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三章 表演(二)
(伯父病了,陪了去医院检查,情况很糟糕,跟咱家老爷子一个病,而且更加危险,还不到七十岁,瘦得一把骨头,这才两个多月没见,就成了这个样子,看着叫人心酸。
家里的顶梁柱,一旦倒了,家庭就要散掉。
伯父很乐观,情绪不错,希望老天保佑,尽快将手术做了,能恢复健康,维持个五年七年的也成。
保持了三分之一的全勤娘,就要走远了。
另外普及一下武器装备知识:九七式步兵迫击炮,射程两千八百五十米,因为鬼子战术问题,大多这样的装备,都在二线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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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与温暖互相搏杀,惨烈的战线不时移动,倒下的尸体化为露水,结为坚冰。
水汽升腾,让每一次出入门户,都在进行一次洗礼。
外边滴水成冰,里面温暖如春。
樊阿水走了进来,招呼了张虎臣进了卧室:向导招了,他是给人买通了,带我们走高家窝棚下边的那条深沟,但是有没有埋伏,他不知道。
这位角头老大说得简单,看他身上弥漫的血腥味道,就知道这位向导肯定已经是生活不能自理了。
绺子里的汉子,下手凶狠毒辣,尤其是那些对自己抱了坏心思的,只要觉得有苗头,管你有没有证据呢,先下了黑手再说。
那他有没有说。他的上线或者是下线都是谁?
他靠着的关系。是码头仓库的威二爷,给他安排了路线,其他的他不知道。樊阿水说得如此肯定,自然是有绝对的把握。
“这个威二爷是干什么的?”张虎臣不知道这里面涉及到的关系。
“以前是跟码头上的商行里混的,俄国人手下的跑腿,后来靠了这些毛子商人,得了势力,发起来了,对外也敢称爷,出了滨城试试。爷们儿让他吃屎他都得说香的。”樊阿水毕竟是江湖上混了多年的角头老大,叱咤风云的绺子山爷,身上带着的威风,跟普通绺子好汉。绝对不同。
“六叔,您跟他有过节?”张虎臣以为,这是两人的矛盾,这个威二爷,要么是吃过樊阿水的苦头,要么是受了人指示,当了出头鸟。
“这样的小货色,平时爷们儿拿眼角都不带瞧的,既然敢伸头,就要剁了他!”樊阿水的性子。跟绺子里的普通汉子一样,受不得委屈,尤其是在握着势力的时候。
“他说的路线,就是在高家窝棚那段?”张虎臣问道。
“是,那是个河口,不过马家沟子改道了,冲来了大片农田,这里就废弃不用了,过了个桥,就是一条滑坡的深沟。从那里可以直接伸到滨城郊外的仓库区,以前俄国人在那里弄过码头,可以直接进入中央大街尾头,中间隔了不远,就是正街头。那里有大片的平房,都是群苦哈哈。是齐家三兄弟的地头,他们经常利用这地方,在那边运输些黑煤和散货,勉强糊口而已。”樊阿水眯着眼睛说。
“让我想想,刚才经过那边的时候,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恩,在沟边上有几个单独的房子,因为垒了石头墙,所以我有印象,三两个在沟头,一个在沟尾。”张虎臣说着,就想起来不对劲了,大冬天的,这些人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不在家里猫冬,他们能上哪去呢?
也许,他们都给鬼子弄到了别处,这些房子都用来藏人了!
古怪的是,刚才兽化骷髅,却没有发现任何生命迹象,真是琢磨不透啊。
“是啊,如果真的有问题,我们的人在那里给人堵了,这些精锐都要折在里面,那才是糟糕。”樊阿水还是笑着,不过,这一次眼里就有些冷了。
“那您是怎么个想法?”张虎臣问道。
“刀枪对刀枪!既然想撤了咱的盘子,就要有给当头砸炮的觉悟,爷们儿可不是一脚踹不出屁来的瘪三!”樊阿水态度很坚决,神情里带着的,都是冷酷与残忍。
“六叔,可不敢冲动啊,他们如果有了防备,咱们硬干可要吃亏的!”张虎臣疵牙一笑,劝解着说道。
樊阿水是给气糊涂了吧!哪敢这么横冲直撞的,那还不得折了本钱?
