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泠鸢笑着不出声。
郁锦江放下手臂,才看到一侧呆站着的施染。
“一大早就起床,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他都差点忘记了施染还有事找他。
“好。”曲泠鸢婷婷聘聘的从椅子上起身,挥挥爪子向他道别。
郁锦江从这里离开,又跟着施染到了她的屋子。
“什么事找我?”
忙着葬礼,今天还没有训练,他急着离开,坐都没坐,站在施染面前问道。
施染还要演戏,坐在椅子上神情恍惚的样子。
她轻声试探着:“郁师兄当真如此信任她?”
郁锦江愣了愣,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她的脸,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到什么表情信息。
半晌,他才出声:“难不成师妹对她有所怀疑?泠鸢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不会是这样的人。再说了,这信件本就漏洞百出,又有什么可以怀疑的?”
像是不自觉的反驳,施染低着头呢喃:“人不可貌相…”
她抬头看到郁锦江沉下去的表情,才像如梦初醒般急着解释到:“对不起师兄…我只是太急了,我没有抹黑怀疑泠鸢的意思,只是…因为这是关于父亲的事,让我有些激动…”
“嗯,我知道。”郁锦江淡淡的回答。
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但自从曲泠鸢表现出对施染的害怕之后,郁锦江对施染的信任就少了几分。
现在听她这么说,多少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调整过心情,话锋一转,施染抬起头笑了笑:“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你说。”郁锦江还是挺拔的站在原地,静静等着她开口。
羞涩的低头笑了一下,施染轻声道:“葬礼已经结束了,师兄现在也已经正式接管了掌门的位置,父亲既然将我托付给了师兄,那…师兄准备何时娶我?”
她脸上的爱慕之情溢于言表,虽然早就知道她有此等想法,郁锦江还是感觉有些慌乱。
他答应了师父会照顾好施染,却还没想过要娶她。
如今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为了尽量不伤害到施染,他斟酌了一会儿才说:“我暂时还没打算娶妻…”
施染愣了愣,当初郁锦江答应的那样干脆,她一直以为对方对自己是有兴趣的。
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师兄是…讨厌我么?”施染脸上满是落寞。
“怎么可能会讨厌你…”郁锦江走近了两步,急忙回答。
可不讨厌,就一定要娶她吗?
郁锦江被问的也是莫名其妙,站在原地无话可说。
沉默了一会儿,施染轻轻叹气。
“师兄回吧,我也没什么想说的了,我自己待一会就好…”它脸上柔和的笑意都带着苦涩。
郁锦江眉眼低垂,站在原地盯了她几秒才转身离开。
————
近几日内门没什么动静。
曲泠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施染似乎还在失落中,也不出闺房。
最忙的就是郁锦江。
他一直在试图揪出陷害曲泠鸢的那个人。
事发那天内门弟子都在葬礼上,只有外门弟子才有机会闲逛,顺便趁着大家都离开之试溜进曲泠鸢的屋子。
那天雪地中的脚印很大,看上去是个男子。
而外门弟子中男子众多,若想查出是谁干的还有些难度。
没了头绪,郁锦江又来到了曲泠鸢的屋子。
还是那张翩若惊鸿的脸,墨发用一根发带束在脑后,只是眼底多了些许的青色。
看样子近些日子没有睡好。
陷害之事没有出现太大问题,或许他可以直接不管这件事。
但一想起那天曲泠鸢委屈的眼神,他就忍不住想把幕后之人拽出来暴打一顿。
“难得见郁哥哥不好好休息呢。”曲泠鸢调笑着把他拉到椅子上做好,伸出小手悠悠地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她这屋子不似施染那般整日熏香,如今满室飘散着茶的清淡香气,倒也令人心旷神怡。
轻轻抚过郁锦江下眼睑青色的位置,曲泠鸢心疼的撅起小嘴:“你不必这么累的。”
冰凉的指腹揉过眼睑,让郁锦江有些疲惫的眼睛舒适了不少。
他摇摇头,笑着回答:“又不辛苦。”
曲泠鸢抬眉看着他,不可置否。
“今日过来,有何事?”
郁锦江把眯起的眼睛睁开,看着她出水芙蓉般的嫩脸,小声问:“关于之前那封信,你知道些什么吗?比如最近接触过谁,谁对你有意见。”
思考了一会儿,曲泠鸢毫无头绪的样子摇了摇头:“我的人际关系,郁哥哥应该再清楚不过了,我只与你关系亲近些,平常几乎都不与人说话。可与你关系亲近…又能让谁不满呢?”
这话也是用来提点郁锦江的。
看似是个问句,曲泠鸢心里早有了回答。
除了施染还能有谁不满。
她与郁锦江关系亲近,也就只挡住了施染的路而已。
其他女弟子也对郁锦江有意,可她们也仅仅只是犯犯花痴,从不会有人想着能嫁给郁锦江这朵高岭之花。
当然,不排除可能谁会有妄想症…
思考着曲泠鸢这番话,郁锦江脑海中闪过了一个画面。
那画面是施染羞红的脸颊。
施染对他有想法,郁锦江早就知晓了,只是谁都未挑明过。
前些日子施染问他何时娶自己,表明了要把这件事摆到明面儿上来,也彻底挑明了对他的心思。
若说曲泠鸢与他关系亲近碍着了谁…那估计也只有施染吧?
再想起曲泠鸢身上那些伤痕,郁锦江突然觉得谜底渐渐清晰了起来。
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施染会利用自己父亲的死来陷害一个小姑娘。
现在有了大致目标,他只需要去搜寻一些证据,这样就能确定到底是不是施染的所作所为。
如果搜不到任何证据,那也算是证明了她的清白。
思考了一下,郁锦江还是决定问出口:“你觉得,有可能是施染吗?”
“不会吧,那可是她的父亲啊…”曲泠鸢一副不赞同的样子。
“但除了她之外,没人有理由害你…”郁锦江抿着唇。
这小姑娘心思单纯,若是那天自己稍有怀疑,计谋可能就成功了。
“再好好调查一下吧,施姐姐虽然平时看不惯我一些,但应该不会如此过分。”曲泠鸢垂着眼睑为施染辩护,心中却在偷笑。
她在郁锦江心中埋下的怀疑种子渐渐生根发芽,终有一日会长成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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