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深的办公室,寂静无声,只剩桌灯一盏。
沐浴在黑暗中的男人独坐办公桌前,聚精会神望着泛着冷光的电脑萤幕。身后,一个窈窕的身影缓缓走近,纤纤玉手由后往前,搭上了男性的宽肩。
“这么晚了,还没回去?”男人连头也没回,还是直盯着电脑萤幕,随口问。
他的侧面瘦削严峻,带点孤傲,浓浓的眉锁着,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虽不是俊美到令人屏息的五官,却非常引入入胜……
尤其他工作时,专注而投入的神情,仿佛进入只有自己的世界,其他一切都不在乎,让人看了,会好想——做坏事!
女性的素手缓缓游移,轻轻按摩着宽厚的肩,慢慢的,纤长手指抚上他喉咙,轻扯着深蓝色的领带。
领带顺利扯松之后,又去解那扣得正经八百的衬衫扣子。
“不要闹了。”大掌突然扣住作乱的小手,“丁秘书,你有什么事吗?”
这问话换来悦耳轻笑声。“没有呀。只是看副总您打了一整天的领带,好像很拘束,放松一点不好吗……啊!”
娇呼声中,轻靠在高背皮椅后的人儿,已经被使力拖到椅前,落坐在男人的大腿上。
“要我放松一点,有别的办法。”坚硬的手臂圈上纤腰,低沉嗓音略略沙哑,贴在她耳根。
“副总,我只是来提醒你,该下班了。”轻唤声柔软而甜蜜。
“是吗?”男人笑了笑,“真是尽责的好秘书。”赏以一个火热长吻。
男人毫不温柔地侵入柔软唇间,恣意攻占,狠狠吮住软嫩的小舌尖,狂野共舞。
刚刚在键盘上飞舞的手指也没闲着,忙碌而熟练地解开米白色端庄优雅的丝质衬衫扣子,一颗又一颗。
还没完全解开,衬衫就被猛一拉,**出雪白的肩。粉色蕾丝胸衣紧紧裹住的,是美丽丰盈的胸乳。男人精准地拧揉住最**的花蕾。
“啊!”像是触电般,娇躯一震,然后颤抖起来。“别、别这样……”
“是你来惹我的,丁秘书。”男人的呼吸开始紊乱,黝黑的指隔着精致蕾丝又揉又捏,宠爱着甜蜜的顶端,让它红艳挺硬如小小樱桃,然后俯下头,用火热的唇吞没。
“啊……副、副总……”她的呻吟娇媚入骨,整个人软在男性坚硬的怀抱中,简直要融化了。
“故意留到这么晚,知道公司都没人了,才来勾引我?”身为副总,怎么不知道贴身秘书的小小使坏性子?他暂且放过了甜蜜的蓓蕾,抬起头,凝视着那张已经涌上红晕的粉脸。他的眼眸又深又黑,深处还闪烁着狩猎的光芒。
她是他的猎物,心甘情愿被他吞噬。
“我没有勾引……”辩解楚楚可怜,徒劳无功。
“没有吗?”男性的低低笑声好性感,“没有的话,为什么穿这么漂亮的内衣?我猜内裤一定是成套的,对不对?”
被说穿了心事,丁语恬羞得把滚烫脸蛋埋在他颈侧,细细喘息,不肯答话。
“不说?那我要检查了。”
说着,男人搂起她软若无骨的身子,调整姿势让两人面对面,娇人儿跨坐在他腿上。
米白色的窄裙被撩到腰际,雪嫩大腿羞涩跨开。她穿的果然是和胸罩配成一套的性感蕾丝内裤,美得令人晕眩。
“我说对了。”大掌抚上她挺翘的臀,爱怜地游移揉捏着。她紧抱着他宽厚的肩,无力抵抗,只得任人摆布。
“穿这么性感的内衣,还说不是想勾引我?”他喘息着,贴着她的耳根问。
“你不乱脱人家衣服的话……怎么看得到……内衣?”
“还狡辩?刚刚是谁先扯我领带的?嗯?”上司威严质问,还惩罚地把她细致耳垂衔在齿间轻磨,让她**地颤抖。
“对不起,下次不敢了嘛。”
那不就亏大了?他扯起性感的笑。不规矩的大掌已经游移到甜蜜禁地,小小的底裤,完全挡不住汹涌情潮,很快地就湿透了。
男人的指尖摩挲着布料,挑逗包裹住的柔软湿润,让她不由自主跟着扭腰款摆,追逐着他坏死了的指尖,随之起舞。
他是她的上司、她的好友、她的情人……在他面前,她总是轻易就溃不成军。
寂静的办公室里,交谈越来越少,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和偶尔忍耐不住的呻吟。
丝质衬衫被扯乱了,**出来的娇嫩肌肤沐浴在晕黄的灯光下,像最上等的美玉。她攀着皮椅的高背,玉白的纤指陷入高级的牛皮,抓得死紧。不这样,无法抵抗那一阵又一阵的蛮横侵略呀!