跟张虎臣想的不一样,樊阿水就是再憋气,也不至于拿了自己的老本,去跟这些家伙硬抗。能在江湖上混了一段时间,肯定不会因为一口气,去跟别人拼老本。
“傻小子,你以为咱们爷们儿都是傻蛋么?怎么能让这些混蛋占了便宜,他弄他的,我打我的。”樊阿水拿了烟袋锅子,点了点张虎臣,哈哈大笑着说道。
“六叔,您可别拿这事情开玩笑啊,咱们可是本钱少,吃不得亏!”张虎臣知道,樊阿水不能干出来这样的愚蠢事儿,别看他掌握权势多年,却是一点都不糊涂,绝对不会随便牺牲任何一个兄弟,所以才能将队伍经营得如铁打的一般。
“在江面上,打他一家伙,然后撤退,他们就是有埋伏,也捞不到咱们的影子。”樊阿水久经风浪,这点龌龊事情,他都没放在心上。
“那么远的距离,怎么打?如果晚上有了风雪,更是不顶用,放枪听响是没用的!”张虎臣摇了摇头,不同意。
“哈哈,你小子以为六叔混了这么多年,都是白混的么?咱们带了从警备团手里缴获的迫击炮,耗了六箱子弹药练出来的炮手,绝对指哪打哪,毫不含糊,本来是想在滨城炸了他的警备司令部的,既然他们想挖了坑让咱掉进去,对他们也就别客气了,直接轰他娘的!”樊阿水冷森森的笑着。心里不知藏了多少暴虐。
对张虎臣这个小辈来说。樊阿水还不至于在孩子面前摔脸子,那是丢他自己的身份。
“如果六叔信得过我,我可以带兄弟到里面掏他一家伙。您在外,我在内,有机会的话,还容易得手!”张虎臣见樊阿水已经决定了不去闯这陷阱,就提了话头。
“不行,你不能进去里面冒险,冰天雪地里面,是咱们的天下。城市里面鬼子太多,你要是在里面出了事情,老金绝对要跟我翻脸,我可不能对不起老兄弟。”樊阿水摇了摇头。不肯同意。
他不知道,城内还有没有埋伏,声东击西的策略,是个人就知道,如果自己在这边闹得欢实,里面还有一层陷阱,那么在敌人地盘里面,翻出花的机会,实在是太小了,最大的可能。是血本无归,这样的事情,他的心腹都不舍得派出去,何况是何金银的心头肉。
特么的七道岭的老金,可不是个好说话的,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侄子给人掳了,还不知道要疯成什么样子呢!
这老东西,别看平时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温和的好象教书先生,但是。骨子里的凶狠,是天生的残忍,江湖上号称血衣郎,可不是说他爱穿红衣,而是身上披了敌人的鲜血。拿人命堆起来的威风。
自己可不想让他念叨着,绝对是半夜睡不着觉的。只要想想,就打激灵。
当初那些在自己队伍里面摸出来的祸害,无一不是给他掏了肚肠,嚎了半天才死,那种腥臭冲到脑门的感觉,绝对不愿意再经历一回。
作为七道岭的少爷,何金银的心头肉,如果何大当家的知道了,樊阿水让孩子闯进敌人的老窝里面扑腾,樊阿水的脸面也别要了,干脆一头撞死去球。
“六叔,我在滨城有人手,外边也有,早就计划着要大闹一场,原本我自己就要弄他个天翻地覆,更何况这一会有您的人马策应,我的把握就更大了,有您给咱帮手,牵制了鬼子的注意力,说不定还能真的搞出来些名堂,反正这几天,鬼子是别想安生了。”张虎臣笑了笑,看樊阿水没什么表情,就接着说道:“六叔,说句得罪人的话,您这回闯进来,可不单是鬼子想要害您,内部恐怕......嘿嘿。”
张虎臣这是憋着坏,要转移话题呢!
“你小子到是个开了窍就精灵如鬼的,这事情说起来丢人啊!”樊阿水苦笑了一下,将烟锅子敲了干净,拍了下大腿:“操蛋啊!自家兄弟里,竟然出了个跑栏的牲口,说出去的话,是丢我樊阿水的脸!”
“六叔,我带人进城里,伺机而动,你带人在这边弄得热闹些,最好是在撤退的线路上,安排些人手打狙击,不是留人,而是留些手榴弹,拉上绳索,只要后边有人追过来,就给他吃顿热乎的。”张虎臣用这个办法,害了不少人命了。
绊雷?这东西我们到是富余,以前都是埋在林子里面当警戒的,那时候,手雷有个拴的地方,树杈啊,木茬啊,都能挂住线,在雪地里面弄这个,还真是第一回!樊阿水成功的被张虎臣带歪了楼。
“简单,线放长点,雪里插上短杆子,手雷和插杆都倒点水下去,成两坨以后,随便使点劲头,就能拉出牵引环。”张虎臣将自己弄这个的经验说了出来。
樊阿水看着张虎臣满不在乎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你小子,将我带沟里去了,不行,不能让你冒险。”
“六叔,您可以装得笨点,假装不知道么?”张虎臣哀求的说道,扮成了可怜样子。
“不行,我可不想让老金埋怨,到时候不是你倒霉,你也不能给我顶缸!”樊阿水是决不松口的。
“鬼子让我吃足了苦头,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而且,我有能力去报!”
