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贾东亮将母猪产崽喻为“一头母猪等于一台印钞机”,一般一胎可产1头猪崽,他农场里最多曾一次产过21头猪崽。猪崽出生后到上市一般需要半年左右。

当地农民见贾东亮养母猪经济效益好,纷纷仿效。

贾东亮觉得:如果自己在农场里大批量地养一般的本地母猪,以后产下的猪崽将会成批地出售;这样,无异于与周围的养母猪户争生意,抢饭碗,会引发他们的不满,弄得不好,容易产生矛盾,自己这个外来客将难于在这个地方立足。

为了避免恶性的竞争,贾东亮决定改良猪的品种,先后引进了英国大白、丹麦长白等外国良种瘦肉型母猪和美国杜洛克等公猪,让它们与不同种类的良种猪进行杂交,产生新的品种。那些二元杂交新品种果然大受欢迎,八一生态农场的养猪业很快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广宁有连绵不断的大山,草高林茂,经常有野猪出没。

贾东亮一次得知有农民在山里捉到了一头十多斤重的小野公猪,便特意上门去求购,以73元的高价将它买回来。

在其后驯养的过程中,贾东亮发现野公猪体魄强,凶桿无比,在猪圈与其它品种的公猪争夺配偶时,能占绝对的优势。体重仅一百多斤的野公猪跟体重比它多1倍的美国杜洛克公猪较量,轻而易举便将对方掀翻在地,算得上是百战百胜。

更为可喜的是,野公猪跟人很容易有心灵上的沟通,很善解人意,顺从人的意愿。显然,它的智商比一般的家猪高得多。猪场的管理员平日替它勤洗澡,搔痒,培养感情,简直把它当作自己的儿子来看待。

野公猪跟其它品种的母猪二元杂交产下的后代,野公猪的遗传基因占75,其体型与肉质都保留着野公猪的特征,长长尖出的嘴巴,修长的体型,它的生长速度似野公猪一样快速;母体的遗传基因占25,毛色与母体近似。

贾东亮将它们命名为“特种野猪”,且为它们注册了独有的专利:迷你型“西贝”牌特种野猪。这特种野猪皮薄,没有肥肉,肉质嫩滑,清香可,而且对人还有保健作用,肉价是一般家猪的4倍。成本小,效益高,在市场上成了畅销产品。

后来,有位知名学者向贾东亮提出了独有见地的假想:不妨去做个调查,如果我国航天员或南极考察队员的食谱里有猪肉这东西,你的“西贝”牌特种野猪肉质佳,营养价值高,所含热量高,完全可以作为那些一般猪肉的替代品。高端消费群体里一旦用上了你的“西贝”牌特种野猪肉,其经济价值的增速将是无可限量的。如果“西贝”牌特种野猪肉能打进野战军队的猪肉罐头市场,那么,其前景更是无限广阔。

本地土种猪生长速度慢,肥肉多,经济效益差;而迷你型“西贝”牌特种野猪有如此高的经济效益,实在吸引人。杂交后长大的母猪体型比较细小,难产率低,繁殖容易,附近的村民纷纷到八一生态农场来求购。

做生意除了买卖公平外,还要为客户以后的利益多着想,这样才能取得双赢。

贾东亮在销售迷你型“西贝”牌特种野猪时便能做到以人为本:以1头野公猪崽配3头野母猪崽为一组出售,这样提前为农户解决了日后找野公猪配种的困难。此举得到客户的交称赞。

对于八一生态农场的养猪策略,贾东亮这些年来的做法是“人家养肉猪,我养猪苗;人家养猪苗,我养种猪;人家养种猪,我养野猪。”

贾东亮坚持走“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人优我新、人新我变”的发展思路,实行种养结合、长短结合、以短养长,向科学技术要生产力,向科学技术要竞争力。

贾东亮善于将书本学到的知识应用到实践上,做了许多敢为天下先的事情。

“空军少校”变成了“猪场接生员”,这在黄盆村附近已成了佳话。

有一天,贾东亮在场部正细心地审察着场里各项工作的进度表,忽然,猪场那位姓史的管理员脚步匆匆地朝他走来。

未待史管理员开,贾东亮已先发问:“那头丹麦长白大母猪的三个三预产期已到,现在它怎么样”

史管理员大气刚刚喘定,就回答道:“我正是为这件事来找你。丹麦长白难产了。”

何为“三个三呢”

