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乡情(二)(1 / 1)

第十章 乡情(二)

“那倒也是,看来还是我想多了,”王化忠也笑道,“是这样的,有人说,乡政府之所以不想管下面的事,是因为本地派和外地派斗得太厉害,所以大家都没心思搞正事。”

“噢?”王逸飞颇有兴趣地问道,“这话怎么说?”

“我们乡里的党委书记,是前年从太平镇调过来的,去年,县里又把原县委书记的秘书空降下来当乡长,而本乡的副职则压着没动,”王化忠抹了抹嘴唇道,“这样一来,这些从本地起来的干部当然不满意了,所以他们就想挤一挤,看能不能挤出一个位置来。”

“噢,这确实有点意思,”王逸飞点头笑道,“不过这应该不算什么问题吧?虽然书记和乡长都是外来户,但是他们是党政一把手,只要他们联合起来,难道连几个副职都压不住?”

“道理是这样,”王化忠叹了口气道,“关键是我们柳溪是全县最偏远贫穷的乡镇之一,下面来的人谁也不想在这里长呆,他们熬的就是这个资历,等时间一到,他们就会往下调,所以他们根本不想得罪人,相反,他们还要靠这些本地干部维持一个相对稳定的局面。”

“这就难怪了,”王逸飞叹了口气道,“只是象这样搞下去,我们这些穷地方的老百姓就遭罪了。”

“是啊,”王化忠点了点头,却又反过来劝他道,“不过这种事我们现在也管不了,俗话说量体裁衣,凭你现在的地位和能力,是无法改变这种现状的,所以有些事你得睁只眼闭只眼,以免自己栽跟头。”

“这倒也是,”王逸飞笑道,“不过成义呢?难道我们就等着别人来拆屋下瓦吗?”

“唉,这个兔崽子,”王化忠听他提到王成义,就觉得一阵头痛,“我就不知道前世造了什么孽,居然养出这么个败家子。”

“爸,你不用着急,”王逸飞劝道,“我看成义的本性本不坏,只是因为太年轻,经不住**而已,所以如果我们好好劝劝他,他一定会改掉这个坏毛病的。”

“难,难,”王化忠连连摇头道,“这小子我太了解了,他从小性子就比较野,读书时在学校里就是有名的烂脚菩萨,不过那时候我还压得住他,现在他一走入社会,就连我的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了。”

“这我知道,不过我想应该有办法的。”王逸飞笑道。

王逸飞和王成义是双生子,不过王成义在中途留过一次级,又休过一年学,所以他上高中就比王逸飞晚了两年,而且还不在同一所学校,不过王逸飞对他在学校的表现是早有耳闻。

“那你准备怎么办?”王化忠问道。

“我准备吃过早饭后就去找他,”王逸飞想了想说道,“先把他弄回家来,然后再跟他好好谈一谈。”

“那只怕不顶用,”王化忠摇头道,“虽然你们俩兄弟以前的关系不错,而且他对你也比较敬重,但是这两年他已经变了,我怕他到时候当场跟你顶起来,反倒让你下不了台。”

“没事,我想我会处理好的,”王逸飞笑道,“再说即使他顶起来,那也没什么关系嘛,毕竟我跟他是兄弟,而且年纪一样大。”

“那怎么行?”王化忠马上反对道,“你现在马上就要回来挂职了,如果这时候在外面塌了台,那以后怎么在村里立足?”

“爸,你放心吧,塌不了台的。”王逸飞站起身来,目光湛湛地说道,“再说我以后是村主任助理,与这些地头蛇总是要打交道的,现在去会会他们也不是什么坏事。”

王化忠看着儿子的表情,心中忽然感到有些茫然,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这个儿子似乎有了某种变化,但是这种变化究竟是什么,他却又说不上来,他只是本能地觉察到,自己对儿子似乎有些琢磨不透了。

“那你去吧,”王化忠想了想说道,“你只要尽到心意就行了,如果他实在不听话,那就由他去吧,我想他就是胆子再大,除了输几个钱之外,杀人放火的事他还是不敢做的。”

他这也是无奈之语,其实就内心而言,他当然希望王逸飞能让王成义改邪归正,但是他更怕这件事给王逸飞带来负面影响,因此他两相权衡之下,只好先把王成义放一放了。

吃过早饭之后,王逸飞带着王成才上街去了,临走前,王化忠有些不放心,又给王逸飞反复叮嘱了一遍,让他不要太勉强,王逸飞笑着都应承了。

两人走到半路,王成才有些不安地问道:“大哥,如果二哥不愿回来,那我们怎么办?”

“怎么会呢?”王逸飞笑道,“咱们俩兄弟去找他,难道连这么点面子都没有吗?”

“大哥,这不是面子的问题,”王成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听人说,凡是在那几家茶馆打牌的人,上桌之前都要约定散场的时间,如果时间没到,谁也不允许中途退出,否则不但赢了的钱要吐出来,而且还要给别人赔钱。”

“噢?”王逸飞瞟了他一眼道,“你对这些事怎么这么熟悉?不是你也参加赌过吧?”

“没,没,”王成才慌得连连摆手道,“这些我都是听二哥说的。”

“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王逸飞望着他笑眯眯地问道。

“这……有,一,两,三个月了。”王成才被他笑得头皮发麻,于是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么说,你是早就知道他在了?”王逸飞瞪了他一眼道,“那我昨天问你,你还说不知道?”

“我……我是怕你生气。”王成才低着头说道。

“那成义跟你说过没,他在外面欠了多少钱?”王逸飞接着问道。

“这个他没说,我是真的不知道。”王成才忙摇头道。

“那他都和你说过些什么?”王逸飞皱着眉头问道。

“其实也没说过什么,”王成才苦笑道,“关于这些事,他一共只跟我说过两次,而且每次都是一言带过,当我再问他时,他就什么都不说了,而且他还一再叮嘱我,不许我把这些事向家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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