“就凭你这几个半人?我这大队人马,都不敢将所有本钱都投进去。”樊阿水对张虎臣的力量,不怎么看好。
“我的兄弟,都是好手,普通的战士都赶得上那信的水准。”张虎臣觉得,自己被小看了。
“不能放你去虎口里拔牙的。你就别想了。否则老金问起来,我可没脸在他面前回话了。”樊阿水摇了摇头,依然不同意让张虎臣冒险。
“六叔,我从鬼子手里逃出来,第一仗就坑了他二十个人头,步兵炮一门,机枪两个;第二仗邻敲碎打的,灭了不下十五个;后来追上来的飞机,伞兵,给我们收拾了不少。这一路上,死在我们这帮兄弟手里的鬼子,差不多靠百了。”
“您还别不信,前段时间。我去给望江屯的佟三爷拜山,就送了十套装备,一水的三把式,连刺刀和子弹盒都是齐全的。”
“六叔,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赶了野猪满山疯跑的傻小子了,我已经长大了,是绺子里的爷们儿了!”
张虎臣站了起来,豪气的话语,带着激动人心的力量,到是让樊阿水笑了起来。
“你小子。没想到还出息到了这个程度,既然你愿意帮手,那好,我就给你牵制这些家伙的注意力,风大雪急,他们追不出百里,就要拉稀!我不能给你争取到太多的时间,也就是两个时辰左右,不过,你也别将六叔看得太高了。以六叔的名头,也不可能拉来太多的战士,这次的埋伏,说不定都是国兵而不是宪兵,到时候。你在城里的压力就大了。”樊阿水笑着说道。
“您太谦虚了,警备司令部应该全体出动。欢迎您才是!”张虎臣哈哈一笑,对樊阿水的客气,表示了小小的马屁。
“不用拍马屁,六叔也给你牵扯着鬼子捉迷藏。不过,要是时间长了,鬼子可能不会追得太远,到时候,六叔就自己回山了,还有一裤裆的粑粑没擦干净,就不回来给你助阵了,你不能太过贪心,不管事情成不成,搂一笊篱就走。”
“您是行家,听您的,不管里面的情况如何,都是这一晚上的买卖!”张虎臣憨厚的笑笑。
樊阿水的意思,是让张虎臣不要冒险去营救自己的小舅子了,如果有可能,弄点响动就走才是上策。
他比张虎臣清楚,自己势力中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自己也当好人当得太久了,许多人都忘记了绺子里面讲究的情义,只剩买卖了。
从粮台进入到绺子里面以后,做生意比截道多,收山货比砸窑多,自己带着的兄弟,都给安逸的生活,磨平了爪牙,少了血性。
满是血腥的汉子,雪亮的钢刀,成了好好先生,做了买卖商人,刀子都生锈了,得找机会见血。
绺子里的好汉,习性比较像狼,平时不轻易下口,总是在反复的试探里,寻找敌人的弱点,扯下口皮肉,总要吃得干净了,才继续进行下一次的攻击准备。
长时间的没有战斗,则会造成血气回落,士气消磨,队伍也就剩了架子了,没有了那种凶狠和剽悍。
另外,占了白山黑水的鬼子队伍,也是庞大到让人恐惧的力量,盘踞在城市和铁路,公路编织的区域,哪怕是在力量衰减的时候,也不是绺子里的好汉能够悍动的。
在跟鬼子的战斗里,最不可缺少的优点,就是耐心。
如果论耐心,剑侠世界里,张虎臣收来的猞猁,是自然界里富有耐心的猎手,它们能为了一次攻击,在一个地点枯燥的等待三四天都不觉得无聊。
同样,这些老江湖的信息如渊似海,城府如潭水般深远,跟这些老江湖相比,自己还是太嫩了。
感慨完了以后,张虎臣起身,跟樊阿水拿了地图,商量如何对即将开始的战斗,互相配合的问题。
“预定的攻击时间在午夜,您这边最好是在午夜之前,对高家窝棚一带,发起攻击,还是那句话,规模声势要大,但是不要抵近攻击。”张虎臣说道。
“你这个毛头小子还来教我这个老头子打仗了?你自己注意安全才是真的,能不动枪,就最好不要动枪,你手边有没有玩短刀拿手的汉子?”樊阿水还是不怎么放心,让张虎臣自己去滨城里面冒险。
“不敢,不敢,六叔您是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的老江湖了,咱就是凑个热闹,一时没管住嘴。”张虎臣干笑着说道:“有一个耍刀把子的。就是这个盛隆兄弟。是有名的快刀手。”
“是么,兄弟如果方便,露几手看看?”樊阿水看这憨厚的汉子,跟那信在那边聊着很热闹,一时没去管他,听张虎臣这么一说,到是来了兴趣。
盛隆在荣耀徽章里说:“怎么拿咱当成了打把势卖艺的?”
