇帝的真正心思。
“说真的,这事情,咱们何必去管?就由着那老东西折腾去吧!反正就这么一大片疆土,随他挥霍吧!”萧通意兴阑珊的说道。
睿郡王啐了他一口:“糊涂!难不成大节小义是什么,你都不明白了?即便是各位其中,甚至都有不同的心思,可是对待外族的时候,咱们只有一个名字——大顺!”
萧通羞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这并不是萧通不懂得这些道理,只不过他最近受了不小的挫折,又被他家老子变相夺了权利,所以有些灰心丧气。
“是我糊涂了!我不该做出这种小儿女之态,让你笑话!”萧通低着头认错。
他虽然心狠手辣,可是若是论起心机深沉,他不如睿郡王。
他家老爷子那是眼睛始终长在头顶上,谁都看不上的,可是却从来不反对他和睿郡王交往,甚至屡次让他和睿郡王学习。
所以,打从心底里,萧通是以睿郡王马首是瞻的。
睿郡王也知道萧通这人看着人冷淡,心肠又狠,可是内里却又柔肠百转,是个多情的。
若是不动情,倒是尚且可以做一个杀人如麻的煞星,可是一旦动情,那就是百炼钢变绕指柔了。
“你也别想太多了。韩小姐如今在宫里,也不是就入了龙潭虎穴。好歹有人帮衬着她呢。”
萧通低下头,脚尖蹭着低,讷讷说道:“说这些有什么用?她都和我划清界限了。我这样的人,自然是不应该招惹她的!”
然而,又哪里有人能说清楚,到底是谁招惹了谁?
感情若是真的能分出三六九等,说出子丑寅卯,那又还是感情了吗?
只是此时,孟慧茹看不清楚,萧通想不明白,韩宝珠不愿多想,而唯一能明白的睿郡王长孙煜,又偏偏说不出口。
两对小儿女,四个痴情人。
只不知道这各自的烦恼情怀 ,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拨开云雾见天日?
睿郡王说通了萧通,两个人终究还是觉得此事不应该自专。可是到底应该找谁去说,却是个令人烦恼的问题。
萧通方才有些正经样子,就听见睿郡王说道:“今日我乏了。你回去吧。记得明天把拿东西拿来给我!”
萧通肩膀一塌,整个人差点滑倒了椅子下面。
这该死的,居然还记得呢?
睿郡王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你放心!我真的就只借一天!”
萧通无奈,只好垂头丧气的离开,心里只琢磨着要怎么从他老子眼皮底下将东西偷出来。
睿郡王看着他的背影,盘算明天该找府里面哪个门客过来?
这只借一日,想要迅速的仿造一副,是不能的了,只能找个内行,将图形画下来,日后慢慢打造。
他是早就盯上了萧府的这一套东西的。又是小巧,又不惹眼,送给孟慧茹当做防身之用,岂不是十分之好?
这样,也不用担心她糟了暗算,没法反击了!
哎……都怪萧通实在是太不识趣了!
他那笔洗摆在那里都要一个月了,他撞过去也好几回了,竟然现在才让东西掉下来摔碎!
真是……总是这么不讨喜!
“沈风!回来了就别躲着不想干活!”
沈风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郡王有什么吩咐?”把他一个人扔在四方馆那个狼窝里,领着佳人就直接跑了!有他这么当主子的吗?
沈风仍不住腹诽。
睿郡王却是好像没有看到沈风那张晚娘脸,指着地上那一堆碎瓷片说道:“赶紧给我收拾了!看着就头疼!”
沈风只好自己去取了扫帚过来,慢慢扫了起来。
堂堂端王府的侍卫头领,居然要做这种丫鬟婆子的活计,沈风也是特别无奈。
可是睿郡王的书房,除了他之外,不许任何下人进入,所以他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做苦工。
他扫着扫着,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郡王,这瞧着怎么那么像上个月王妃到处找的那个什么前朝书圣的笔洗啊?好像是她嫁妆里最珍贵的压箱底的东西。她不是一直说是被人偷了,怎么……”
“是吗?估计是你看错了!我这里怎么会有这种好东西?再说了……就是有,也被萧通打碎了……碎了就是一堆废品了……”睿郡王打了个呵欠,施施然的甩袖子走了。
沈风觉得一阵冷风吹过,让他浑身发抖。
“郡王……真是太坏了,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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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厢孟慧茹和孙成宙回了皇宫,心中都忧虑到底该如何和皇后禀告四方馆发生的种种。
究竟是据实以告,还是有所保留?
孙成宙看了一眼孟慧茹,心道,你和睿郡王都那样了,这事情还是你定吧!
所以,他就愉快的当起了哑巴,只等着孟慧茹先开口。
孟慧茹也知道对方的想法,她倒是不想追究到底谁拿主意。问题是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可疑。
“孙大人,实不相瞒,娘娘是个聪明的,只怕咱们就是想要隐瞒什么,也是十分困难的。”孟慧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不要冒险。
一则是皇后很可能在四方馆也有眼线,那么事情就很容易穿帮,二则是……
那塔拉和皇后娘娘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谁也不知道,若是贸贸然编造谎言,难保最后自食恶果。
何况,孟慧茹隐隐觉得,皇后不断的派她出宫办事,只怕不一定是信任有加,也有可能是一种变相的试探。
孙成宙在这个问题上 ,是不会和孟慧茹争辩的。他作为太医,无疑是十分出色的,但是在后宫里,他的心机手段都还有些幼稚。否则也不会让淑妃轻易的得手,差点成了孟慧茹的奸夫了。
“姑姑说的是。下官也觉得没有必要隐瞒。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说实话,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孟慧茹和睿郡王大惊小怪的所谓“上当”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太医是大智若愚,故意让我显得蠢顿吗?今日也得谢谢孙太医相助,否则未必能够顺利脱身了。”孟慧茹顾左右而言他,似乎不想和孙太医深说。
两个人都默契的不再开口,只是一前一后往凤栖宫那边走去。
走了几步远,孟慧茹总感觉背后好像有人跟着,如芒在背,十分的不舒服,便就回头去看个究竟,谁承想居然有一只野猫窜了过来,那锋利的爪子直接就往她的脸上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