他掌握她盈盈的腰肢,隔着长裤、隔着她湿透的小裤,用坚硬的亢奋磨弄她。每一下都引发阵阵电流,却也引发了身体深处的空虚,期待着他的充满
“嗯……祈……”她已经无法思考,昏眩中,轻吟着他的名,软软求着。
突然,攻势减缓了。
“不行。”激烈喘息问,男人嗓音不稳地喃喃说着,有些懊恼。
“为什么……”她还是情不自禁,像猫咪一样磨蹭着主人,无声要求着。
这个男人的自制力太可怕。明明已经坚硬如石了,全身都叫嚣着要冲刺、要解放、要狠狠疼爱怀里娇媚似水的人儿;但、但……
他用力深呼吸几口。话说得断断续续,显示他硬生生喊停的代价并不小,“晚一点……‘鸿通电子’的人……要拿合约草稿来了。他们经理,临时打电话通知,要从香港赶回来……开会。”
所以,才会等到这么晚;所以,不能尽兴狂欢。虽然他真想不顾一切,就把她压在办公桌上,狠狠欺负个够!但,这是办公室!在公司,他们应该只有职务上的来往,这是他坚持的!而所有坚持,却常在似水的柔情中,慢慢被穿了孔,打了折扣。
娇躯僵住,仿佛成了化石,汹涌情潮迅速消退中。
一阵绝对的安静之后——
“吓!”利仲祈低吼出声。牙尖嘴利的心上人,狠狠咬了他肩头一口!
随即,软玉温香顿失。丁语恬猛力推开了他,跳开之后退了好几步,远远站到办公桌另一边,背转身子,拉好衣裙、整理仪容。
“小恬……”他试图叫她,语气有着说不出的温柔与纵容。
可惜人家不领情。待她转过身来,虽然脸蛋上还有淡淡**红晕,头发也有些乱,但表情已经平静下来。
“我先出去把鸿通电子的资料列印出来。”她力持镇定地说着。
“生气了?”他起身跟过去,才伸手试图要搂她,就被她灵活地闪过了。
“利副总,您这个状况……还是别再动手动脚,赶快静下心,准备开会吧。”她瞄了瞄他明显的亢奋,故意说。
“这都是谁的错?我刚刚就是在准备开会啊。”他斜坐桌角,对自己的“状况”一点也不介意,满不在乎地说着,“哪知道有个魔女突然进来勾引我?魔女又性感又火辣,主动投怀送抱,我当然无法抵抗。”
可恨!要是知道他晚上还有会议,她怎么可能像他讲的,这么……这么……
“利仲祈,你住口!”羞愤交加,粉脸红通通,她转身就走,“不跟你说了。”
这个可爱又可恶的丁秘书!
没关系,先让她离开,他还有正事要忙。
等忙完了,晚一点……她就该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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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黑的眸中,依然燃烧着幽幽的火。又怜又爱的目光,一路锁定她的背影,紧追不放。
办公室重新落回寂静。
丁语恬的上班时间,原则上是早上九点到下午六点。
“原则上”的意思,就是有点弹性没关系。事实是,她就算睡到中午,吃过午饭再来上班也没关系,爱几点下班也是她的事。
什么工作这么凉?
她其实有个很炫的头衔,叫“董事长秘书”。不过,这家公司的董事长身体不好,早已处在半退隐状态,公司营运状况也渐渐在走下坡,相对来说,员工的前途堪虑之际,也享有非常大的自由。
但丁语恬没有真的摆烂,她每天还是准时上下班,风雨无阻。不知情的人光看外表,可能会以为她在什么大企业任职,是位高权重的女强人,不过其实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么大的办公室,空荡荡的,职员只有寥寥几个。懒洋洋来上班,慢吞吞吃个早餐,逛逛网路、收发信件就混掉大半天。下午就喝个下午茶、大家聊聊天交换一下八卦,提早下班去买菜或逛街,一天就这样过了。
一开始,根本不是这样的,至少五年前她来应征时,状况完全不同。
那时她刚大学毕业,到这个位于精华地段的大办公室时,是怀抱着崇敬的心情,戒慎恐惧地来的。一身刚买的套装、高跟鞋不太舒服,冷气冷得她微微发抖。总之,就是局促不安。
面试她的,是个慈祥和气的太太。头发是漂亮的银白色,身材虽福泰,但脸庞依稀可看出当年是个美人。她的笑脸,了语恬至今闭上眼睛就能清楚回想起来。
“才二十二岁?好年轻,刚刚毕业的?”太太笑咪咪地看着她,闲话家常似的聊着,“这个工作一开始可能薪水不高,做的事情也很琐碎,可以吗?”
