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父与子

天界之城内，动荡不安，所有人都闭不出门，本来应该繁华的街道，现在却一个人影都没有，因为不死天王已经下令封锁天界之城，不准随意走动，

不过并不是待在家里就一定是安全的，激烈的战斗对四周的房屋造成了一定的破坏，很多居民丧生，漫天尘土下，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杀了出来，居然是艳雪，脸色极度惨白。而她的身后漫天尘土内，还不时传来激烈的战斗声响。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灰羽面对四面八方的敌人，全力发威，施展奇门大法，将四周的攻击统统导入另一个空间，以此来减轻自己的负担。

朱雀家族的强者在族长的带领下，一起围攻灰羽，他们接收到命令，这个机会不可击杀，只能活捉，所以出手比较小心，生怕伤了对方的性命。

虽然灰羽察觉到了对方似乎有什么忌惮，没有全力以赴，但是情况依旧不乐观，他重伤之躯，根本杀不出朱雀家族的重重包围，敌人轻轻一掌就将自己轰飞老远。

“乖乖束手就擒吧，免得再受皮肉之苦。”朱雀家族就算瞎子，也能看得出来灰羽是强弩之末，只要稍微加把劲，就能将此人拿下。

“可恶，该死的混蛋，我要杀了你们。”灰羽躺在地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连站都站不起来，愤怒却无能为力，暗想难到这一次真得要完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本来已经逃脱的艳雪又折返了回来，勇敢的护在灰羽的面前，凛然面对朱雀家族的逼近，眉宇间尽是一股英气，更有无惧一切的坚定。

“谁让你回来的，谁让你回来的。”灰羽急吼，歇斯底里，他用尽一切。努力支撑重创的身躯，拼命和敌人周旋才给艳雪制造一次逃生的机会，可是她却偏偏犯傻跑了回来，这简直就是……

“吼什么，我回来都回来了，你吼我有用吗？”艳雪很坚定，完全没有一丝后悔之色。冲着朱雀家族的人说道：“我不会让路的。”

“情真意切真实感人，我都有点不忍心拆散你们这对苦命鸳鸯了。”朱雀家族的人露出一丝坏笑，就好像看着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一样，继续说道：“我们收到的命令是，这个家伙只能生擒活捉，我们不会杀了他。而你这个大美人，可没有这样的优待。”

“什么！”灰羽和艳雪听到这句话都惊愣了，他们还没想通，朱雀家族可不会他们在想什么，大步一跨，就要杀上来，将这一仗画上圆满的句号。艳雪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三两下就可以搞定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强大的气势威压而来，奇门天尊和金羽犹如闪电按出现，强劲的风掠过，让朱雀家族的人身心都在颤抖，纷纷退让，谁都知道奇门天尊是冲着灰羽来的。

“叛徒。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连天界之城都敢闹。”奇门天尊露出轻蔑的笑容，就好像看着一个大笑话一样，完全不将灰羽当做一回事，好像在说，背叛我的下场都不会好过。

“奇门天尊大人。既然里来了，那我就将这里交给你了。”朱雀家族很识趣，一个个离开，诚惶诚恐不敢多言。生怕一个字说错就得罪了这位大人物，常年伺候不死天王，让他们对这种级别的存在一向敬而远之。

看到朱雀家族的人走了，奇门天尊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了下来，以眼神来示意。

金羽会意，大步一跨，就来到了艳雪面强，出指如电，在她的眉心一点，因为实力的差距实在太大了，艳雪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感觉一阵昏昏沉沉，接着就昏了过去。

完成奇门天尊交代的事情，金羽击拍拍屁股走人，虽然他很好奇，很想知道为什么奇门天尊这么关切灰羽，但主子的事情，最好少打听，不然就会很麻烦。

“好了，这里就剩我们两个，该说点真话了。”说话间，奇门天尊伸出一根手指打出一道气，命中灰羽的胸口，瞬间就治疗好了他的大半伤势，令他能重新活动起来。

“很抱歉，我和你无话可说。”灰羽很认真，眼神很有敌意，缓缓站起来以坚定的意志和奇门天尊对峙。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难到非杀我才能让你放下仇恨。”奇门天尊说得很淡然，但关切的眼神始终停留在灰羽身上，他想得到一个回答，一个他期待的回答。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你要我放下仇恨，你觉得可能吗。”灰羽大吼，再一次歇斯底里，将挤压在内心深处的愤怒和怨恨统统吼了出来。

