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中前场的主宰者

尽管参加的第一场比赛白烨吞食了失败的苦果，但总的来说，这一天他收获颇丰。

最终青年队以四比七的比分输掉了这场练习赛，下半场末段白烨再次在底线一记精准的传中送给了威廉姆森一次得分的机会，而这位青年队的第二射手并没有让机会从他眼前溜走，一脚漂亮的凌空垫射洞穿了对手的大门，另外怀斯也在斯托鲁普补时阶段奉上的助攻打入一球。青年队下半场打进四球，失了三球，总的来说，下半场的表现要远远超过上半场。

赛后韦斯纳教练表扬了下半场的白烨，却对他上半场的表现只字不提，在这个年龄段的球员需要教练们的鼓励，而不是批评，如果球员在场上表现不好，教练组们往往会先自我检讨，而不是把责任推给年轻球员们。

在适应了新的位置后，白烨显得壮志勃勃，他觉得自己在右边锋的位置上能够做的很好，他不去幻想什么世界第一边锋之类的虚名，他只想在每一场比赛里都能够感受那种将球传给前锋后，然后看着他们进球后的感觉，那一刻，他会发自内心地微笑。

当荷兰足球甲级联赛酣战不断时，青年联赛也拉来了帷幕，白烨当仁不让地成为了青年队的右边锋，并且在这个位置上渐渐展露出进攻天赋，他在边路的突破犀利潇洒，从不拖泥带水，而他的传球也恰倒好处，总能给锋线上身健体壮的扬加送上妙传，三个月的时间里，白烨与球队配合越加纯熟，青年队的进攻越来越流畅，两个边路的怀斯和白烨也成为了青年联赛中的让人瞩目的新星。

艾尔克马尔俱乐部的总监办公室内，马丁范吉尔正在翻看青年队主管韦斯纳教练和贝克因医生的报告，其中厚厚的一份就是白烨的资料。

范吉尔先看了看白烨的比赛报告，有些让人乏味的数据却让他频频点头，三个月参加的十三场青年联赛中，白烨有三个入球和惊人的十五次助攻，平均每场奔跑超过6千米，这对于一个青年球员来说，实属不易，虽然青年联赛的比赛往往能够打出大比分，场均五球以上那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对于一个刚入队三个多月的新人来说，这份成绩已经不能只用合格来形容。

接下来范吉尔又打开了贝克因医生和青训教练组们共同递交的球员成长报告，其中白烨得到了青训教练们的一致好评，他在训练中勤恳的态度称得上球员们的典范，而白烨在力量，体能，耐力，速度等方面也在逐日稳步递增，在球员报告的最后备注一项中，韦斯纳教练写道：俱乐部应该提供一份长期合同将白烨留在AZ。

范吉尔经过深思熟虑后还是没有采纳韦斯纳教练的建议，这是他综合考虑过白烨的年龄，国籍以及身体成长状况等因素下的结论，他对续签的事情保持一种谨慎的态度，从不操之过急，他希望接下来的七个月中白烨能有更好的表现，那个时候，他才会考虑给他一份新合同。

11月的荷兰气候并不寒冷，没有中国北方那般寒酷，对于白烨来说，这样的气候非常舒服，凉爽的秋风总能让人精神抖擞，而他在这样的天气下训练也格外迈力。

周五的下午训练结束后，白烨并没有随着队友们一同离开，他依旧留在了球场上，挥别了怀斯和几位关系不错的队友后，白烨在距离球门大约30码的位置上摆下足球，退后，助跑，远射，一次又一次，足球带着飘忽的轨迹飞向球门刁钻的角落，但有不少球都打飞或中柱。

青年队主管韦斯纳教练从办公室里出来后，一眼就发现了球场的白烨，看着白烨跑去拣球的身影，韦斯纳教练心中十分欣慰，他径直朝着白烨走了过去。

“教练，你还没走吗？”白烨踢着足球又回到了他准备练习远射的位置，看见韦斯纳教练一脸温和地望着他，感觉有些诧异。

韦斯纳拍拍白烨的肩膀，淡笑道：“没有，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你这样勤奋的孩子，但是足球训练必须要科学合理的安排，也许你能够二十四小时不睡觉地训练，但训练效果或许还不如别人训练四个小时，你现在还在发育阶段，这样长时间的训练对你没有好处，肌肉疲劳，容易受伤等等，如果你这样长期的给自己加练，将来也许你就无法适应高强度的激烈比赛，拉伤，韧带撕裂，骨折等等，这不是危言耸听，关于对你们的训练，我们教练组可是经过细心研究和总结才制订出来的方案，就是为了最大限度地挖掘你们的潜力而又不会对你们的职业生涯产生不利影响。懂了吗？”

突然感觉有些后怕的白烨愣在了原地，韦斯纳教练继续说道：“白烨，你觉得，你在右边锋这个位置上做的怎么样？”

精神一震的白烨迟疑片刻后答道：“虽然我不清楚教练们对我现在的表现有怎样的评价，但我自己很喜欢这个位置，在那个位置上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该怎么做，至少我能给球队一些帮助，不是吗？”

韦斯纳认同地点头道：“白烨，你在右路确实发挥的很好，你的盘带和速度能够很好的在进攻中发挥作用，可是，你还有很多优点没有展现出来，你的传球精准，远射极具威胁，而且虽然你现在不过一百七十六公分，但医学部的同事们说你应该可以在未来三年内长高到一百八十七公分左右，身体各方面的条件也与日俱增，你很强壮，你不应该只是一个边路突击手，一个技术全面的球员只在边路活动，这太埋没你的才华和天赋了。”