“能在‘晋纺’这样的大公司上班,是我的心愿,我想一定可以从中学习到很多宝贵的经验。”丁语恬还是正襟危坐,一板一眼地按照前一晚背好的台词回答。
面试的太太愣了一下,然后,笑得更慈祥了。“别这么拘束,就当跟我聊聊天吧!放松一点,别紧张!”
聊天?面试工作当聊天?即使丁语恬初出茅庐,也知道没这么好的事。她甚至悲惨地想着,一定是自己的经历、能力不受青睐,对方才会这么漫不经心吧?
没想到隔天,丁语恬正要准备去下一个面试时,就接到慈祥太太打来的电话。
然后她被录取了,开始上班。
然后她才知道,那位面试的太太,正是董事长夫人。
本来多年来一直由夫人担任董事长的秘书,但因为近年夫人身体不好,所以打算找个帮手。丁语恬被录取的原因也很不专业,就是夫人看她顺眼,这样而已。
“这孩子很乖巧、很端庄,我看第一眼就喜欢。”之后,夫人多次笑咪咪地这样说。好像有没有能力、会不会中英打字都不重要,只要长相讨喜就好。
了语恬这一做,就做了五年多,是公司待最久的员工。看着公司从营运正常到渐渐萧条也就罢了,最痛心的,是看着当初笑容温暖和蔼的夫人,被病魔一点一滴摧残,还要乐观地安慰身旁的人。
待她慈蔼如母的董事长夫人,从头到尾不曾摆过架子,或给员工一点点脸色看,总是嘘寒问暖,把她当子孙辈一样疼爱……这么温柔的长者,发现得了癌症之际,居然没有子孙在身边照料。
关于董事长的家事,千丝万缕,似乎有着说不完的故事与恩怨,但丁语恬谨守本分,从来不曾多问过一句。有钱人家的想法与生活,根本就不是她能完全了解的。
看着日渐消瘦、沉默的董事长,看着年迈的他在老伴生病之后的憔悴与老态,丁语恬早就下了决定,她会一直为这个给了她第一个工作的长者效命。
所以,她每天依然打扮的整整齐齐,按时来上班,也不会在工作时间看自己的书,做自己的事;就算没人在乎了,她还是这样严格要求自己。
这样的做法,很多外人无法理解,比如她的朋友蒋叔苓。
灿们是在某场时装秀上认识的。她代表公司出席,因为晋纺有赞助这场秀;而蒋叔苓,则是数量惊人的名媛其中之一,各大派对秀场都看得到,那是千金小姐们的社交活动与场合。
而那天的秀实在乏善可陈,导致座位被安排在隔壁的这两人,从客套寒暄开始,居然越聊越投机。
丁语恬至今还是不太理解,为什么一向眼高于顶,心高气傲的蒋叔苓,会跟她这样一个非千金、非名媛、非名模也非艺人的小人物主动攀谈,进而交心。
蒋小姐这辈子从来没有打过一天的工,高中毕业后到美国读大学,还没毕业就跟男友闹出人命——当然不是凶杀案,而是怀孕了——年纪轻轻结婚,婚后养尊处优,小孩有保母带、家事有佣人做、出外有司机接送,也难怪她觉得结婚很好,一天到晚鼓吹好友丁语恬快快加入行列。
“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好命呀。”丁语恬会温婉地这样说。
“别人我不管,但你可以!”蒋叔苓非常坚持,“你的条件够好!一定可以的!”
究竟“好命”要什么“条件”?丁语恬也不懂,只好沉默以对。
“喂,你还在那边吗?”千金小姐有点不耐烦,“要不要出来吃饭?已经中午了。”
看看钟,已经下午两点多,才是蒋叔苓起床、梳洗打扮完毕、准备吃午饭的时间。上班族如她早已经吃完、午休过,在上下午的班了。丁语恬叹口气,“叔苓,我在上班呀。”
“反正你没什么工作要做,也没人管你,不是吗?”蒋叔苓语气不屑,“你们公司不就剩你一个人在上班?难道还有别人?谁?”