原来,贾东亮根据科技书的知识与养母猪的实践,总结出母猪怀孕后的预产期一般为三个月加三个星期再加三天。故此,八一生态农场的母猪在与公猪配种那天,就给它立了档案,进行跟种不成功,若然配种成功,管理员就更要密切注意配种后母猪的举动。

听到那头“丹麦长白”大母猪难产,贾东亮马上将桌上的生产进度表往旁一推,跟随着史管理员快步来到了猪场。建在半山腰的猪舍面积约有四五个篮球场那么大,分隔成大大小小的猪栏有好几十个,难产的母猪在靠近西边的栏里。

贾东亮低头望去,猪栏里,那头肥大的母猪横卧在地面上,白色长毛泛出鲜有的光泽。它胀大的肚子一起一伏的,长长的猪嘴一张一合,流出的涎水,混着一些白色的泡沫。难产母猪的呻吟声时高时低,时紧时慢。猪与人虽然语言不通,但它望着贾东人工养殖野猪亮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满是哀求与期望。

贾东亮向史管理员问道:“丹麦长白的具体情况怎么样”

史管理员脸上本是浅浅的皱纹蓦地变深了,回答说:“唉,按往常的情况,母猪怀胎到这个时候,应该很快就能产下猪崽来的,但这次,它总是产不下猪崽来。”

“你们用了啥接生办法”

史管理员:“各种方法都试过了。”

猪场里的其他管理员也附和着,他们的表情既紧张又无奈。

贾东亮的浓眉皱起斜飞往上,成了两把悬起的剑,眼睛定定地望着躺在地面呻吟不止的大母猪,牙齿紧咬着嘴唇,几乎咬出血来,俄顷,才松开牙齿,道:“看来得向县畜牧兽医站求救了。”

“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了。”猪场的员工异同声地说。

于是,贾东亮掏出手机,打通了县畜牧兽医站的电话。

对方知情后,答应马上派站里最老资格的兽医老冯前来。

冯兽医在全县算得上远近闻名。有人传他曾经在青竹村将一头死猪救活了。事后,冯兽医跟朋友说,青竹村的那头猪尚未真正死去,只不过是一时的窒息而已。但是,坊间的传闻是最快的,一传十十传百,直传到四乡八寨。人们将他视作能将动物救出苦海的活神仙。

猪栏挂钟“嘀嗒、嘀嗒”的秒针走动声,似铁锤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人们的心坎。

没有多久,摩托车声由远而近,刹车声过后,农场的员工带着一位头发花白的人背着十字医药箱匆匆奔来。他就是德高望重的兽医老冯。

冯兽医向人们问过这头“丹麦长白”的预产期及近况后,便蹲下来在大母猪的肚子上轻轻地摸摸捏捏,又趴下朝大母猪的屁股下左看看,右瞧瞧。

这头“丹麦长白”大母猪是名贵的猪种,是贾东亮千方百计打听,后来在广东省农科院良种猪场买到,好不容易才把它运回来的。

母猪呻吟声时高时低,声声揪人心。

这位姓史的员工是这猪场的专职管理员。在每天照料接触之中,他与场里的母猪都像亲人一样。此时,他的声音在颤抖中带有几分请求:“冯医生,这头丹麦长白是我的心头宝贝,你一定要让它迈过这道难关呀!“

冯兽医安慰道:“你放心,我当然会尽力而为。母猪难产跟人的难产有点相似,待我替它打一支催产针。”

冯兽医替大母猪打了催产针,在场的人都屏神谛息,眼睛聚焦到同一个目标:地面躺着的那头大母猪。

催产针打了,过了两个多小时,大母猪仍然产不下猪崽来,呻吟反而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大声。

史管理员急得直踩脚:“那催产针为啥不生效呢”

贾东亮引颈而问:“是不是催产针的剂量不够”

冯兽医摇了摇头,答:“不会的,这次用的剂量已经比平日用的多了。你们要再耐心地等待一下。这样吧,我来到这里已经大半天了,先回家去吃饭,如果母猪有啥异常情况,你就立即打电话给我。这是我的手机号码。”

冯兽医离开后,贾东亮一直守在猪场里面。

苦等的日子是最难熬的,日出日落,星移斗转。

经过了一天一夜,那头“丹麦长白”大母猪仍然无法产下猪嵐来。

县畜牧兽医站的冯兽医闻讯再度前来,在苦思过后,给大母猪再加打了一支催产针。

打了两支催产针的大母猪不但不见成效,呻吟声反而更高更急促了。

史管理员急得要哭,气带着几分质询:“怎么打了两支催产针,丹麦长白还生不下猪崽来呢”

