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欲罢不能2
傍晚的时候,我从大厦走出来。
远远看到程一鸣穿了白‘色’的衬衣,休闲‘裤’子,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他那辆灰‘色’卡宴旁边,他‘交’加双臂,抬着眼睛,似笑非笑地朝我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金‘色’的夕阳照着程一鸣一张充满魅力又无比帅气‘迷’人的脸,高而修长的身型坚韧,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轻松且敏锐的气质。
跟我一起走出大厦的庄虹虹眼中全是羡慕,眼睛绿油油的,“哇”了一声说:“拉拉,你老公来接你了。看来你手臂受伤,真的不是遭遇家暴,真的是因为昨天晚上上卫生间的时候地滑不小心摔了一跤!”
我白了她一眼。随后,我朝和一鸣走过去。
程一鸣为我打开了车‘门’。
我说:“谢谢。”
程一鸣摇头,笑着说:“不用客气。”
程一鸣这个“丈夫”做得很不合格,但他作为一个男人,还是‘挺’不错。我左手臂的小夹板拆下来之前,他义无反顾的照顾我,天天送我上下班,给我热敷,按摩,上‘药’,除此之外,还给我熬中‘药’。
服中‘药’要忌辣腥,程一鸣也细心,吩咐红姐给我做些清淡的饭菜。
于是红姐天天换着‘花’样给做饭菜。
有时候是炒时蔬菜,有时候是煮水果菜,有时候是熬营养粥,那些平淡无奇的主料,经红姐的手一料理,顿时变成‘色’味香皆全的盘子中餐。
受人照顾的感觉真好,有着‘女’皇般的感觉。
我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很温暖。我喜欢这种温暖,也贪婪这种温暖,仿佛徐徐的‘春’风,很幸福的感觉。
这感觉,让我悲观绝望的心重燃了翼盼。“劈哩叭啦”的,仿佛种子在‘春’天里生了根,发了芽,短短的瞬间,杏‘花’开了梨‘花’开再到桃‘花’开,而自己整个人,就醉在那一窝‘花’香里,走也走不出来。
程一鸣是我的‘诱’‘惑’,就像毒‘药’,让我‘欲’罢不能。我是爱程一鸣的,从第一眼见到他,就不可抑止地看上他。
真的,很爱。
既然爱了,就爱了,自己作不了自己的主,是不是?
是不是?
我一直没有问起程一鸣,他跟邓冬雨是什么关系。我不问程一鸣,但并不代表我不想知道事实的真相。寒倾落说得好,这种事儿,宁可杀错不可放过,泼‘妇’骂街也好,一哭二闹三上吊也行,这样可以给狐狸‘精’颜‘色’看。
我不敢给狐狸‘精’颜‘色’看。
但找狐狸‘精’了解事实真相也没什么不可。
左手臂的夹板拆下来后,我去了健身俱乐部。去得太迟,学跳伦巴的那些‘女’孩子们早已‘走’光了,就剩下邓冬雨独自一个人在健身房里跳舞。
在带着淡淡的哀伤悠扬的曲调中,邓冬雨不顾一切,疯狂地舞动着自己,像发泄什么似的,扭胯,捻步,抖肩,黑‘色’的吊带裙疯狂地飘舞着,这使她看上去更像一只垂死挣扎的蝴蝶。
后来邓冬雨累了,瘫坐在地上。
我走了过去,蹲在她跟前:“你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邓冬雨抬起了一双茫然不知所措的眼睛,看着我,然后她就哭了,哭得很伤心,很绝望,很无奈。
她边哭边说:“我哥哥病了,他快要死了。他得的是黑毒瘤,一种不常见,但非常致命的皮肤癌。那是一种先天不幸的家族病史,医生说,那是遗传病,应该在十八岁以前就尽量避免在太阳下直晒,否则会晒出导致恶‘性’肿瘤的黑斑,到了成年后才会发病。爷爷去世的时候不到四十岁;伯父去世那年,才三十六岁;父亲活得长一点,四十二岁。但我哥哥,今年才三十岁,他身上的癌细胞已然扩散,医生说,活不了多久了。”
我吓了一跳:“黑毒瘤?先天不幸的家族病史,遗传病?”我担心地看她:“邓冬雨,你”
邓冬雨着眼泪说:“我跟我哥哥不是亲兄妹,所以我不会遗传这病。”
邓冬雨的哥哥叫邓朴生。邓冬雨刚出生没多久,便给父母装在一个小纸箱,扔在小镇的大桥下面。八岁的邓朴生跟村里的大哥哥去小镇赶集,路过大桥,听到哭声,好奇跑了过去凑热闹。
小小的邓冬雨躺在小纸箱里涨红着脸,哭得气若游丝。
旁边转着看的大人摇头,叹息,哪有这样狠心的父母?既然把孩子生出来了干嘛还要抛弃?这孩子多可怜,哭了大半天了,估计也是饿了。
八岁的邓朴生,居然把饿的奄奄一息的邓冬雨抱了回家。
邓朴生的父母老实憨厚,收养了邓冬雨。
他们说孩子养大了,给邓朴生做媳‘妇’。村里穷,小伙子不容易娶上媳‘妇’,何况邓家有遗传的黑毒瘤病?
还有,当年邓朴生出生的时候他老妈为了省钱没去医院生,在家哭了三天三夜才把邓朴生生下来,邓朴生卡在老妈肚子里的时间太长了,出来的时候全身变成了紫‘色’,差点死去。
很来人没死,脑子卡得有点不灵光,反应不如别人快。人家小学读了六年,邓朴生读了十年,上初中念了一年多就念不下去,老师讲的数理化他听得一塌糊涂,英语26个字母永远记不全,只好缀学在家放牛。
邓朴生虽然反应不如别人快,但他很爱邓冬雨,把她当了宝贝一般,处处护着她,别人欺负自己不打紧,不过是一笑了之,但欺负邓冬雨就不行,邓朴生会拿着砖头追到别人家里闹,非要别人给邓冬雨赔个不是不可。
邓冬雨刚好和邓朴生相反,人聪明,喜欢读书,每次考试,总是拿全班第一,甚至全年级第一。
邓冬雨上了小学,初中,高中。
后来又考上了大学。
考上大学的时候,父母已去世。家里所有的亲戚都反对邓冬雨去读大学,他们说邓冬雨读了大学后会抛弃老实巴‘交’的邓朴生,不肯嫁邓朴生了。
这个时候邓冬雨才知道,原来她是邓朴生的媳‘妇’。邓冬雨爱邓朴生,很爱很爱,但那不过是妹妹对哥哥的爱,而不是男‘女’之间的爱。
邓冬雨知道自己欠邓朴生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但是要她嫁给邓朴生,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