“所以我不能走,因为只剩我了嘛。”丁语恬顺着她的语气,柔柔说。一面看着一个高大精瘦的身影走进办公室,她压低声音,“有人来了,我先去忙,抱歉啰。”
“到底是谁嘛?还会有谁去……”嘀咕询问的话声,在电话挂断后顿时消失。
遥望着那身影快步走进主管办公室,丁语恬的心跳顿时紊乱了几拍。她整理好手上的文件、资料,起身抱着一叠文件夹,也跟着进去。
办公室内,某人脸色不佳,表情超严肃,正专注在眼前的电脑萤幕上,目不转睛,浓眉深锁,看也没看她这个俏秘书一眼。
每次都这样。丁语恬抿了抿嘴。
“副总辛苦了。这次开会顺利吗?”婉转甜美的嗓音,谁听了都非常舒服,但某人还是毫无反应。
“这几天的文件都整理好了,请副总过目。”再接再厉。
“放着就好。”总算有点进步,但只是随便咕哝几个字,没看她。
“副总吃过中餐没有?要不要帮副总带点吃的回来?”还是恍若未闻、石沉大海。
“那我可以先走了吗?有人约我喝下午茶。”她故意说着。
“嗯。”
人都在他旁边了,还讲了这么久的话,他摆明了没在听。去开会整整三天,回来还这个爱理不理的样子,丁语恬气得把文件一搁,转身就走。
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扣住了。
丁语恬咬着唇,忍着想挣脱的冲动,故意把嗓音压得平平,“还有什么吩咐吗?利副总。没事的话,我就不在这里烦你了。”
“生气了?”身后的男人问。
还问?换成是别人,早就不理他了!这个阴阳怪气的讨厌鬼!丁语恬又咬住下唇,不肯回答。
“开会不顺利。抱歉。”他手一使劲,娇软身子就被拥进男性坚硬的怀抱中。他的脸埋在她发际,汲取清淡又甜美的气息。
大概真的很不顺利吧,要不然,他不会轻易在办公室里和她有这么亲密的接触。
“工作不顺,可以跟我讲啊,为什么每次都这么闷?”她幽幽抱怨着。
他低声咕哝了几个宇,根本听不清楚。
“我在这公司比你待了更久,知道的也比你多,帮你的忙就是我的工作,可是你老是这样……唔……”
柔柔的抱怨还没有说完,就被吞没了,顿时,办公室内陷入暧昧的沉默。
他的吻火热而急躁,仿佛怕她下一秒钟就要消失。丁语恬柔顺地迎入他的野蛮侵略,双臂舒展,软软攀住他的肩,任由昏眩的感觉淹没自己,什么都不想了。
就像第一次被他深沉难解的眼眸注视时,那种无法言说的感觉。知道危险,却无法逃开。他是一匹沉默而危险的狼,而她就是猎物。
猎物没有逃,只是心甘情愿的被征服。软绵绵被抱在怀里、恣意亲吻的时候,丁语恬在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会如此傻、又如此甘愿呢?她明明是个有头脑、有手腕的能干秘书。
“谁要约你出去喝茶?”他抵着她被吻得柔软嫣红的唇,凶凶地问。
噢,原来刚刚有在听啊?丁语恬嘟起小嘴,“你不是不在乎吗?不是叫我去?”
“上班时间,你想去哪里?”还是凶凶的。
“那请问利副总,上班时间,可以这样占秘书便宜吗?”
娇嗔甜蜜蜜的,哪个男人听了,不乘机多占一点便宜?利仲祈一偏头,再度吮吸那张宜嗔宜笑的樱唇。
他全身都是硬的。短发、五宫、轮廓、肌肉、脾气……硬得跟石头一样。在他面前,她除了软成了一摊泥,别无他法。
还有一个地方,也越来越硬,让她全身都热起来,尤其脸蛋……
“别这样,还在办公室呢。”在情况快失控之际,她挣脱那太过火热的缠吻,轻喘着,小手推抵着他的胸膛。
利仲祈扯起嘴角,带点嘲讽地苦笑。“怎么可能忘记?”
成堆的公事、文件,始终没有起色的营运,身体已经衰老虚弱的董事长……利仲祈即使再努力,却仿佛像在用筛子捞海水一般,始终无法有效地挽救颓势。
时间,快要不够了啊……他的焦躁与烦闷显而易见。
她是他最脱轨的意外。不该分心、不该招惹的,自己却像飞蛾一样,无法克制地扑火。
热情暂时冷却,利仲祈的浓眉又锁了起来,瘦削的俊脸上,又是那心事重重的阴郁。
丁语恬忍不住,伸手轻轻抚过他的眉、他如刀削的鼻梁、他薄薄的、刚刚亲吻过她的唇,无限温柔,无限心疼。
“别皱眉了,总会有办法的。”她轻轻说。“我会陪着你,别一个人想太多。”
他只是搂紧怀中娇软的人儿,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