贾东亮思索了一会儿,问道:“是不是你的药过期无效了。”冯兽医戴上老花眼镜,认真看了看那附同催产针而来的说明书,再递到贾东亮的面前,回答说:“这催产针并没有过期,你看,这药出厂还不到半个月哩。”

贾东亮询问:“冯医生,除了这种药,还有没有别的催产特效药呢”

冯兽医:“据我所知,这种药已是最有效的新产品了。这个月,我已经用它给七八家饲养户的难产母猪作引产,一用就灵。”

野猪育种的小猪崽史管理员叹了气:“但今天却不见效。”

冯兽医的脸有如苦瓜干:“这种情形,真罕见。我干兽医这行2多年了,从来都没有遇到这样棘手的事。”

史管理员听到大母猪的呻吟声,焦虑地说:“这母猪多痛苦,如果再产不下猪崽来,它就要死的。”

贾东亮征询道:“冯医生,你看还有啥办法呢”

冯兽医双手往外一摊,摇了摇头:“人家说是用尽浑身解数,这一回我可是扭尽六壬。”

贾东亮:“如此说来,你没有新的办法了”

冯兽医:“这两天,该用的引产药我都使用了,能用的催产办法我都用上了。”

贾东亮:“我摸捏过这大母猪的身子,细心观察过,你看,小猪崽的嘴巴已经显露在它的子宫处,但已经没有了气息,看来,这只小猪崽已经死掉了。”

冯兽医:“不错,从那小猪崽现在身体的质感来看,它已经死掉了。”

母猪下猪崽,从天生的角度来说,是需要互相配合的。母猪用力,小猪崽也要在母猪体内不断地自我调整胎位,双方经过适度的配合,那小猪崽就会顺利生下来。

史管理员的声音有点颤抖:“哟,死猪崽塞在产道,再不处理,这头丹麦长白大母猪肯定活不成。”

贾东亮:“刚才,我吃过晚饭后去查阅过很多有关饲养母猪的书籍和不少国内外资料,两相对照,我判断丹麦长白现在的这种难产症状应该叫做“子宫套叠。”

冯兽医:“对,贾场长,你是一言惊醒梦中人。这难产症的确像子宫套叠。”

史管理员:“冯医生,那你还不快快采取措施?“

冯兽医:“母猪生产若然得了这种难产症状,是最难处理的。还有,最为要命的是,一般猪崽出生时只有三斤半至四斤重左右,但我看这死了的猪崽起码有五斤重。它塞在母猪的产道,这对于母猪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贾东亮征询道:“那该怎么办”

冯兽医:“到了这一步,我看只能用剖腹产了。”

“剖腹产?”贾东亮与在场的史管理员心中不约而同地震了

一下,“啊,这样说来,就是要给这丹麦长白大母猪开刀做手术了”

史管理员:“开刀做手术风险大吗”

冯兽医:“世上任何手术都存在着风险。若然不动手术,这大母猪必死无疑。现在尚来得及博一博,看手术后,这头母猪与它肚子里面尚未出生的小猪崽能否成活。”

如果这母猪作了剖腹产手术,或许能保住它的性命,但它以后就不能再生猪崽了,作为良种母猪的职能就等于报废了。

史管理员很不甘心:“冯医生,你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冯兽医一脸的无奈:“给这大母猪作剖腹产手术,按我平日所学,是唯一的办法,也是最佳的办法。你们如果不愿让它做手术,我也没有办法可想了。这一回我真是江郎才尽了。”

母猪痛苦的呻吟声越来越弱,越来越慢。

史管理员又急得要哭:“唉,难道眼睁睁看着这头丹麦长白大母猪就此难产死去?“

贾东亮凝定的眼睛掠过了一道亮光:“我有办法”

史管理员:“贾场长,你有啥办法”

冯兽医也感到奇怪:“啊,你有啥特效药”

贾东亮:“这一回我不打算用药。”

冯兽医:“医难症不用药?难道用神仙水”

贾东亮:“书本里面介绍,母猪4子宫套叠难产时可以采用一种引产的土方法。”

史管理员催促:“是呀,快讲吧。”

贾东亮:“你们去找根干净的小绳子来。”

冯兽医奇怪:“替难产母猪接生用绳子,我今生可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哩。”

史管理员很快就找了根小绳子来,贾东亮将绳子洗干净,用酒精作了消毒,小心翼翼地用绳子套住了小猪崽龇开嘴巴里的两只犬牙,用力往外拉。

众人屏神谛息,那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下,目光聚焦到那根小小的绳子。

“咔嚓”一声,那小猪崽的两只犬牙被拉断了,那根小绳子也断了,附带而出的污血溅到了贾东亮的衣服上。

希望又乍然破灭!