“你这里打得越好,我这里就谈的越有优势。弄得漂亮些,要花式,快速。水泼不入的架势。”张虎臣出着主意。
水爷既然想看,咱就耍几下给您看个乐子!盛隆的后腰里别着短刀,平时就是用这东西,来雕刻木块。锻炼手感的。
暴龙防卫刀,质地120,品质绿色精美,攻击力89,攻击速度提升百分之十五,有可能造成撕裂效果。
短刀扬着在手间盘旋几下,突然灿烂开满手的刀光,如莲花样的形状,渲染出去开,转变成了细碎的刀影。仿佛一朵朵飘舞着的落英。
虽然盛隆的身形不动,但是刀子却盘旋在了满身,几乎达到了通身是手,花开如塔的境界。
上下盘动的双手,让刀光在手臂间快速的流动着,缭乱得仿佛有几条手臂一般。
“好手段,一次可以斩出多少刀?”樊阿水也是行家,问到了根底上。
“上次才有了长进,一次可以出六刀。”盛隆收了刀子,脸不红气不喘。轻描淡写的,就撒了个小谎。
以他的本事,一次可以斩出八刀,是上次跟忍者战斗时候突破的技巧,让他的实力也再上层楼。
“不错。有了这样的好手,你到是能有胜算。”樊阿水盘算了一下。总算是点了点头。
“那您是不是得给咱们拖延些时候,才能让咱们多点功夫,将事情做得漂亮些。”张虎臣嘿嘿的笑着,一副赖皮的样子。
“少来卖乖,我带人打响了战斗之后,大概会放六到八轮炮弹,然后就会撤退,算上追逐的时间,鬼子追在屁股后边吃灰,也不过两个时辰而已,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你要攻破鬼子的巢穴,难度实在是太大了。我能提供给你的秘密监狱的地点,也不一定有准,你还是自己弄些情报,确认一下吧!”
樊大当家的手底下人手众多,滨城里的许多秘密,对他来说都毫无价值。
在三江平原混了这么多年,樊阿水仇家无数,但是朋友也是照样众多,就说这警察局内部,从上到下,起码有十几个人与他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所以,警察局自认为隐秘地点的监狱,其实,对樊阿水来说,并不比自家的厨房有多难找。
与自家厨房不同的是,这个秘密监狱是有人看守的。
再有,秘密监狱的存在,是因为本地特殊的环境和条件而成立的扭曲产物。
因为宪兵队的特殊作用和满洲国的特别政治体系,满洲国的警察跟宪兵在互相合作的同时,还有互相监视,互相较劲的意思。
尤其是担任警察局头头的东北本土势力的代表,他们与本地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某人犯了罪名,直接圈禁起来,可以在过手的同时,要下来好处,不用送到宪兵队里,给鬼子上手段弄死。
都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混生活,不一定就是谁家的关系犯了事情,在警察手里捞人,总比在宪兵队的鬼子手里要容易得多。
还有一层关系,跟现代社会里警察创收,差不多的意思,宪兵队每年要求滨城警察局提供的犯人数量也是有要求的,这就需要他们有一个地点,对这些罪犯进行审讯。
警察局的秘密监狱,不单是为了囚禁,更多的作用是逼供。
想要证据就栽赃,想要口供就有刑。
这就是秘密监狱的职责,在这里,连院中的石板缝隙里,都勾画着鲜血如皮肉的残酷,在伸入到院墙内部树干上,都沾染着冤屈与不甘,树叶的脉络里,都流淌着哀号。
“有朝一日,这些小鬼子也要尝到这个滋味!”张虎臣捏了捏拳头说道。
“不,千万别抱有这种相法,对敌人,除非要掏情报,否则,千万不要用刑,尤其是长时间用刑,要知道,绺子里的汉子,喜欢死亡的甘美,而不喜欢惨叫的辛酸。”樊阿水严肃的对张虎臣说:“动手搏命如狮子扑兔,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在最段的时间了,杀掉敌人。”
“是的,六叔,我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对敌人如手下留情。”张虎臣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依老卖老可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事情,你能将小鬼子干得淅沥哗啦的,手上自然有几手硬扎的把势,不过,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敌人,只要是敌人,那么只有你死我活!”
张虎臣深以为然,这都是几十年的老江湖得出来的经验,字字千金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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