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请相信我1(1 / 1)

第161章 请相信我1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已是深秋了。

呼啸而过的风声,仿佛鬼号嚎一样,带着冬天将至的寒冷气息。不远处的树木,已经开始凋残,黄色的树叶,落了一张又一张,然后一小堆一小堆的,随风而小跑起来,很快,没踪无影。

这几天程一鸣去了上海出差。

他要去一个星期。

那天天刚蒙蒙亮他就出门去,要赶到机场,乘坐早上的飞机到上海。上午快十一点的时候,程一鸣打电话,告诉我,他已到上海了,刚刚下的飞机。

报一声平安,简简单单的几句平淡得像白开水那样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我一颗心就暖暖的,一种神秘的,说不出所然的喜悦感,突然的就在血液里滋长着,美妙的,麻酥的,醉人的感觉。

恍惚间,我又嗅到了爱情的味道。

尽管,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爱情。

程一鸣不在家的日子,我只觉得空荡荡的。这半年来,我已习惯了程一鸣这个人的存在,哪怕他不爱我,可忽然在眼前消失了,我还是觉得一颗心很失落,像是少了些什么似的,患得患失。

晚饭后我无所事事。

坐在露台里,喝着咖啡,一边仰头望向天空。此时天幕里有一枚初升的月,弯弯的,黄黄如半只柑橘,偶尔能看到几颗星,稀稀疏疏的分散在漆黑的夜空里,夜风凉而幽深。

我想,此时程一鸣在干些什么呢?

会不会正在上海的酒楼房间里,站在窗前,像我一样看星空?有一瞬那,我想抓起电话,打到上海,学了张爱玲笔下的《倾城之恋》,那个花花公子哥儿范柳原,问他:“程一鸣,你窗子里看得见月亮么?”

想归想,我有贼心没贼胆,毕竟这个行动比较变态,还不是一般的变态,是超级的变态。而且几个月前在香港,我做过了这个超级的变态的勾当,没用。

如果我再这样做了,程一鸣会不会以为我吃错药?

正在乱七八糟乱想之中,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我接过了,刚说“你好”,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她怯生生地说:“拉拉姐,是我。对不起,我……我能不能麻烦你?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所以……所以想到了我。”

我觉得声音熟悉,可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了:“请问,你是”

那个年轻的女子说:“拉拉姐,我是邓冬雨。”

我一愣:“邓冬雨?”

邓冬雨的声音带着哭腔:“拉拉姐,如今我在城西派出所,你能不能把我保释出去?我真的没有法子,不知道找谁好。拉拉姐,求求你了,求求你把我保释出去。”

放下电话后,我想了一下,还是去了城西派出所。

原来,邓冬雨去了一家日本料理店做“女盛体”。她运气不好,做“女盛体”的第二天,有人举报,因为有色\/情之嫌,那间料理店给封查了。

料理店被拘留,在场的所有做“女体盛”的女孩子,被叫到派出所里接受批评教育,末了,要找人拿五千块钱的罚金保释出去。

到底这事很不光彩,给亲朋好友知道了,会永远抬不起头来,邓冬雨不知道找谁保释她,也没有五千块钱交罚金,不得已,只好打了电话给我为什么要找我?邓冬雨说,凭直觉,我会帮她。

眼前的邓冬雨,好像缩小了一圈,她的脸更尖了,嘴巴耷拉下来,一改曾经的妖娆与妩媚。她的一张脸不施粉黛,身上穿着朴素,白色T恤,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球鞋,看上去清纯得像校园里的大学生。

从派出所出来,邓冬雨低头,不敢看我。

她小声说:“拉拉姐,对不起,麻烦你了。”她踌躇了一下,又再说:“拉拉姐,我现在没有钱,那五千块钱罚金,以后我再还给你。”

我说:“好。”

邓冬雨又再踌躇了一下,涨红着脸,嗫嚅:“拉拉姐,能不能再借两块钱给我?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我……我想要两块钱坐公车。”

“你家在哪儿?”我说:“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拉拉姐,不用麻烦你了。我家……嗯,我家很远。”邓冬雨连忙说:“我如今要到市医院去看我哥哥,市医院离这儿也很远,就是坐公车,也要一个多小时,我自己坐公车去就行。”

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是不是?

我说:“我还是送你吧。”

邓冬雨低着头,小声说:“拉拉姐,谢谢你。”

上了车,我问:“你哥哥的病怎么样了?”

邓冬雨红着眼眶说:“我哥哥”顿了一顿,她又再说:“拉拉姐,不瞒你说,前些日子,为了完我哥哥心愿,我义无反顾地嫁给他,做了他的妻。在这个世上,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是这个世上最爱我,最疼我的人。他待我这么好,我不能没良心是不是?我只希望他能够活得长久些,开心快活些,不能带着愦憾而去。”

邓冬雨抹了眼泪,又再说:“我哥哥确实是很开心,只是,他……他如今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回家住没多少天,因为实在痛得无法忍受,只好又去了医院。医生说,身上的癌细胞已然扩散,可能熬不到冬天了。”

为了医治邓朴生的病,邓冬雨已是山穷水尽。

她大学毕业没多久,在健身俱乐部教跳舞,薪水不高。没办法,她只好去了一家日本料理店做“女体盛”,因为做“女体盛”收入高。

但“女体盛”,也不容易做。

在上岗之前,要经过一个星期的训练,训练的目的,是要锻炼坚韧不拔的毅力。

在一间房间内,把身上的衣服全脱了,然后静静地躺在地板上。再接着,训练师在身体上的六个部位,各放置一枚鸡蛋,要求静躺四个小时,保持着鸡蛋原位不动。

在静躺的过程中,训练师不时地往身上洒凉水。其间只要有一枚鸡蛋从身上滑落,计时器立即转到零位,训练还得重新从头开始。

这训练好不辛苦,仿佛受刑那样,直躺躺地在地板上一动也不动,长达四个小时,甚至时间更长。通常训练一天下来,无都是身,或心,感到疲惫不堪,四肢僵硬得就像上了石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