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王强和民间称颂的蝙蝠侠高强的秘密约见,避开了柳城区长周铁民和区政法书记郭明月,如果两强都不透露的话,那么王强和高强的谈话内容便成了高度机密,没有任何人能知晓。
烟都抽过三支了,茶也用过三巡了,时间都过了半个小时了,高强在市长办公室还没出来。
周铁民和郭明月有些不知所措,就王强和高强两个初次见面的男人能聊那么久吗?就算是商谈国家大事,也就两人统一下意见而已,真的不需要那么久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郭明月开始担心起来,望着神态自若的周铁民,小声问道:“周区长,刚才王市长的态度你也看到了,高强这么久还没出来,我看这事儿有点不靠谱啊。”
“咋不靠谱呢?”周铁民抽着烟、品着茶慢条斯理道。
“这不明摆着吗?王市长将我们调开了,坐冷板凳,市长那目光冷的象冰棱,能杀死人。”想想与往日大哥般关照郭明月的市长王强,此时却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郭明月心里还真摸不准市长的用意。
“呵呵,目光不会杀死人,眼光不到位可就要惹祸上身了。”周铁民竟然呵呵笑,似乎看破世上红尘一般,讲出不着边际的话来,惹得郭明月直生闷气。
“什么目光,眼光的,太深奥了,请周区长明示。”郭明月直问。
“目光嘛,待人接物时能看出来;眼光嘛,那就是一种境界。人人都可以用目光扫描世界,但人人却做不到都有眼光睥视天下。”周铁民倒乐意和郭明月闲聊,毕竟两人沉闷地呆在市长办公室隔间的小会议室里并不是件很爽的事。
“周区长的意思是,王市长和高强在商谈国家大事,两强相遇,坐视天下,莫非是强强联合?”听周铁民的讲话,郭明月并不全懂,但貌似有所开窍,和周铁民的聊得也算靠谱。
“嘿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周铁民卖起了关子。
“什么嘛,你……你关键时候怎能不讲呢,就问一个问题,周区长你觉得强强联合的可能性多大?”郭明月是真的关心市长王强约见高强之事,事关往后高强的命运,直至郭明月的仕途,毕竟高强是郭明月引见的,区长周铁民也参与了的。
“我看很大。”周铁民胸有成竹,也就直接说中心中所想。
“哦,再问下,周区长,强强联合后,两强下一步会做什么呢?”郭明月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小郭啊,你还问题真多,这我就不知道了,要是我们能知道,王市长就不会避开咱俩了,很显然,王市长不想任何人知道两强谈话,我们也就不用猜想了,市长不想让人知道的,那就是高度机密,我们猜来猜去也是枉费心机嘛。”
周铁民发出感慨,确实市长王强的用意很明白,周铁民和郭明月带来了民间传颂的蝙蝠侠高强,却并不想让周铁民和郭明月参与市长和高强的接见,这其中奥妙还真是很难看懂。
“不猜就不猜,只是高强都进去这么久了,都快一小时了,我还真怕有什么意外。”郭明月撅着嘴,嘟哝了声。
周铁民看郭明月焦急的神情,自然明白郭明月心急之所在,淡淡一笑,继续抽烟品茶,这种在市府坐冷板凳的感觉很奇妙,说是冷板凳吧,但又是在市长办公室,这可不是一般的约见,从某种意义上说,高强的命运也关乎着区长周铁民的前程。
……
六十五分钟,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市长秘书轻推开小会议室的门,高强跟随市长王强进来,只见市长王强一改先前冷若冰霜的态度,已是满面春风,和颜悦色,郭明月甚是惊疑,而周铁民倒是见惯不惊。
市长王强就郭明月旁边大马金刀一坐,招呼高强:“高强,你也坐吧。”然后对着周铁民和郭明月爽朗一笑,并无自责:
“呵呵,慢待二位,只是马上我要动身去省城,要不然,今天晚上我得好好陪陪三位了。”
“王市长公务在身,就不必客气了,还望王市长您多多到柳城指导工作。”周铁民略一起身。
