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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卑斯山脉深邃清冷的山腹长廊内,穿着全身甲的进化者宛如万年的雕像静立,隐藏角落里的灯光不能完全将长廊照亮,除了一个个静默的进化者之外,其他的地区全都隐入黑暗,偶尔能看到有些进化者身后石柱有被砍出缺口和砸断的痕迹,比起上一次雷格尔来此,这里有了大战之后的沧桑与肃杀。
还是那间摆满艺术品和鼓动的房间,克卢格端坐在那张豪华古旧的办工作后面,一个背影正恭敬站在办公桌之前,这个背影与克卢格有着惊人的相似,同样的肩宽,同样的发型,还有同样的声音,越过昏暗的光线,骇然发现,两个人都是克卢格。
坐在椅子上的克卢格正用怀疑而审视的目光注视着他的替身,这个替身的存在连雷格尔都不知道,虽然雷格尔在他眼中幼稚而无能,并不会影响到他的地位,但天性狡猾的他始终防着雷格尔,现在无能,不代表以后无能,他永远不会信任别人,除了他自己。
替身和他不只是相似,在神韵上也很相近,换做其他人乍一看,会认为克卢格与那替身就像镜子内外的同一个人,大多数时候,都是这个替身出现在人前作为傀儡,他自己始终躲在狭小而隐蔽的地方暗中指挥,犹如潜伏的毒蛇,今天是替身伤愈的日子,上一次厄俄斯突袭本部,误中副车让替身受伤,也让克卢格对自己的安全更加谨慎,三个月的时间几乎没有出过房门,也没有人知道他的伤到底怎么样了,直到今天,替身恢复了健康,他才正式接见几个月以来的第一人。
“上次辛苦你了,我想以后你都会安全的,当然,你的报酬也会如约送到,在这之前,你还需要伪装成我……。”
克卢格看似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手中的老式派克金笔,眼神中暗藏的锋利却始终盯着替身,有时替身干掉了真身,自然就成了真身,他说出这些宽解话连自己都不相信,若不是替身还有利用价值,他早就清除这个潜在的威胁。
“不敢,不敢,为大议长服务是我的荣幸,要不是大议长,我早就死在小镇上了,谢谢大议长为我的孩子报仇,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如果我有了孩子,还请大议长善待她,到时候我知道该怎么做……。”
替身保持着他的恭敬,低头的瞬间,眼神不经意地闪过一丝寒光,抬头的瞬间又恢复到正常的样子,他知道,自己了解克卢格太多的东西,如果克卢格不再需要自己,那必定是他的身死之日,换做别人,他还能想办法对付,但是权势滔天的大议长和举世无敌的神座让他早已绝望,想起当日和厄俄斯决战的爱弥尔,其激烈程度已经超出了人类接受之外的极限,所以他只能恳求大议长放过自己的后代。
替身的话让克卢格微笑了,眼中的杀意一晃而过,不在意的说道:“其实你不必担心,你知道我的一些事儿,如果是以前,你必死无疑,因为莱茵家族不许要外来的血脉掌控,何况你也掌控不住,现在不同了,我的寿命不再是桎梏,澳大利亚方面得到永生的线索,如果能成功,只要我不死,你就不会死,到时候也不需要你扮演我的角色,改变一下容貌,你会有新的生活,你的孩子和女人还是你自己照顾比较好……。”
听得出大议长此时的心情很不错,替身整个人不由地颤抖起来,哆嗦着嘴皮子想要说点什么,千头万绪之下,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感激的点了点头,便等着克卢格后面的任务,他知道,克卢格不会无缘无故的让自己过来。
克卢格很满意替身的表现,不经意的神情消失一空,脸色变得庄严肃穆,认真对替身说道:“你还有最后一个任务,到澳大利亚去接受永生药剂,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搞到手,当然,作为我的代言人,你也有享受永生药剂的机会,机会只有一次,好好把握……。”