冯兽医:“哟,怎么办呢”

眼看着大母猪被一步步地逼向死亡,在场的个个心里火燎火烧的,不仅因为这大母猪现在的市价起码超过5元,而且是难得的良种。这一次跟它配种的是那头1多斤重的“美国杜洛克”大公猪!它产下的猪崽市场价值不菲呀!

贾东亮双眼凝定了好一会,紧锁的眉宇终于又松弛开去,说:“我们可以用小钢筋弯曲成一个小钩,伸到母猪的产道里。”

史管理员:“干啥贾东亮:“勾住死猪崽的食道,将它慢慢往外拉扯。”

史管理员:“那得格外小心呀。”

冯兽医:“贾场长,你讲的引产方法,我以前读书未曾读过。不过,事到这危急关头,这方法也值得一试。”

史管理员:“说干就干,待我去那边找小钢筋。”

很快,史管理员就找来了一根直径为6毫米的小钢筋。

贾东亮一把接过小钢筋,估量了一下,便使劲地将钢筋弯成了一个小钩。

冯兽医:“待我用酒精给小钩消消毒。”

贾东亮:“好。”

史管理员:“一切都准备好,动手吧。”

冯兽医:“贾场长,让我来吧。”

贾东亮:“不,还是我亲自动手吧。”

史管理员:“这一回贾场长变成接生婆了。”

冯兽医:“贾场长,可得小心呀。”

贾东亮:“知道了。老史,你拿着手电筒给我照着。”

史管理员:“好。”

于是,贾东亮说着就肌在地面上,用小钢钩小心翼翼地往前伸去,从死猪崽的嘴巴伸了进去,再往深处探,钩住了死猪崽的食道,既要小心又要用力地往外拉,不久,那头死了的猪崽终于被拉出来了。堵在大母猪产道的障碍物被清除了。

没有多久,在贾东亮与冯兽医的引导下,大母猪顺利地产下了两只肥肥白白的猪崽来。拿去过秤,每头足足有5斤多。

母猪终于逃出了鬼门关,呻吟声也没有了,两眼望着贾东亮。出生后小猪的尖叫声欢叫声,令贾东亮和在场的人都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而此时的贾东亮,已经是三天三夜没有睡过一觉了,两眼红丝密布。

这会儿,那些不会言语的猪崽和它们的母亲睁着一双双铮亮的眼儿,嘴里不时发出“喔喔”的欢语在感谢它们心目中的“大圣”……

从此以后这对往日的“冤家”、“宿敌”变成了好朋友、好近邻。

善有善报天亮了。贾东亮发现自己的天地畅快焕然一新。自己富了,下一步该怎么办?我们的主人公自有他崇高的心境和胸怀。

春季的一天下午,贾东亮路过高秀荣的橙树场,见挂在树上的橙子稀稀疏疏,大小不一,有些枝叶已呈枯萎状,长势极差,与自己那边果实压弯枝头的沙糖桔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从黄盆村的村民中得知,高秀荣家中的种养业搞得不好,一年的收人没有多少,而家中有两个孩子读中学,经济负担很重。

得知这情况后,贾东亮的心中很不是滋味。自己在这里创业,已经致富了,有责任帮助当地的农民脱贫。一股冲动令他很想上门去找高秀荣,但一想到这些年来他对自己的刁难,光是官司就从县里一直打到市里,两次公堂对簿,使自己的时间精力白白耗费了不少。一想到这点,一股怨气又从心坎里升腾上来,贾东亮正要迈开的脚步又蓦地收住了。

这件事,如一条爬虫在啃啮着贾东亮的心,折磨了他好几天。帮与不帮,感情的砝码在心中的天平上来回摆动着。

贾东亮想到自己是从中国人民解放军这个大熔炉锤炼出来的,往日“军爱民、民拥军”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自己应该有大海般的胸怀,思想上不能再被那些陈年旧账所纠缠,应化解怨恨,和谐相处。

想到这里,贾东亮牙关一咬,披上雨衣,主动前往黄盆村第三生产队去找高秀荣。

春雨霏霏,黄盆村笼罩在一片迷蒙之中。

高秀荣正在家中的竹椅上呆坐着,两眼望着门外的烟雨,为日后的生计冥思苦想却无良策,面前的人生之路与外面的景色一样的迷蒙。

门蓦地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雨衣掀开,原来是自己昔日的对头人贾东亮。

“啊,是你?”高秀荣对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大为惊愕,巴眨着眼睛,问道,“你……你到我家里来干啥”