郭明月见周铁民如此说,偷眼瞄了下高强,发现高强和来时并无二样,一脸的平淡,面对人人敬畏的市长,高强却是宠辱不惊。
郭明月不明白的是,王强和高强两人长达一小时的秘密会谈究竟能谈些什么?在市长办公室秘密约见,谈话甚至避开了引见人,看来谈话内容涉及高度机密,要不然市长王强也不会急着要见高强……
而更让郭明月疑惑的是,初见高强时冷冰冰的市长,经过和心爱男人高强一小时长谈后竟然春风满面……
“是啊,还望王市长多到柳城走走,柳城仰望王市长给人民带来福祉呢。”见周铁民说话了,身为柳城区政法书记的郭明月自然也是说出官场套话。
“好好好……不过,这事属高度机密,明白吗?”王强将话题一转,眼睛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高强身上,语气慎重起来。
周铁民连忙应道:“明白,请王市长放心。”
郭明月也随口附和:“明白,烂在肚里。”心想市长王强是多此一话了,就算是高度机密,你和高强在办公室约谈,究竟谈了什么,机不机密,我们又不知道。只要你两人不说,那就是永远的机密了。
高强轻轻点头,只是面带微笑,一幅胸有成竹,淡然若定的模样。
市长王强道:“我还有事,马上要赶赴省城,长话短说,有三件事,我交待下。”王强又变得严肃威严起来,周铁民和郭明月不敢出声,只是洗耳恭听。而高强此时也只得收敛起谈然的笑,神情也变得凝重,静听市长王强的交待:
“一、青龙帮,点到为止;二、蝙蝠侠,见好就收;三、开发区,强势介入。”
见周铁民拿起本子正要作笔记,王强极为严肃的说道:“老周啊,就不要记本子上了,记在心里就行了。我赶赴省城就是省委郑书记要我专程去汇报柳城开发区的事,并要我和省发改委的几位主任同行考察邻省江东的新城开**况,向兄弟省市取经。”
周铁民很有些不舍地收起本子,但声音却十分的坚定:“好的,王市长,记住了。”然后周铁民又转向望了眼郭明月,郭明月点点头,表示也记住了。
郭明月虽是心里记住了市长王强的三点指示,但并不太明白指示的意思:青龙帮的事怎样才算点到为止?蝙蝠侠的事见好就收的意思是什么?对于柳城开发区又如何强势介入?
王强看出了郭明月满脸的疑问,并不解释,只是接着说:“记住了就好,受省委书记钦点,我此去兄弟省市学习考察,恐怕要个十天半月或一年半载的也说不定,我答应过参加高强的见义勇为颁奖,基于某些原因,颁奖会就取消吧。”
“取消?区委常委会都通过了的,刘书记说好了出差回来就要开的啊?”郭明月听说要取消高强的见义勇为颁奖,很是着急。
“郭书记,听王市长的吧,现在节骨眼上,任何一个环节都可能会引起震动。我很感谢区委刘书记和周区长对我的关心,这份情我心领了。”一直没说话的高强表态了。
王强点点头,不无担心:“小郭啊,还是高强有政治觉悟,我担心的并不在于开不开颁奖会,而是我这一走,市府班子就空了,郝书记明后天就要回国,你们将要面对前所未有的压力。”
前所未有的压力?郭明月心里一惊,哪能听不出王强的话外之音呢……恐怕市长王强这么一离开,柳城区委区政府不是面对工作压力,而是有可能面临瘫痪,甚至柳城官场地震,将会波及整个江南官场?
“请王市长放心,柳城区委区政府坚决执行王市长三点指示,毫不动摇。”王强的话似乎激起了周铁民的斗志,周铁民将拳头紧紧一握,声音十分坚定。
“好,我刚说的三件事,第一件青龙帮的事,第二件蝙蝠侠的事,基本上不成为问题,我就不详细说了。关键是第三件,柳城开发区的事,如何强势介入?老周,你说说。”市长王强紧盯着周铁民的眼睛。
周铁民被王强盯的心里发悚,一时还真没注意。
王强抬手看了看表,皱了下眉,有些焦急的样子,显然时间很紧,也由不得周铁民多想了,于是直接说出方案:
“老周啊,坦白和你说吧,柳城开发区省委书记很看重,我都被钦点外出考察学习经验。柳城开发区必须大开发大发展,需要一位强势的人物管理,明白吗?”
王强显然不是很看好周铁民的智商,不等周铁民回答,接着说道:“这位强势的人物,不是你,也不是我,他就是——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