“我知道你很难原谅我，所以我尽可能想弥补。”奇门天尊露出了一丝愧疚之色，苦笑一声，逐渐黯然了下去。

“弥补，我没有听过吧，像你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自己妻儿也可以牺牲的人，居然会真心悔过，真得有这么好。”灰羽一副根本不会相信的样子，甚至流露出一定的厌恶。

奇门天尊说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我三分两次派人来救你，你应该感觉得出来，我确实想帮你，甚至为了你，我都来到天界之城，向不死天王委曲求全。”

“哈哈，听上去好像很伟大啊，恭喜你良心发现了，但很可惜已经太晚了，你做错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也弥补不了。”灰羽根本没有听进去，他对奇门天尊的恨意实在太大了，以至于对方说的一切他都不会去相信。

“灰羽啊，如果你母亲还在，她以一定不希望看到我们相互敌对。”说道灰羽的母亲，奇门天尊居然少有的露出黯然神伤之色，他不会忘记那个纯真、善良的少女，曾经在他的生命中占据重要的位置。

“住口，你资格说她，是你辜负了她，是你毁了她的家园，是你让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是你让她每天晚上在噩梦中痛苦，受尽折磨，是你让给她在最好的年华中疾病缠身，最后饮恨而终，你知道哦她为了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是你毁了她的生活，毁了她的一切。”灰羽疯狂大吼，大声责问着，目眦欲裂，那凶狠的样子好像恨不得将奇门天尊生吞活剥了。

“对不起，当年的我被权势所熏心，不配做一个好丈夫，不配但一个好父亲，但是现在的我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你在我身边潜藏这么久，应该能看得出来。”奇门天尊苛求着原谅，那眼神充满期望，甚至连眼眶都有些红了，谁也不会知道他内心深处那份遗憾和懊恼，所以就算灰羽在如何痛恨自己，那都是自己罪有应得。

“有些事情，一旦做错了，就永远没办法弥补，你死心吧，我不可能原谅你的，而且有一天我会变强，变得比你更强，然后……”灰羽没有说下去，不知为何，当他接触到奇门天尊那黯然的神色，心中突然莫名的发软了，以至于后面的狠话说不下去了。

“你有足够的理由恨我，甚至杀我，造成今日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给我的惩罚，但是无论你有多恨我，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我是真心悔过，我曾经深爱过一个女子，现在依然爱她，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取过其他女子，就是因为在我的心中没有谁能取代她，我爱她的美丽、善良、天真、开朗，我爱她的一切。”语毕，奇门天尊展开了双臂，坦然面对灰羽的恨意，说道：“如果有一天，你能超越我，那么我将死而无憾，但我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将我和你父亲葬在一起。”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被你感动了吗？你就是这样花言巧语才成功欺骗我母亲的吧。”虽然感受到奇门天尊是真心悔过，但灰羽内心却极力拒接这个可能，每当想起童年时候，母亲带着他离乡背井，受的那些苦，最后在贫困、饥饿、寒冷、疾病中慢慢痛苦的永远离开，自己的内心你就会涌起无限的恨意，脑海只有五个字，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灰羽啊，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了，根本就无惧死亡，如果死在你的手里可以减轻我的罪孽，我很乐意。”语毕，原本黯然的奇门天尊却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露出肃然之色，厉声说道：“但是，如果在临死之前，你不能承认我这个父亲，我死也不甘心，我死也不甘心。”

这句话犹如雷震，一个字一个字震入灰羽的心坎中，让他震惊的无以复加，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灰羽和艳雪突然凭空消失，就在奇门天尊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令人吃惊万分，居然有人可以在超然存在眼前将两个大活人给弄走，此人的本事绝非等闲。同时也缓和了奇门天尊和灰羽第一次以父子身份见面的紧张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