被这番话弄得有些糊涂的白烨只好望着韦斯纳，他试探性地问道：“教练，你的意思是？”

“明天下午的青年联赛，我们将会在这里迎战阿贾克斯青年队，你依然会首发，但是位置，是前腰。”韦斯纳教练的这个决定其实已经酝酿了很久，当白烨试训的那天，韦斯纳教练给他的定位就是攻击型中场，他期望将白烨打造成一个组织进攻的前腰，或是埋藏在锋线后面的一把尖刀，影子前锋，他甚至想过，白烨能够成为中前场全面的主宰者，即能组织进攻，也能充当前锋破门得分，而明天面对阿贾克斯青年队的一场青年联赛，将会是对白烨在新位置上的重新打造。

对于教练这个安排，白烨并没有异议，一个正处于成长阶段的年轻球员，他不会对教练的安排指手画脚，如果他有想法，他会告诉教练，但是当白烨听到教练让他打前腰时，他反而心底有股冲动和向往，他也想知道他自己在前腰这个位置上会有怎样的表现。

“好的，教练，我会尽力做到最好，不会让你失望的。”白烨说完后打算去把散落在球场周围的足球拣回来，然后他就要去冲凉，接着离开。

“把那些工作交给球场维护员吧，别让他们失业了。”韦斯纳制止了白烨去拣球的打算，顺便开了一个小玩笑。

翌日，身穿着长袖秋季队服的白烨在早上和队友们进行了简单的训练，因为下午有比赛，所以上午的训练只是适应性的，强度不高，而在上午训练即将结束时，韦斯纳将青年队的队员们召集在了一起，宣布了下午的首发名单。

“门将，莫勒纳尔，中后卫，祖恩特吉斯，朗森……左中场，斯托鲁普，右中场，戈尔卓普，中场，白烨。前锋，怀斯，扬加，威廉姆森。”

对于这份名单，不少球员都感到诧异，其中斯托鲁普是最为莫名其妙的，于是他最先发问。

“教练，您确定没念错吗？我打左中场？之前我一直都在打前腰，不对啊，今天我们怎么打433了？”

这个疑问其实在名单公布后球员们就发现了，怀斯的位置比以往推进了不少，而威廉姆森则要从中路的前锋移到右路打边锋，最为离奇的是三个中场里面，白烨这个一直在边路活跃的人竟然被安排到了中路。大家都很不解。

韦斯纳轻轻咳嗽几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扬起战术板面朝大家开始了今天下午的战术指示。

“没错，今天我们就是要打433，全攻全守的433。我们的对手，阿贾克斯青年队，他们的传统可就是433，我允许你们现在有疑问，但是，下午比赛时都要百分百的执行战术安排。下面给我听好了，白烨今天改打中路，进攻时他将扮演前腰，攻击型中场，如果他体力好，奔跑积极，他还能充当影子前锋，我们的组织核心就是白烨。”

韦斯纳教练的战术安排细致到吩咐每一个人，格拉德斯马教练则用他的战术板给每个球员讲解他们在进攻或防守中该做什么，白烨是被重点指示的人，格拉德斯马教练要求他在防守时退守禁区，盯防住对方的中场球员，进攻时也要能够将奔跑领域扩大到对方禁区边缘，这对他的体能是个极大的考验，他要做的任务很多，防守中他是遏制对方进攻的第一环节，进攻时他又是本方策动的核心，16岁的白烨究竟听明白了多少，领悟了多少，教练组无从得知，只有在下午的比赛才会知晓。

下午的青训球场十分热闹，不少当地居民都跑来捧场，这比以往青年队比赛时的冷清反差很大，原因无他，因为今天来这里比赛的球队有荷兰足球的未来，阿贾克斯青年队，虽然还是青年球员，但此时的阿贾克斯青年队已经拥有不少才华横溢的天才球员。

站在训练场内做着热身的白烨远望着大巴车上驶进球场，停在了通道前，阿贾克斯青年队的球员一个接一个地从车上下来，他们的表情冷峻，带着冷漠的高傲。

“科泽尔，沙巴拉拉，巴贝尔……哼，天才？”怀斯用一种轻佻的口气逐一点出阿贾克斯青年队球员，口气多少都有些不屑，不知是种清高的虚伪还是摩拳擦掌准备大战一场的自我鼓励。

“白烨，今天你要是能够把球打进莫斯桑德把守的大门，我就把青年队副队长的位置让给你。”斯托鲁普的性格实在让人很难捉摸，有时暴躁，有时却又很专注，但现在，象个赌气的小孩。

白烨望了他一眼，心想：副队长？谁当队长该教练决定，你有权力吗？

不一会儿，阿贾克斯青年队的队员们整装出场，开始了适应场地，不过他们似乎对这里很不满，踩着有些不平的场地，还有搀杂乱草的草坪，这一点儿也不象一家职业足球俱乐部该拥有的场地。

“这里糟糕透了，我真担心在这样的场地比赛会不会突然受伤，我可不想扭伤了脚回去。”肤色较黑的巴贝尔开始了抱怨，他旁边的阿伯拉却只是一笑而过。

其实他们去过比这更糟糕的场地，很多小球会的青年训练场都是临时租的，根本没有管理员维护，巴贝尔之所以抱怨，不过是想从侧面显示他们的优越，想要炫耀他们出自阿贾克斯闻名足坛的青训营：托科姆斯特。

“队长，你听到了，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了吧？”扬加和祖恩特吉斯虽然距离巴贝尔很远，但他们的对话却听的很清楚，扬加有意无意地激他们的队长。

祖恩特吉斯没有说话，不过望着巴贝尔的眼神多了丝郑重和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