此话一出,替身的脸色骤然一变,有些惊骇的望着克卢格,馅饼砸在头上的感觉谁都喜欢,但是被山一样大的馅饼砸到,恐怕……,没有人能接得住。
“不要担心什么,我只怕澳大利亚是个陷阱,雷格尔已经拿到克赛勒的人头,克赛勒是新纪元的背叛者,现在澳大利亚已经重新回到新纪元的掌握,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中国人借澳大利亚作为屏障抵抗海族,需要澳大利亚的支援,相信他们不会介意澳大利亚更换新首领,你过去将澳大利亚原本倾斜给中国人的物资加大一倍,只要利益有保障,没有什么不可以谈的,嗯,你也不用担心中国人,等他们和海族两败俱伤之后,新纪元未必没有机会攻陷中国……。”
替身是德国人,大多数德国人都对中国没有好感,听到中国人后脸色变得很难看,克卢格心中冷笑替身目光短浅,但还是好言相劝,此刻替身在他眼中就是一个死人,告死神座会亲自陪同替身去澳大利亚,到时候只有使用死亡凝视,哪怕真的能让替身永生,也不可能活下来。
“我明白,其实我早就该死了,不管大议长做任何决定,我都会遵从……。”
替身的神色隐藏在灯光的阴影下模糊不清,克卢格拧开了手中的金笔,拿过一份文件端详起来,这是送客的动作,替身向克卢格鞠躬告辞,望着替身的背影,克卢格沉思起来,派往中国的联络官已经到达湖北,同中国方面的交涉已经初步达成协议,用三枚大型超新星炸弹买通到澳大利亚路线的通道,这一次替身过去只是试探,若是永生药剂成功,那么雷格尔将携带剩下的药剂从中国返回欧洲本部,若不是因为寿命的原因,克卢格不会同中国合作,他始终看不起中国人,认为中国人不配和自己站在同一个层面,就像这一次合作,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一个人呆在空旷的房间之内,即使有无数的珍宝作陪也依然冷清,克卢格却早已经习惯这种清冷,自顾自的完成了批示文件的工作,慢条斯理的将各种文档归类,所有东西都亲自动手,做到一丝不苟,当他将今天的工作完成之后,看到显示器上的电子时针,双眼闪过一道暗红的光泽,喉咙里宛如野兽发出嘶吼,紧绷的身子肌肉虬结,猛地挥起双拳砸在办公桌上剧烈喘息。
时针的跳动犹如套在脖子上的绞索被不断收紧,每一分每一秒流逝都是他生命的倒计时,此刻他万分痛恨自己的血脉,背负了莱茵家族的光荣,也背负了莱茵家族的诅咒,他父亲是这样,他的哥哥也是这样,如果不能改变,也许明天,也许明年,世界*再无克卢格这个人。
想到自己躺在棺材里被人遮住脸孔,想到那被人遗忘在角落里的墓碑,想到自己在坟墓中化作腐朽的枯骨,强烈的窒息让他近乎疯狂,歇斯底里的发泄并不能缓解他心中的焦躁,来到隐藏在最隐蔽处的起居室,抬眼看着被吊在屋子中心的几个俊男美女,嘴角掀起残忍的微笑。
两个女人,一个男人,都是容貌出类拔萃的少男少女,放在末世前都是吸引回头率的中心,但在这里,这间四处溅满黑色陈血的房间,他们只是克卢格任意摧残的玩具,是他发泄恐惧的道具,只有看着别人痛苦,克卢格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强大,掌握其他人生死的畅意,还有那忘记一切的快乐。
“啊!!!”凄厉的惨叫在房间里传开,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惨叫声夹着克卢格神经质的狂笑,等这一切结束之后,满脸血水犹如吃人恶魔的克卢格冷漠的从房间里走出,三个傀儡战士依次从里面拉出三个血肉模糊看不出形状的东西,风华正茂的少男少女在傀儡战士的拖拽下拉出三道长长的血痕,不时**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