贾东亮进门后,将雨衣放在门角,道:“秀荣叔,我在路边见到你的果场橙树长势不好,成了残次果场了,这次上门是专程来向你献计的。”他的声音显得十分友善,尤其“秀荣叔”的称呼,是高秀荣从来没有从贾东亮中听过的。

高秀荣紧扣的心弦放松了,知道这个“宿敌”这次并不是上门来寻衅的。自从贾东亮这个外省人踏足黄盆村承包荒山,每走一步,无论是失败与成功,他都是耳闻目睹的。八一生态农场这几年间突飞猛进的巨大变化,高秀荣更感到贾东亮是科学种养方面的高手,很想从他那里学习种养技术,但一想到以前的“仇隙”,他放不下面子,更是无法开。现在,贾东亮亲自登门前来说替自己的橙树场献计,他的心一阵惊喜,但很快,舒展开的眉宇又皱了起来,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唉,我那个橙树场是没有什么前途的了。即使诸葛亮再世也难有好计。”

“为啥”贾东亮问。

高秀荣仍是愁眉不展:“近日我到市场去跑过好多趟,那些橙子果形不好,皮厚肉酸,一斤才能卖三毛钱,好的也超不过五毛钱,并且在市场摆了一整天,也很少人前来光顾。不像你种的贡柑和沙糖桔,一斤能卖上3元钱,还成了市场的抢手货,正是皇帝女不忧嫁。”

贾东亮开门见山:“皇帝女?我正是为这件事前来。你的橙树果场可以改造成良种沙糖梧,丑姑娘可以变成皇帝女。”

高秀荣:“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贾东亮:“我说的是真的。这样,你那片果场的产值就可以提升差不多1倍。”

高秀荣一脸的无奈:“那些橙树我已经种了五六年,不讲投放的心血,单是化肥农药也用了我不少钱。现在砍掉它们重新来种沙糖梧,等于砍掉了我的手与脚,况且,新种下的果树要等到哪一年我才有果收呀”

贾东亮伸出右手,往横里一拨:“你那些橙树不用砍。”

高秀荣大惑不解:“啊,不用砍?你有啥办法”

贾东亮朗声地回答:“嫁接”

“嫁接”高秀荣用手挠着脑瓜。

贾东亮一边讲来一边用手势作比划:“对!我在你的果场细心观察过,那些橙树的枝条还算比较粗壮的,可以用来作母体,用良种的沙糖桔枝苗嫁接上去,以后那些橙树就可以变成沙糖桔树了。现在是春季,正是嫁接沙糖桔的好时机。”

“啊,有这么好的方法”高秀荣一听,眼前蓦地一亮,不过,眼睛上闪烁的晶光很快消失了,“我果场的橙树有3多棵,倘若一棵橙树要嫁接三四株沙糖梧苗,光是沙糖桔果苗就要1多棵,你说需要多少钱”

贾东亮:“这一点我预算过。”

高秀荣继续说:“这两个月,为两个孩子交学费的事已经弄得我鸡毛鸭血,拉下老脸,硬着头皮东求西借。如果不是叔伯兄弟看在高家血脉的份上,出手帮助,我两个孩子就没书读了。现在我哪里还有钱去搞什么果树嫁接呢”

贾东亮走前一步,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膊,说:“至于良种沙糖梧果苗,这一点你毋须操心。我的八一生态农场柑桔场里有的是,我免费提供给你。”

“免费给我”高秀荣的心里一震,仍然喜不上来,“但嫁接那些果苗,请农技人员也要钱呀”

贾东亮笑了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胸,道:“要请的农技人员就是我,也是免费的。”

“啊,也是免费的?”听贾东亮这么讲,高秀荣顿觉眼前一片光明,平日,他见到八一生态农场的柑桔树长势极好,早已羡慕至极,贾东亮能在短短时间内将荒凉的山头改造成如此规模的生态农场,他的能力是令人绝对信服的,但回想起这些年来自己和亲戚因鱼塘那蝇头小利而无故取闹,与贾东亮结下仇怨乃至形同陌路,耳根不由得一阵阵发热发烫。他的嘴巴碰磕了几下,好不容易才挤出那句话来:“贾场长,你待我如兄弟,只是我前些时候,因鱼塘……”